幾個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女哼都沒哼一聲,一如清旻秀,身體瞬間變成墨綠色,又從墨綠變成了漆黑,随後身體崩塌,化爲黑色膿血灑了一地都是。
‘嗤嗤’聲不絕,地上的石塊、木頭,都被毒血腐蝕得直冒黑煙。
翠蛇的毒性之猛烈,由此可見一斑。
清旻秀中毒暴斃,那塊玄妙的龜甲悲鳴一聲,放出的雲煙驟然消散,三條青色劍光帶着刺耳的嘯聲從崩碎的雲煙山川中飛出。
龜甲微微一晃,通體蒙着一層薄薄的雲煙,就要沖天飛起。
盧仚一步沖了出去。
他身邊狂風呼嘯,速度飙升到了堪比青柚三女的劍光,身體如風,一步沖到了龜甲正上方,手持歸墟寶瓶細細的長頸,猶如掄錘子一樣,重重一擊砸在了龜甲上。
龜甲上火星四濺,一聲若有若無的哀嚎響起,龜甲内一道古樸滄桑的意識沖出,直沖盧仚的腦海。
盧仚腦海,三眼神人圖放出奪目的神光,風水雙龍怒吼咆哮,頃刻間抽空了盧仚殘餘的神魂靈光。
兩條巨龍一前一後,重重轟在了龜甲内沖出的古樸意識。
風水相生,雷霆四濺,盧仚眉心一道拇指粗細的電光噴出,重重砸在了龜甲上。
龜甲劇烈一晃,那股意識頓時虛弱了大半。
盧仚強忍着神魂靈光幾乎耗盡帶來的空虛感,掄着歸墟寶瓶一通猛砸,九龍巨力驅動下,砸得龜甲火光四濺,從空中一直落下了地面。
百忙中,盧仚左手抓起了那顆藏有九霄潶風的水晶球。
腦海中,三眼神人圖光芒乍亮,水晶球轟然破碎,細如發絲的九霄潶風‘嗤’的一聲穿透盧仚的手掌,順着他的身體直透他的腦海。
三眼神人手中,那條風龍怒吼咆哮,九霄潶風朝着風龍撲了過去,兩者迅速融爲一體。
一絲絲極細的黑色風勁從風龍大嘴中沖出,逐漸化爲黑色的光芒,盧仚消耗一空的神魂靈光一絲絲的緩慢恢複,但是他恢複的神魂靈光中,充滿了莫名的‘靈動’、‘莫測’的‘風之韻味’。
這一股‘風之韻味’從盧仚腦海,一點點的向他全身滲透。
他膻中穴中的歸墟仙元,也逐漸蒙上了這麽一層‘輕靈’、‘變幻’的韻味。
盧仚揮動歸墟寶瓶的速度,驟然比之前加快了數倍。
力量沒變,體型沒變,身體内什麽都沒變。
但是他的速度,就硬生生的憑空飙升了數倍,歸墟寶瓶已經化爲無數條殘影,‘叮叮叮叮叮叮’不間斷的砸在了龜甲上。
神魂靈光在一點點恢複。
盧仚腫痛的腦袋逐漸恢複,他大聲笑着,沖着那龜甲大喝:“服不服?服不服?你主子已經死了,你服不服?”
龜甲劇烈的搖晃着,那股古樸滄桑的意識,頑強的憑借着龜甲堅不可摧的防禦,苦苦抵擋着盧仚的轟擊。
似乎是因爲這龜甲的頑固激怒了歸墟寶瓶。
或者是因爲,這些天跟在盧仚身邊,日夜受五行氤氲、天地靈機溫養,這件太上北溟仙宗的傳承至寶已經恢複了一絲元氣。
盧仚拎着歸墟寶瓶在龜甲上重錘了三萬多下時,歸墟寶瓶微微一震,一股浩瀚無邊、厚重無比,好似無邊歸墟,能夠包容萬物,更能吞噬萬物,同時還能湮滅萬物,更在那極度的湮滅毀滅的恐怖氣息中,隐藏了一股勃勃的造化生機的氣息,突然從歸墟寶瓶核心中湧出。
這股可怕的氣息微弱,但是品質極高,瞬間壓制了龜甲。
龜甲内的古樸滄桑意識幾乎被以及粉碎,它通體放出飄忽不定的雲煙光芒,發出了直透神魂的驚恐慘嗥聲。
随後,雲煙散開,所有防禦徹底解除,盧仚的一縷神魂長驅直入,在這龜甲的意識核心處,留下了一道堅固的神魂烙印。
龜甲内的意識發出一聲悲涼,同時驚駭莫名的長歎,驟然化爲一抹厚重的光暈,飛到了盧仚的左手背上,化爲一個覆蓋了他整個手背的龜甲紋身,靜靜的潛伏在了裏面。
盧仚深吸一口氣。
龜甲的各種玄妙,已經盡在心頭。
後方,青柚三女也深吸了一口氣。
她們已經召回自己青鱗劍,正以秘術溝通青鱗劍,從青鱗劍中汲取一絲絲劍元,恢複自身剛剛的消耗。
盧仚回頭看看三女,手掌在歸墟寶瓶的瓶底一拍,數十滴玄元神水飛出,朝着三女飛了過去:“青柚,你們試試這寶貝,應該對你們也有效果才是。”
青柚三女水袖一揮,每人都卷了二十幾滴玄元神水入手。
青柚略略看了看宛如珍珠一樣在掌心滾動,沉甸甸宛如水銀的玄元神水。青檸、青檬則是很不客氣,也絲毫沒有戒備的,将二十幾滴玄元神水一口吞了下去。
玄元神水入腹,兩女的臉色驟然一變。
她們面皮變得通紅,急忙盤坐在了地上,剛剛擺出了自家功法日常修煉的架勢,一股恐怖的洪流從她們體内爆發,兩女頭上發髻炸開,長發猶如瘋婆子一樣一根根筆直豎起。
淩厲的劍元充斥全身,兩女長發在風中振動,不斷發出‘叮叮’劍鳴,放出無形劍氣橫掃四方。
青柚倒吸了一口靈氣,呆呆道:“當今之世,還有如此靈藥?”
她深深的看了盧仚一眼,也不再客氣,盤坐在地上,取出一個玉瓶将玄元神水納入其中,小心翼翼的取了一滴放入嘴裏。
比起兩個呆頭呆腦的妹妹,青柚顯然還是細膩了許多。
熱流在體内流蕩,青鱗劍閣秘傳功法淬煉出的劍元,在體内一絲絲的壯大。
青鱗劍懸浮在青柚面前,人和劍之間,一絲絲青色的劍光往來流動,如霧如煙,瑰麗迷離。
盧仚看了看兩女,朝着天空吹了一聲口哨。
大鹦鹉緩緩落下,張開翅膀,在三女頭頂盤旋起來。
盧仚一揮手,将清旻秀和一群玄機宗弟子留下的儲物戒納入袖中,大袖一揮,腳下大片水汽升騰,化爲一朵白雲托住了他。微風盤旋,盧仚騰空而起,順着剛才清旻秀留下的雲路,一步一步朝着大陣陣眼位置走去。
大陣陣眼的祭壇四周,數十名玄機宗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盧仚。
直到現在,盧仚連清旻秀的護身龜甲都暴力收服了,這些玄機宗弟子還沒從清旻秀隕的事實中清醒過來。
他們目光呆滞的看着盧仚,有人甚至吓得兩股戰栗,腦子裏一片空白。
“大……大……大……大師兄!”
突然,一名生得嬌俏明媚的少女哭喊了出來:“他殺了大師兄,我們要爲大師兄報仇,報仇!”
一衆玄機宗弟子驟然驚醒,好些人齊齊鼓噪:“報仇,報仇!”
有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腳踏一塊四四方方,上面描繪了各種山水圖紋的大旗騰空而起,帶着一道狂風朝盧仚沖了過來。
他嘶聲吼道:“你害苦了我們……今日,我們和你,不死不休!”
青年咬牙嘶吼,雙手一揮,就有數百顆拇指粗細、一丈多長的白玉質地的長杆從他袖子裏飛出,帶着隐隐雷霆聲朝着盧仚飛來。
這些長杆飛到盧仚身邊,數百根長杆驟然一旋,按照某種奇異的韻律,‘嗖嗖’有聲的朝着盧仚身體四周落下。
這些長杆頃刻間化爲一座覆蓋了裏許方圓的小陣,長杆之間電光流動,雷霆聲不絕于耳。
下一瞬間,一道拳頭粗細的電光從天而降,端端正正的劈在了盧仚頭頂。
盧仚悶哼一聲,用身體硬生生承受了這一道雷擊。
渾身酥麻,五髒六腑略有刺痛。
這一擊,足以擊殺熔爐境修士,普通烈火境修士也會被它重傷。但是換成盧仚不遮不擋,硬生生以肉身扛住了這道雷霆,威力不過如此。
“你不行,換人來!”
盧仚目露奇光,盯着前方陣眼處的數十名玄機宗弟子,笑道:“你們大師兄死了,你們似乎後果極其慘重?要不要,投靠本公?”
出手的黑衣青年放聲狂笑:“投靠你?極聖天的蝼蟻?哈,簡直是,狂妄……你根本,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青年咬破了舌尖,大口鮮血噴出。
一根根白玉杆子上,電光驟然熾烈,天空雷鳴聲不絕于耳,一道道海碗粗細的電光不斷的從天空落下,重重的劈在盧仚身上。
盧仚依舊不遮不擋,更不閃避,他硬生生用肉身扛住了雷霆,這威力暴漲的雷霆,也不過是讓他有一種普通人小腿抽筋那樣的痛苦,内髒略有痙攣,但是依舊承受得住。
“就這樣麽?”盧仚看着那青年:“我好話,已經說過了。”
一聲劍鳴,銀蛟劍從袖子裏急速飛出,‘噗嗤’一聲洞穿了黑衣青年的頭顱。
黑衣青年重重墜地,盧仚伸出雙手,将一根根白玉杆子強行抓入了北溟戒。
這玄機宗弟子用來布陣的,盡是盧仚見所未見的好東西。
就算不提這白玉杆子可以布陣引來天雷攻擊敵人……就這白玉杆子本身的玉質,就晶瑩剔透、細膩猶如羊脂,放在大胤都是一等一的極品美玉,随便一根都價值不菲。
這可是一注橫财。
手一抓,一道小旋風吹到了黑衣青年身邊,将他手指上的儲物戒硬生生扒拉下來,卷入了盧仚手中。
踏着白雲,盧仚繼續一步一步走向那些面無人色的玄機宗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