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蜂巢結構覆蓋了路葉的周圍。
雖然【永久性追蹤導彈】和【絕對防禦】都是伊卡洛斯的力量。
但兩者引起無上意志的注意程度是不一樣的。
前者這種散發着直白破壞力的會引起無上意志的高度警覺。
而後者隻是一種力量，就跟交界地衆多的信仰差不多，無上意志同樣會察覺到，雖然會注意，但不會警覺。
爲了避免紅獅子城的事情再現，路葉一般會盡量避免使用伊卡洛斯的力量。
但對方是巨龍。
雖然是蘭斯桑克斯的熟人……啊不，熟龍。
但對方并不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和目的，隻是單純的看成了入侵者，從而發動猛烈的攻勢。
這片冰湖上的寒冷的霧都是玻利琉斯力量的一部分。
路葉不敢大意，所以直接發動了最強的防禦。
冰龍撲擊而來，矯健的龍軀從冰湖上方幾米的高度掠過，利爪卻毫不猶豫的掃向了路葉與阿褪。
但這迅猛的一擊，卻沒有突破【絕對防禦圈】的防禦限制。
這讓他對眼前的人有了些許好奇。
冰龍刹落冰湖表面，收回了巨大的龍翼。
“這是魔法？不，沒有感受到魔力的湧動，是我不知道的東西，這是什麽？”
果然，冰龍玻利琉斯沒有再度發動攻擊。
正如蘭斯桑克斯所言，對魔法有所研究的龍，好奇心通常都特别旺盛。
“一種防禦裝置。”路葉說，“我們是蘭斯桑克斯派來的。”
“蘭斯桑克斯……啊，原來如此，”玻利琉斯恍然大悟，“原來是找到了有能力來這裏的褪色者，想要救出被癫火燒瘋了的‘準王者’。”
玻利琉斯口中的“準王者”，其實就是指的維克。
這麽說也沒錯，因爲當時維克的确是十分接近艾爾登法環的人了。
“是的，所以您能夠帶我們前往關押着維克的封印監牢嗎？”路葉問。
“當然不可以。”
令人驚訝的是，玻利琉斯拒絕了路葉。
路葉心說怎麽回事，難道玻利琉斯和蘭斯桑克斯的關系并沒有那麽好？
“就算是蘭斯桑克斯她親自來這裏，想要得到那家夥的位置，也得留下些什麽。”玻利琉斯說，“剛才你用的那招，我看就是不錯的交換品。”
路葉明白了。
玻利琉斯是想知道【絕對防禦圈】的奧秘，得到更多的力量。
可關鍵在于路葉對此是“媽媽生的”狀态。
他隻是一個使用工具的人，才不知道工具是什麽原理。
再說了，就算知道了你也沒法用啊！
路葉嘗試用【托普斯的力場】嘗試蒙混過關的，但還是被識破了。
“人類，你們竟敢騙我，是當我感知不到魔法波動嗎？！”
玻利琉斯明顯的散發出了一股怒意。
看這陣勢，路葉心說沒辦法，隻能用這個了。
然而正當他準備拿出能與冰龍談條件的東西時，招魂鈴的聲音輕響了起來。
“既然和談沒用，那麽咱們就打一場，我們赢了你就得乖乖告訴我們維克的下落！”阿褪振振有詞。
梅琳娜在一旁捂臉。
阿褪的行爲實在是不經思考。
對于好奇心旺盛的龍來說，路葉身上還有很多能讓它感興趣的東西。
例如那個能無限制做鲷魚燒的機器。
不過沒能及時注意到阿褪的行爲并制止她，梅琳娜也是有些自責的。
路葉倒覺得沒多大事兒。
石闆可是在他的手上呢，到時候想變回龍，那也得給點好處才行。
原本以爲會跟冰龍玻利琉斯就此打上一場。
但沒想到的是，玻利琉斯靜靜盯着阿褪手中的招魂鈴，緩緩開口了。
“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啊？這很重要嗎？”
察覺到對方沒什麽攻擊欲望，阿褪倒是有些猶豫該不該讓失鄉騎士和小惡魔沖上去揍他了。
“你們不是想知道被癫火燒瘋了的維克的位置麽？”玻利琉斯冷冷的說，“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是别人給我的，叫做魔女蕾娜……”
“蕾娜？不，你騙我，蕾娜早就死了！”玻利琉斯激動了起來，淩冽的風雪圍繞着他雄偉的身軀開始旋轉。
“你聽别人說完啊，‘蕾娜’是個假名。”路葉這時候開口了，“那人真正的名字，叫做菈妮。”
路葉現在完全不擔心菈妮身份暴露的問題。
她已經拿到了獵殺指頭刀，此刻不知道與當初找到她并讓她成爲人神候選者的雙指決出了勝負沒有。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然就不需要顧慮她的身份。
“菈妮？”
玻利琉斯稍微冷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是蕾娜拉的孩子……這樣就說得通了，不對，說不通，爲什麽她會給你招魂鈴？”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玻利琉斯緩緩的靠近了阿褪，圍繞着她緩緩踱步，那目光就像是在審視獵物一般。
直到他看見了阿褪手指上的靈馬哨笛，才露出了一絲驚喜與恍然大悟的神色。
玻利琉斯看向阿褪：“把頭罩摘了。”
“哈？”
“頭罩摘了，我就帶你們去維克的封印監牢。”
“可你剛剛說回答了你的問題就帶我們去的！”
“我可沒那麽說……我說的是，想知道位置的話就乖乖回答我，我并沒有對你們做出承諾。”玻利琉斯說，“現在才是，摘下你的頭罩，我帶你們去維克的封印監牢。”
說着，玻利琉斯轉向路葉。
“你是她的同伴，勸說她摘下這玩意兒應該沒什麽困難吧？”
“恰恰相反。”路葉不知何時已經抽出了不死斬與名刀月隐，“她不願意的話我才不幹，你要是來硬的，我也不介意把你的腸子扯出來給你做圍脖。”
“你說的是真的？”阿褪問。
“當然，我以古龍的名義起誓。”玻利琉斯說。
聽到這話，阿褪稍微放下了心。
龍是高貴的生物，相當看中尊嚴，雖然很詫異這家夥的好奇心爲何會旺盛到想要看自己臉的程度……不過既然得到了承諾，阿褪就決定這樣做。
“那麽，勞煩你們兩位轉過去了。”阿褪沖路葉和梅琳娜說道。
“切，又不是沒看過……”路葉乖乖轉身的同時嘴裏嘟囔。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商量一會兒見到維克怎麽制服他呢。”
路葉和梅琳娜肩并肩的看着冰霧朦胧的前方。
而身後就是阿褪與冰龍玻利琉斯。
突然，路葉對梅琳娜說：
“明明都不願意在我們面前展露真實面貌，卻願意給剛見面的一條陌生龍看，阿梅你的内心是不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什麽感覺？”梅琳娜問。
“一種苦主上身的感覺。”路葉開玩笑說。
“苦主？不懂那是什麽意思。”梅麗娜微微鼓嘴，“不過的确稍微有些不爽。”
兩人插科打诨的同時，阿褪也取下了壺頭罩。
冰龍玻利琉斯看見阿褪的臉之後，眼中的驚喜感頓時消失了。
“呼……嗯，想想也是，怎麽可能呢……”
“那，好了嗎？”阿褪戴上了壺頭罩。
“當然，我答應過你們，跟我來吧。”
——
冰龍玻利琉斯帶領着路葉與阿褪走在前往封印監牢的道路上。
路上，玻利琉斯問了一下關于蘭斯桑克斯最近情況。
看起來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老同胞們如今過得這麽樣。
路葉如實說了情況。
他們并不知道蘭斯桑克斯過得怎麽樣，畢竟剛認識不久。
但是亞基爾和史瑪拉格就是另一回事了。
抱着試試看的心态，路葉說了這兩條龍如今的狀況。
聽完之後，玻利琉斯哈哈大笑。
“你說啥？那兩個小東西變成半人體之後變不回去啦？哈哈哈！！蘭斯桑克斯那家夥是怎麽教的？”
“額，事實上，并不是蘭斯桑克斯教她們的……”路葉說，“是石闆。”
“石闆？”
路葉拿出了石闆。
玻利琉斯隻是瞥了一眼，神色就凝重了起來。
“這個你們是從哪裏得到的？”
“史東薇兒城，你知道它的來曆？”
“當然，”玻利琉斯看向天邊那金燦燦的大樹，“這黃金樹的前身，是原始生命熔爐，這力量在我們古龍統治交界地的時代，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在那個叫葛孚雷的家夥之前，最初的艾爾登之王，可是我們龍族的王，雖然交界地如今還有原始生命熔爐的力量，但隻有我們的那位龍王才能夠将這種力量注入到石闆中……可爲什麽會是在史東薇兒城？”
“說來話長。”
路葉簡單的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
當然是指從認識阿褪到史東薇兒城的那段時間。
可沒想到，說完之後玻利琉斯直接就用巨爪按住了他的腦袋。
“那你就應該娶了她！”
路葉盯着脊椎快要被壓跨的壓力瞬間反應過來，玻利琉斯所指的是什麽。
“我知道……可是這得看她本人的意願不是麽，亞基爾和史瑪拉格現在爲了變回龍，整天憂心仲仲，連飯都吃不下了，所以我才問您知不知道有什麽辦法……”
“這倒也是。”玻利琉斯的龍爪從路葉的腦袋上移開了，“如果那丫頭自己都不在意，做長輩的我們也不多說什麽了，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封建的時代了。”
阿褪一愣。
吃不下飯？
開什麽玩笑？
那兩個家夥可是轉眼間就把我們帶去的鲷魚燒和龍蝦全部都造幹淨了啊！
隻是還沒等她發出疑問，梅琳娜就捂住了她的嘴，微微搖頭。
“不過，龍王爲什麽會做這個東西出來呢？”路葉看着手中的石闆感到疑惑。
“我也很疑惑，那家夥明明都已經在那個地方呆着了，連吃飯洗腳都要獸人服侍……”玻利琉斯說，“不過它大概是有一些反抗的想法吧，所以才會做出石闆，交給你們褪色者。”
“反抗的想法？”
“原始生命熔爐交融了世間萬物，如果它本身具有律法，那一定是變化且動态的，可以輕易的改變生命的形态。而黃金律法作爲之後誕生的律法，其本質也是由原始生命熔爐演化而來，關鍵的是，黃金律法不會拒絕同源的力量，畢竟黃金律法之所以要将死亡從時間剔除，就是爲了把靈魂作爲汲取的養分而利用起來。你們可以想想看，如果律法之中混雜了原始生命熔爐的力量，後者再發生效用，那麽由艾爾登法環構築起來的黃金律法将會頃刻間倒塌。”
路葉大概明白了玻利琉斯說的話。
如果将黃金律法比作一棟大樓，那麽其中糅雜了同源的原始生命熔爐就随時可以将鋼筋混領土變成豆腐渣、紙泡沫，再好的大樓都給你搞跨。
這個消息對于路葉來說無疑是很好的。
但對于玻利琉斯來說，關鍵就在于這裏。
龍族是無法接近黃金樹的，哪怕是深受羅德爾騎士們信賴的祭祀蘭斯桑克斯，也隻能在王城外圍活動。
想讓人“代打”，那更不可能。
且不說有沒有褪色者能夠做到，光是“代打”這個行爲巨龍們就不會允許。
除非……有人能說服古龍之王。
但那個人是誰呢？
聯想到阿褪身上的招魂鈴、靈馬哨笛，玻利琉斯心裏微微有了猜測。
但他并不敢确定。
過了一會兒，衆人抵達了冰湖南端的高崖上。
這裏存有一處封印監牢，裏面的關押者是維克。
“那麽，我的承諾完成了，順帶一提，蕾娜是真實存在的過的，并不是一個假名。”玻利琉斯看向路葉，“她曾經和我學習過冰系的輝石魔法。”
望着他逐漸隐沒在冰雪中的身影，阿褪有些不解。
“這個我們知道啊……”
不過路葉倒是覺得，玻利琉斯似乎在提示自己什麽。
蕾娜跟冰龍玻利琉斯學習過冰魔法。
菈妮是蕾娜的徒弟，而且似乎認得托雷特……
最關鍵的是，招魂鈴隸屬于托雷特的前主人……
這當中是否有什麽聯系？
要是能再跟菈妮見下面，這些疑惑應該就能得到解答了。
現在多想也沒用，
路葉和阿褪紛紛步入了封印監牢。
還沒等他們靠近，那紫黑色的豁口上面，便迫不及待的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準王者，維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