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亞基爾你們還沒有恢複原樣嗎？而且，你們爲什麽變得更小了？”
“唉，”聽見這話，正在吃蝦的史瑪拉格歎了口氣，“詳細的事情你問前輩吧。”
路葉看向蘭斯桑克斯。
後者臉紅着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怎麽說呢，我改變形态的确是靠生命熔爐的力量，但我隻是借助它其中的一部分轉換的力量，再通過我們龍族的禱告和力量進行形體上的改變。”
蘭斯桑克斯解釋道：“想想都知道，原始生命熔爐彙聚的形态千奇百怪，直接使用是不可能的吧，因爲你沒法确定你想要的形體會不會長出犄角和腫瘤，以及一些其他的特征，例如蜥蜴的尾巴和鳥類的翅膀，這些都是不可控的……”
“那，亞基爾和史瑪拉格爲什麽又變小了呢？”
“并不是簡單的變小，你看看她們倆，是不是變成了小孩子？”
“真的欸！”阿褪說，“仔細一看，亞基爾和史瑪拉格都變成了幼女龍！”
“别叫我幼女龍，我可是偉大的輝石龍史瑪拉格！”
“别這麽說嘛，來，讓我抱抱。”阿褪看到可愛的龍娘之後，隐隐又有了發癫的趨勢。
“你竟敢這樣羞辱我，我警告你立刻停止你僭越的行爲，否則我就……唔，真舒服。”
在蘭斯桑克斯的解釋下，路葉明白了。
變換形态的力量雖然不一樣。
但放大、縮小，以及生長的力量确是共通的。
之前路葉使用石闆的力量，是進行縮放。
而蘭斯桑克斯是直接對史瑪拉格和亞基爾進行了“逆生長”的操作，當然，這從根本上來說也隻是變換的一種，僅僅是外表變化，看起來讓亞基爾和史瑪拉格還童了，事實上她們的壽命并沒有發生改變。
“不過……你們來這裏，應該不隻是爲了來給亞基爾她們送吃的吧？”蘭斯桑克斯看了一眼阿褪。
回到孩童時期的亞基爾和史瑪拉格正在被阿褪“蹂躏”，雖然一開始反抗激烈，但後面就開始享受了，畢竟身爲巨龍，一般來說還真沒人敢給她們撓癢癢。
“嗯，我們想請亞基爾和史瑪拉格幫個忙。”
路葉說了事情的原委，也不擔心蘭斯桑克斯會洩露出去。
蘭斯桑克斯雖然跟王城的羅德爾騎士們關系不錯，但她畢竟是龍族，更何況現在法環已經破碎，黃金樹勢力衰微，想想都知道，她不會歪到王城那邊的。
蘭斯桑克斯還沒說話，趴在阿褪膝蓋上的亞基爾就氣沖沖的開口了。
她的聲音稚嫩，但卻帶着一股莫名的幽怨氣息。
“哼！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怎麽可能辦得到繞開王城飛到雪原？這都是你害的啦，要不是你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說、說不定我還願意讓你們騎着我去雪原呢！”
“成了人類的姿态之後，我們飛行的能力就大打折扣了。”小小的史瑪拉格抱着龍蝦肉一邊啃一邊說，“不僅飛行的能力減弱了，更主要的是飛不習慣，指望讓我們帶你們去雪原，就得想辦法把我們變回來才行！想想始作俑者是誰吧，是一個把我們變成了這樣丢下一些鲷魚燒就跑掉，連續數天沒有一點通訊，回來就有求于我們的家夥！”
阿褪輕輕撓着亞基爾和史瑪拉格身上的鱗片，不明白兩人的語氣爲什麽這麽激烈，帶着一股幽怨的氛圍，言外之意就好像是在說“你居然隻是爲了這件事才來找我們”一樣，對自己“工具龍”的身份十分介意。
路葉沉默了。
好吧，看來隻靠龍蝦和鲷魚燒沒辦法平息她們的憤怒。
不過這件事也的确是路葉引起的，他沒話說。
路葉拿出了石闆，上面有着複雜的黑色紋路。
他試圖催動它的力量，但石闆卻沒有反應。
它對同一個生物隻生效三次，亞基爾的次數已經用光了，而史瑪拉格因爲自作聰明用輝石魔法也沒法輕易通過石闆變回去。
鑒定爲——寄！
“大盧恩居然會從半神的手中失竊、失蹤……”
蘭斯桑克斯纖細的手指扶着下巴，做思考狀。
“嗯……如果不是無上意志或雙指幹的，那會不會是從滿月女王那裏竊取的大盧恩的人幹的？”她說。
“你爲什麽會這麽認爲？”路葉嘴上這麽問，但卻被蘭斯桑克斯啓發了。
如果是那個能在菈妮的監視下偷走蕾娜拉大盧恩的賊，說不定也能夠偷走蒙格的大盧恩，但關鍵是爲什麽？
之前的推測是那家夥需要利耶尼亞地下的某些東西。
但如今這麽看來，難道對方是想當上艾爾登之王的褪色者，所以才盜走了蒙格的大盧恩？
完全搞不明白……
“隻是一種直覺，畢竟一些半神的實力，即便是在黃金樹衰落了今天也是不容小觑的。”蘭斯桑克斯說道，“雖然不知曉那人的動機，但能從半神手中竊取大盧恩的人，交界地可沒幾個。”
“對了！蘭斯桑克斯小姐你也是龍吧？”阿褪靈機一動，“那能請你帶我們去雪原嗎？”
阿褪問出了路葉想問的問題。
亞基爾和史瑪拉格雖然無法恢複龍類的身軀。
但蘭斯桑克斯可以。
面對阿褪的請求，蘭斯桑克斯并不意外。
畢竟自己是這裏唯一可能幫助他們的巨龍。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蘭斯桑克斯點頭說道。
“是什麽呢？”阿褪有些興奮。
既然對方肯開條件，那就說明有回旋的餘地。
“我有一名值得信賴的騎士，叫做維克。”蘭斯桑克斯說，“他被囚禁在雪山靠頂的區域，那裏被黃金樹勢力監視着，并非羅德爾的騎士，而是另一批人，我不能靠近。如果你們願意把他救出來，我就會帶你們去雪原。”
“啊？”阿褪一愣，“可是維克不是已經……”
她看向路葉，雖然隔着壺頭罩，但滿眼都是無助的樣子。
“那隻是一個幻影而已啦！”路葉不由得提醒阿褪。
這家夥的記性真的是個謎！
“你們見過維克了？”蘭斯桑克斯立刻察覺到了這一點。
“是的……”路葉拿出了維克的長槍，“我們之前已經見過他一面了，準确的說，是他的幻影。”
在路葉的解釋下，蘭斯桑克斯理解了爲什麽維克的槍會在路葉的手中。
“難怪……”蘭斯桑克斯輕輕的歎了口氣，“畢竟他很喜歡自己的指頭女巫嘛。爲了女巫而染上癫火，并不是什麽值得琢磨的事情。”
“指頭女巫……”阿褪琢磨着。
話說回來，自己還沒有見到過真實的、活着的女巫呢。
雖然梅琳娜承擔着女巫的職責，但她也并不是女巫呀！
“真難得啊。”這時候史瑪拉格開口說，“明明指頭女巫這種東西就是雙指用來監視這些曾經被無上意志和瑪莉卡抛棄的褪色者，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狠狠的愛上了！”
“可是……兩人真心相愛的話，不一定見得就是壞事吧？”阿褪不由得想要反駁。
“兩人真心相愛？”史瑪拉格笑了。
那張幼女般的臉蛋浮現出的笑容透露着譏諷之意。
“維克這個人，蘭斯桑克斯前輩跟我們提起過，”史瑪拉格說，“維克是龍雷騎士，從學會紅雷，同時獲得龍槍稱号，原本是最後希望成爲繼葛孚雷和拉達岡之後的第三任艾爾登之王，但在關鍵的一步卻退縮了。”
“是因爲‘癫火’嗎？”路葉說，他想到了這一點。
這并不難猜。
之前有提到過，黃金樹有拒絕的刺，想要進入其中修複法環，就得先燒掉黃金樹。
結合維克的長槍的介紹可以知道，這把長槍上具有癫火的力量。
而回顧當時那場戰鬥，維克身上所穿的盔甲也有深深被灼燒的指頭的痕迹，十有八九是癫火所爲。
但癫火和燒樹之間有什麽聯系，路葉還不大清楚。
“嗯，看來你還知道一些。”史瑪拉格點點頭說，“不過你的回答不全面。維克抵達王城，來到女王閨閣之上通往黃金樹内部的道路時，卻發現黃金樹有拒絕的刺。這是黃金樹内部的反抗，盡管修複法環是無上意志那狗東西所希冀的，但燒樹對于以黃金樹爲主的黃金律法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罪行。”
“不過嘛……雖然黃金樹是不想被燒，但無上意志更想要艾爾登法環的修複。而那女巫的使命，就是協助褪色者修複艾爾登法環，于是維克的女巫想要犧牲自己去燒樹，但維克那家夥不幹……順帶一提，需要兩枚大盧恩才能進入王城的這個雙指定下的規矩，也跟維克有關。”史瑪拉格說道。
“什麽？”阿褪一愣，“原來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在交界地兜兜繞繞，就是因爲維克？”
“沒錯！”史瑪拉格坐在阿褪的膝蓋上，兩隻小腳丫得意的搖搖晃晃。
“不過他最終沒有燒樹，我已經見過了女巫的屍體。”路葉說道。
“沒錯，黃金樹的燃燒，需要灰滅火焰作爲火種。”史瑪拉格說，“維克不願意，但他的女巫是反對的，因爲這有違她的使命。所以你看，就算維克再怎麽喜歡他的女巫，他的指頭女巫的心也始終向着雙指，你如果非得認爲這也是愛情，那我無話可說，”
“夠了，史瑪拉格。”這時候蘭斯桑克斯輕聲開口道，“剩下的，還是我來說吧。維克不願意自己的女巫成爲火種，不知道通過何種方式找到了癫狂的三指，受賜了癫火，但癫火并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他最終在精神上敗給了癫火，發了瘋。他的女巫也死在了大升降機旁的鎮靜教堂，在椅子上自盡。”
“原來……女巫是自殺的麽？”阿褪喃喃說。
“因爲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使命都沒有了嘛！”史瑪拉格說，“别忘了，她們是指頭女巫，指頭的女巫，原本維克就隻是她達成使命的工具而已。”
“那……女巫對維克就沒有一點點感情嘛？”阿褪低聲問道。
她覺得維克好可憐，付出了這麽多，卻還是得不到女巫的心。
“原來如此，”路葉點點頭，“我大概明白你剛才說的話了，之所以雙指會在王城設下兩枚大盧恩之人才能進入的規則，就是爲了有人去找癫火。”
“沒錯，就是這樣。”蘭斯桑克斯幽幽的歎氣，“其實，維克能夠順利受賜癫火，這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王城保衛戰結束之後，巨龍與羅德爾的騎士開始交好，那是黃金家族與龍族的蜜月期，維克就是在我這裏學會了龍雷。”
好家夥……還真是古龍親自傳授啊，路葉心裏嘟囔。
最初在維克使出紅色的雷電之時，路葉就開始懷疑了，畢竟普通的羅德爾騎士使用的雷電交融了黃金律法，呈現金色的品質。
“後來，就是葛孚雷和褪色者被瑪莉卡放逐，但維克沒有。”蘭斯桑克斯說，“他受到了我的庇護，即使失去賜福，也作爲龍騎士留在了交界地。當時因爲褪色者被放逐的緣故，王城人數驟減，這也給了他熟悉王城的機會，所以後來他才能順暢的潛入王城，找到癫火。”
“不過，這背後一定有人指點他。”蘭斯桑克斯說，“王城是很複雜的地方，一座城市，沒有指引，維克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找到并受賜癫火。”
“等等，如果維克已經瘋癫了。”路葉說，“那你救他豈不是白救？”
“可我也不是看在你可愛的份上平白無故答應你的。”蘭斯桑克斯微微一笑，“有人之前就告訴過我，你們一定會來找到我，我隻要将你們送上雪原，他就會答應給我鎮壓癫火的物品。我是看着維克一步步成長的，他就宛如我的孩子，是我鍾愛的騎士，有解救他的機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你早就知道？”
路葉的大腦一瞬間緊張起來。
他會找到亞基爾和史瑪拉格，正是因爲自己手上的盧恩不足。
而有人料到了這一切。
這說明有人一直在觀察他們。
并不是無上意志和雙指，而是另一個不同的勢力……或者說個體。
自己和阿褪，說不定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被一種“無形的存在”盯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