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葛孚雷存留在王城裏的幻影被百智爵士擊敗,于是一路上路葉與阿褪再無阻礙。
兩人加快了速度,從龍翼上方的樓層穿過王城的上層建築,直達黃金樹大教堂上方的女王閨閣,從閨閣右後方的通道繼續前進,登上台階的話,便是艾爾登寶座,這個能夠俯瞰整座王城的最高點。
路葉、阿褪在台階下面開始上buff。
龜頸肉、軍旗、勇者肉幹,以及各種禱告……
這屬于是打boss之前的必做事項了。
這時,路葉的耳邊響起了妮姆芙的聲音。
“對了,爲了防止你一會兒集中戰鬥而忘了這件事情,我就再提醒你一次。”妮姆芙鄭重的說,“葛孚雷好戰,但也有身爲王的覺悟,如果不激發他的戰意,讓他主動放棄那個獅子宰相,恐怕會很難辦。作爲用來監視艾爾登之王的野獸,想來實力不會差。”
“激發他的戰意……這倒是可以,隻要不借助外力,我能惡心他到恨不得把我頭揪下來當足球踢……”路葉說,“不過獅子宰相瑟洛修怎麽辦?葛孚雷不用它的力量,不代表它不會參戰。”
“這點大可以放心。”
就在這時,瑪麗卡的聲音幽幽的傳進了路葉的心聲中。
“葛孚雷不會輕易讓瑟洛修參與戰鬥。”
路葉和妮姆芙都驚呆了。
瑪麗卡居然能參與私人聊天頻道?
不過想到瑪麗卡是女王,再加上女王閨閣裏那多如浩海的書卷,想來博學的女王大人會些什麽稀奇古怪的術法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有什麽依據嗎?”妮姆芙壓下心頭的驚訝問道。
“當初鐵匠修古挑戰初王、以及在史東薇兒城挑戰風暴王時,初王都是隻身一人,捍衛王的尊嚴。”
得到了瑪麗卡的回複後,雖然身爲人造天使的妮姆芙還有些疑惑,不太能理解什麽“王的尊嚴”之類的虛無缥缈的東西,可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信。
不過就算萬一真出了岔子,就讓伊卡洛斯再來一發壓縮型的阿波羅吧,不過可能會導緻誤傷到路葉……嗯,那還是用永久型追蹤導彈比較合适。
“此外,黃金樹内部是個特殊的空間,在那裏帝具無法發揮效果,伊卡洛斯也沒法支援到你。這種封鎖形的異空間跟你之前經曆的封印監牢相似,我已經研究出了一種空間傳送裝置,能夠滲透這種異空間。萬一真在裏面遇上了什麽危險,我可以将你傳送到交界地的任何一個角落。”妮姆芙說道。
“任何?”路葉眉頭一挑。
“是的,隻要你給我坐标就行,不過機會隻有一次,因爲時間并不充裕,我來不及制作更好的機器……說起來這次還真得謝謝阿斯特蕾亞和卡奧斯呢,有人打下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工作進度都加快了不少。”
妮姆芙理所當然的說道,“再說了,比起找碎片,還是自己命更重要吧?就算碎片關系着世界的安危,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也能撐過去的。”
路葉聽得心裏暖洋洋的。
“謝謝,回家想吃什麽想玩什麽盡管說,預算不限!”
不久之後,梅琳娜也抵達了這邊。
在來這裏之前,她按照托莉娜的吩咐,去戰場了一趟,似乎是放什麽禱告,放完就立刻趕過來了。
“不過……蒙葛特真的會停手麽?”阿褪有些擔心,“雖然瑪麗卡是他媽,可這當媽的可是把他和蒙格這兄弟倆扔到了下水道啊!”
“沒辦法,遠古時期被看成是祝福的溶瘤與犄角,在黃金樹的時代就被看成是不詳的詛咒,是惡兆。”梅琳娜說,“即便瑪麗卡女王對她的子嗣們都沒有什麽感情,但也不至于将骨肉棄到下水道。真正的原因是黃金一族不會容許惡兆的雙生子正大光明的出現在王城之中,要不是鮮血君王蒙格與蒙葛特的身上還留着黃金家族的血液,早就被處決了。、”
“這個我懂啦……”阿褪撓頭歎氣,“隻是我的重點不在于這兩貨爲什麽會被扔進下水道,而在于被扔進下水道的這兩人會不會心生怨恨?就蒙葛特這遭遇,就算他見到瑪麗卡來套華麗的殺媽連招接九九八十一式惡兆特攻我都不帶驚訝的……隻是一想到我們可能要打兩場仗就有些瘆得慌……你想啊,要是我們前面打得正嗨,葛孚雷從某處跳出來偷襲我們咋整?”
“沒關系,嚴格來講,我們三對二,三個人還打不過兩個麽?”梅琳娜說。
“真要嚴格來說,是二對二。”路葉說,“阿梅你忘了你不算人了?”
梅琳娜一頓,雖然很氣,但好像路葉也沒說錯。
她隻不過是失去了肉身的靈體,可以實體化罷了。
“不管瑪麗卡現身有沒有用,别怕就是了。”路葉說,“就當這兩場戰鬥必打的就可以了,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
阿褪一聽,好像是這麽個理,用來安慰自己是個不錯的理由。
管他媽的呢,都到這一步了,别說兩場,就算是十場戰鬥也得打!
雖然豪言壯語是這麽說,但到時候自己的聖杯瓶夠不夠炫是另一回事了。黑刀面紗下阿褪愁眉苦臉。
阿褪一邊釋放王之聖防護等防禦性的禱告,随着動作的釋放,她的手臂不經意間碰到了懷裏一塊堅硬的東西。
阿褪想起了一件事。
原本自己就不是去打架的,自己的任務是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把石闆放在法環内部,用以崩壞黃金律法的根基,給予其緻命性的打擊,這樣一來即便是沒能修複法環,黃金樹的時代也落幕了。
該死,我這個記性……難道我真的是笨蛋?
抱着懷疑的心态,阿褪上完所有buff之後,通過招魂鈴喚出了瑪麗卡,随後隐沒了身形。
衆人便朝着台階上方走去,走上了艾爾登寶座的場地。
聽着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蒙葛特拄着彎曲拐杖,站在王位之前,早已等候多時。
爲了防止破碎戰争的情況再現,蒙葛特已經對王城羅德爾的所有戰士們進行了訓練。
如今碎星将軍拉塔恩已死、審判官拉卡德被殺,聖子米凱拉失去自己肉身無法使用神力,女武神瑪蓮利亞身上也消淡了猩紅腐敗的力量,再加上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黃金血脈的正統,接肢葛瑞克。
蒙葛特站在這裏,早已看到了一切。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與自己一同被關在地牢裏的兄長蒙格,明明口口聲聲說要幫助自己看管癫火,可實際上卻趁着破碎戰争之際潛逃出了王城……
蒙葛特閉上了眼睛。
這麽想來,即便有那些山妖、魔法師和永恒之城的餘孽幫助,他們也是無法戰勝強大的王城守軍的。
那些聯軍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等到下一任艾爾登之王的誕生。
然而,我絕不允許。
“不受賜福的褪色者啊……來到王座,何事之有?”
蒙葛特開口了。
然而當他擡起眼眸之時,看見那金色長發、身姿窈窕的人影的瞬間,他那賜福已經衰弱到了極點的金色眼眸,散發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母、母親……”蒙葛特喃喃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吾兒……汝一直以來守護的,不過是黃金樹表面的假象。”瑪麗卡道出了黃金樹的真相,“王城羅德爾,黃金律法的高貴,對于死亡的排除……一切都是建立在萬物生靈的痛苦之上,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黃金樹的養料。”
蒙葛特站在那裏,默默的低着頭,聽瑪麗卡說完了一切。
“那,母親大人希冀我做什麽?”蒙葛特問。
“從那裏離開,讓吾結束黃金樹的時代,修正這個一開始就不該存在的錯誤!”
“如果這就是母親大人您的期許……”
蒙葛特緩緩的側舉手中的拐杖,然後猛地一捏,拐杖外面的木殼頃刻間破碎成塊,露出了裏面紫色流彩般的彎曲刀身。
“那恕我無法答應!”
“汝……在記恨吾麽?”瑪麗卡問道。
将親生的骨肉關在王城的地底,終年不見天日。
後續還砸碎了法環,毀壞了一切。
“不,母親,我從不記恨你。”蒙葛特的臉上居然流露出了輕微的笑容,“我知道将我安置在王城地下并不是您的本意,因爲帶有詛咒的我不會被黃金樹一族所容納,而且……托您的幫助,在破碎戰争之前,王城的地牢條件并不差。”
“黃金樹于你無恩。”瑪麗卡說。
“可即便如此,我也依舊是黃金樹的一員。”
蒙葛特看向那燃燒着的參天大樹,另一隻手緩緩拂過自己臉上的那些可憎的溶瘤。
“身負詛咒的我,原本是連來到這裏的資格也沒有的。在樹燒起來之前,這裏的風景真的很不錯,能夠看到整個王城的面貌,在王城昌盛的時代,人潮湧動的時代,羅德爾想必會更加的美麗……隻是當時的我卻無緣見到這等光景,可若是無須見到這等光景便能讓幸福延續,即便是瞎了我的眼,我也願意。我并不是爲了得到什麽饋贈而付出行動,我隻是想要單純的想要去幫助家族,即便隻能夠從地牢的守衛中聽到大哥葛德文對抗巨龍,父親征戰四方,您依舊是那位高貴的女王……僅僅是這樣的消息,我就十分滿足了。”
“母親,黃金樹的時代就要結束了,如您的箴言所述,我們早已被黃金樹抛棄……”
瑪麗卡見此,沒再開口,身形逐漸消散。
因爲她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母子之間的談話破裂。
路葉緩緩舉劍,周身瞬間圍繞了六把從各處而得的強大武器。
梅琳娜的袖口之中也滑落出一把散發着金光的彎曲匕首,看起來與黑刀們的武器有些類似。
“還真跟傳聞中的一樣,你還真是愛這個黃金一族,連黃金樹拒絕的刺都被燒掉了,你都沒進去觐見一下傳說中的艾爾登法環。”
“無人,能夠成爲王。”蒙葛特劍指路葉,“爲野心之火擺弄之人啊!在你那愚昧的墓志銘上,刻下惡兆之王——蒙葛特之名吧!”
蒙葛特率先沖上前來,手中的長劍快速斬擊猶如虛影,讓人防不勝防。
但梅琳娜的機動性更高,她圍繞着蒙葛特高速行動,手中的匕首不時的沖向蒙葛特的要害,猶如鬥牛的角鬥士。
而路葉則朝着側方突襲,滑步墊刀,拜淚出鞘猶如流水,但揮斬的瞬間卻是那麽剛猛!
面對兩人的夾擊,蒙葛特頃刻之間陷入了險境。
因爲閃避的空間太過局限,一旦躲開就會被切斷所有的退路。
可如果沒有退路,那就唯有迎着刀鋒前進。
蒙葛特怒喝一聲,揮開梅琳娜的斬擊之後快速直刺,密集的刺擊讓路葉吃了一驚,難以想象如此幹枯的手臂之中竟然蘊含着這般強勁的爆發力。
路葉抓住時機,輕盈地踩在劍刃之上後翻空落地,暫時拉開距離。
趁着拜托路葉與梅琳娜的瞬間,蒙葛特使出了老招數——從破爛的披風之下投擲黃金匕首,隻不過這一次更加密集,每一次投擲都從指縫中投擲四把金色的匕首,而且短短幾秒内投擲的次數不少。
面對這如此密集的匕首,梅琳娜滑移到了不遠處的路葉身邊,左手猛然按地,一株細小、模樣跟黃金樹無異的“小黃金樹”頓時從地上冒出,帶來一陣強勁的風。
強勁的風壓自樹的周圍擴散開來,吹飛了那些匕首。
路葉抓住機會,再度抽刀,帝具閃動!
他頃刻之間就來到了蒙葛特的左側,之前隻拿不死斬,是因爲他要用銀色舞着給蒙葛特的身上做些标記。
不死斬與名刀月隐的刀光同時閃過,密集成網,兩把長刀快速揮舞着,猶如運轉中的絞肉機的刀葉。
同時圍繞在路葉身邊的武器也自動向蒙葛特發起了進攻,劍刃散發出風暴,在場地内來回輾轉。
“你就隻會玩這些小把戲嗎?!”蒙葛特發出了吼聲。
他的身上爆發出一陣淡棕色的巨大的氣場,帶着些許的原始生命熔爐力量,但又有些不同,因爲長期在王城的地牢生活已經污染了蒙葛特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