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弗羅多!”甘道夫驚歎道,“就像我以前說過的,霍比特人真是叫人驚奇的生物。你可以在一個月内學會他們所有的爲人處世之道,然而過了一百年,必要時他們還是有辦法令你大吃一驚。就算是從你那裏,我也幾乎不敢期望得到這樣的答案。比爾博沒有選錯繼承人,盡管他幾乎沒想過事實會證明這有多重要。”
阿拉貢也第一次露出笑容,看向弗羅多的眼神也變得緩和許多。
“但我還是要說,今晚就到這吧。”甘道夫笑了起來:“你今天已經聽到太多超出你想象的真相和秘辛,而且也沒有吃晚飯,餓着肚子可無法趕路。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說。”
弗羅多這才發現外邊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群星已然亮起。夜莺和鸺鶹的歌聲不時啾啾的響起,大地變得沉寂。
于是弗羅多這才尖叫一聲,從他的椅子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燒水:“這可真是太失禮了,我還沒有準備晚餐。甘道夫,你說得對,再重要的冒險亦不能不吃晚餐,那不是霍比特人的傳統。”
阿拉貢與甘道夫齊齊笑了起來。“确實不是。”他們說。
晚上,弗羅多與甘道夫在客廳裏聊了大半宿,他們談論了很多東西,有各地的趣聞,也有夏爾這些年的變化。
最重要的是,弗羅多很好奇巫師這些年的冒險。
甘道夫撿了一些能對他說的,阿拉貢則一直靜靜的聽着,對自己的事情諱莫如深。
最後,弗羅多終于忍不住,自己先睡了。甘道夫與阿拉貢才開始他們的談話。
一開始弗羅多還能聽到幾句,但漸漸地,他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夢中,弗羅多突然看到自己躍過了群山與平原,穿過森林與大河,來到了一座冒着遮天蔽日的火焰與濃煙的大山。
那是東方魔多的歐洛朱因山,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末日火山。
一個渾身纏繞着火焰與陰影的魔影從山中竄了出來,裹着惡風與無邊的恐怖,向他襲來,幾将他吞沒。
弗羅多驚恐得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他身後跳了出來,與魔影纏鬥在一起。這個宛若光明神祇般的身影眼中放出金色的光,口中的咆哮宛如雷霆,手中寶劍發出了藍色與紅色的火光,魔影身上滔天的火焰與陰影被他給震碎。
“弗羅多,快,把戒指丢到熔漿裏去。”
那個光中的人影将魔影打倒在地,大聲的對弗羅多喊道。
弗羅多沒能看清他的樣子,但懵懂之中,弗羅多卻清楚的知曉,那是他的同伴。于是他踉踉跄跄的走入了那道末日裂隙。
那是一個充滿了火光與毒煙的世界。在長長的石道盡頭,是歐洛朱因那沸騰的熔漿,火舌與濃煙不時的卷起。
一個聲音在弗羅多内心響起。
“松開手,你就解脫了。”
弗羅多把脖子上的項鏈扯了下來,顫抖着将之舉到跟前。那枚金燦燦的小圓環仿佛擁有着難以想象的魔力,讓他不禁遲疑、着迷。
“不,這是我的寶貝!”
一個凄厲的、可怕的嚎叫聲驟然響起!弗羅多猛地睜開眼睛,夢消失了。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手中緊緊的攥着那枚戒指。
“早啊。”
客廳裏,甘道夫與阿拉貢似乎一晚上沒睡。他們看到小霍比特人滿臉冷汗的從卧室裏出來,便打了個招呼。
“你臉色可不太好,親愛的弗羅多。”巫師仔細的打量着他的神色,目露擔憂的道:“來杯牛奶吧,希望熱騰騰的鮮奶能讓你好受一些。”
“早餐就在桌上。我的意見是:如果不想餓肚子,最好盡快吃完,因爲我們一會就要上路了。”阿拉貢說。
事實上,弗羅多一開始并沒有心情吃東西,昨晚的夢是如此的清晰與真實,那個凄厲的哀嚎一直在他耳邊回蕩,仿佛預示着他的結局。這讓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不過想到馬上就要開始一段屬于他的冒險,弗羅多心情又振奮許多。他囫囵的把也不知是誰準備的早餐吃掉了,那是一些烘焙的小蛋糕與新鮮的牛奶。
簡易但熱量足夠。“我準備好了。”他大聲說道。
“這些是你的行禮,我幫你準備好了。”甘道夫體貼的拿過來一個小包裹,裏面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很多手帕——啊,巫師迄今記得,當初比爾博是如何的尖叫着,說他忘了帶手帕。
“路途不算太遠。我是說,如果我們順利,路上不會耽擱太久,這些夠用了。”
“順利?”弗羅多敏銳的發現了巫師口中隐藏着的危機。
“昨晚你沒聽我說嗎?”巫師開始把他的尖帽子和手杖拿上,寶劍挂在腰間,一雙璀璨宛若星辰的黑色雙眸裏露出些許的凝重:“弗羅多,在我離開夏爾的這些年裏,野外變得更危險了。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在這片土地周圍危險的潛伏着,哪怕有着遊民與埃爾佩拉王國守衛的清理,這些堕落的家夥依舊仿佛滅之不絕的野草,風稍微一吹,又蔓延開來。”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麽要帶阿拉貢過來呢,他正是護衛我們前往幽谷的得力幹将啊。”
看着重新披上鬥篷與寶劍的阿拉貢,弗羅多默默的點了點頭。這确實是一個不是那麽美妙的消息,霍比特人想道。
這個不美妙指的是路途中可能遇上危險。不過弗羅多卻覺得,事情的發展可能會出乎所有人預料。
他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種預感,但自從昨晚的那個真實無比的夢後,弗羅多隐約的覺得他對自己的命運有了某種感應。
事實上,當弗羅多他們一切準備妥當,正準備出發的時候,還是遇上了一點小問題。
“弗羅多先生,你們要去哪?”
山姆·甘姆吉驚訝的看着一副即将出門遠行的主人。他和老甘姆吉都是袋底洞巴金斯一家的園丁,數十年來一直在幫着袋底洞巴金斯一家打理他們的花園。
甚至自從弗羅多從袋底洞搬到雄鹿地後,忠心的山姆依舊跟着舊日的少爺,前來雄鹿地幫他打理生活中的很多東西。
不過,他們不住在一起。而是在距離弗羅多的老房子不遠的河邊起了一棟新的小房子。
另外,皮平和梅裏也一臉驚訝的和山姆站在一起。顯然,小夥伴們一大早的就來找弗羅多玩了。畢竟他們的關系一向很好。
彼時,天剛蒙蒙亮,東方老林子那茂盛的樹冠在晨光中閃耀着非常美麗的綠色光芒,西面巴蘭都因河叮咚的響,一些早起的鳥兒叽叽喳喳的鳴叫着,向南飛去。
“哈,弗羅多,甘道夫,還有這位不認識的先生,你們這是要去遠行?”皮平這個搗蛋鬼興奮的從山姆的身後跳了出來,“我要說,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麽不帶上我們?”
梅裏卻發現了弗羅多身後的甘道夫與阿拉貢那‘危險’的眼神,不禁縮了縮,沒說話。
“我怎麽忘了你們!”甘道夫認出了這個搗蛋鬼——圖克家的小子比一般霍比特人更難搞,他們會惹上各種各樣的麻煩,其中讓甘道夫印象深刻的還是比爾博111歲生日那天,這兩個蠢小子偷偷的把他帶來的煙火給點燃了,結果所有人差點沒被燒着——
“這事和你們沒關系,圖克家的皮平!白蘭地鹿家的梅裏!還有你,山姆·甘姆吉!别擋路,這是爲你們好!把看到弗羅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誰問也不說!”
皮平和梅裏、山姆被久未見的巫師嚴厲的神色吓了一跳。他們都是弗羅多的小夥伴,他們從弗羅多口中也得知了很多關于黑騎士、北方那座七彩之城的内幕——當然,僅限他們能知道的。
對弗羅多與巫師之間的故事頗感興趣。
但曆史的發展顯然已經走入一條新的路線。弗羅多是持戒人,有資格參與那個決定中土大陸命運的會議,但原護戒小隊的這幾名成員可就沒這個福利了。
然而就在這時,山姆·甘姆吉卻福至心靈的脫口而出:“是和戒指有關嗎?”
甘道夫與阿拉貢同時皺起了眉頭。
弗羅多不安的搓着小手。他并沒有告知過朋友們戒指的事,但他脖子上一直挂着那枚銀項鏈,很難瞞住身邊親近的人。而且他身上的變化難道就沒人懷疑嗎?
與此同時。
布理。
這個地處東大道與北大道交彙的十字路口,接近切特森林的西南角的人類城鎮自古以來便是北方最大的人類聚集地之一。
這裏的人類發色偏棕褐,身材較爲矮小,卻很壯碩,性格樂天又獨立。傳聞他們是此地最早的居民,是過去第一批漫遊到中部世界以西的人類的後裔。隻有少數人從遠古時代的戰亂中幸存下來;
不過當諸王渡過大海重新歸來,他們發現布理人還在,而當荒草間湮沒了對古代諸王的記憶時,布理人仍在。
而随着圖爾卡·阿拉卡諾正式入主北方,消滅并大力整頓了北方各條道路的治安,布理地區更是迎來了快速的發展。
這裏居住了很多人類、霍比特人,甚至矮人。一些被銀白君王統治的山民有時候也會選擇在此落腳。很多南方來的旅人及商客會在這裏停歇,而北方王國的一些居民也會在外出冒險時,選擇途徑此地,前往南方的幽谷或者矮人王國卡紮督姆。
于是,漸漸地,布理以及他周圍的阿切特、庫姆村和斯台多村成爲了北方最消息靈通、及最繁華的地區。
躍馬客棧。
布理最熱鬧的酒館。
兩個體量身高相對矮人與霍比特人而言,極爲高挑健碩的神秘客正躲在角落的陰影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什麽。
他們披着灰厚的鬥篷,即使在屋子裏都沒揭下來。因而沒人看清他們的臉,隻知道,酒館昏暗的燭火下,兩縷一黑一白的光芒偶爾會從他們寬大的兜帽裏露出來。
“即使現在,我還是要說:這太不明智了,父親會生氣的。”桌子左邊的人說:“而且這裏的人心卻被太多的流言蜚語充盈,這讓這裏的人類變得容易堕落,我不喜歡這裏。”
但右邊的人卻說:“但這卻是人性的一部分,我們需要了解這一切。”
“你太過溺愛人類了。”阿拉圖說,被魔法伎倆遮蔽住的金色豎瞳露出一絲不滿。
諾拉圖哼哼兩聲,沒反駁兄長。
由于他們用得是非常古老的昆雅語,而且聲音極小,因而沒人能聽懂兄弟倆的話。而且無論是他們的身形體量,還是被他們放在靠手邊的寶劍,都說明了,這兩個披着鬥篷的家夥不好惹。于是,偌大躍馬客棧居然沒人去關注這兩位偷跑出來的王子。
感謝南方星火的1500起點币!
感謝哭等誰回眸,不以風騷動世人,愛如純陽,書友20190616183850483,南方星火,橘重如泰山,tf7tfgiu,山口朗朗,文聞問,中古伏特加的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