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史瑪拉格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開着，露出那對可愛的小虎牙。
“你……你居然要拒絕成爲偉大的種族？！”史瑪拉格不可置信的說。
“我不稀罕。”路葉說，“除非換個條件。”
“少看不起人了你這個臭雜碎！”強大的落差讓史瑪拉格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呼——呼——”
“那伱是不打算把我變回去了？”史瑪拉格問。
她的心裏很不爽。
如果路葉真的打定決心不把她變回去的話，那即便是文明龍，也要來硬的了。
“變回去可以，”路葉說，“我們換個條件吧。”
“換個條件？”史瑪拉格先是一愣，然後氣沖沖的說，“你應該慶幸你遇到了最好說話的輝石智者！”
“那麽，條件是什麽？”她問。
“很簡單。”路葉指了指阿褪和艾斯德斯，“給她們道歉就行了。”
“道歉？道什麽歉？”
“爲你說過的話。”
史瑪拉格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了。
她之前對這兩人的口吻……
雖然史瑪拉格對誰幾乎都是這種語氣，要她對艾斯德斯和阿褪開這個先例對她而言實在是難以放下自尊心。
不過看了一眼一旁跟自己差不多的亞基爾，再想到以後面對同類時所要遭受的嘲笑，史瑪拉格豁出去了。
爲了讓自己變回那壯麗雄偉的龍類身體，她決定道歉。
“對、對不起……”史瑪拉格紅着臉說，“我、我爲之前的言行感到抱歉……”
阿褪叉着腰，十分神氣。
艾斯德斯則是默不作聲，算是默認接受了史瑪拉格的道歉。
但其實艾斯德斯完全覺得不爽。
老實說，要是史瑪拉格讓她關在地下室裏研究個三天兩夜的，那才叫滿意呢。
得到了兩位當事人的諒解之後，史瑪拉格重新看向了路葉。
“現在可以了吧？”
路葉點點頭，拿出了石闆——【百相熔爐之力】。
他試着對史瑪拉格使用，但卻愣住了。
然後，一滴冷汗從路葉額頭上流下。
史瑪拉格見沒什麽動靜，于是便問路葉：“怎麽了，快點開始啊。”
“已經用了……”
“什麽？”
“已經用了，但是沒有效果。”路葉說。
史瑪拉格先是一愣，然後，一股明亮的輝石光輝從她身上蒸騰而起。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宰了你！！”
史瑪拉格哭着撲向路葉，但卻被亞基爾從背後死死的架住。
“冷靜啊冷靜，老東西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睿智的輝石龍嗎？”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冷靜得下來啊！”史瑪拉格眼裏噙着淚，“這樣子根本嫁不出去了好麽！”
“得了吧，成天嚷嚷不嫁的難道不是你嗎？”
“不想嫁跟嫁不出去是兩碼事好嗎？！”
史瑪拉格悲憤無比。
正當她要爆發的時候，路葉開口了。
“這個石闆，隻能對同個生物起幾次作用，但我明明隻變了你一次而已……等等，你應該沒有試着用魔法試圖把自己變回去吧？”
“沒、沒錯，那又怎麽了？”
“難怪。”路葉說，“很可能你用輝石魔法改變自己狀态的時候，石闆不再将你認定爲‘同一物體’了。”
簡單理解一下的話，石闆能将一個汽車變成擎天柱，能識别這兩個東西是同一個玩意兒，然後再變回來。
這個過程可以重複幾次，然後就再也變不了，這是正常情況。但史瑪拉格的情況是，将汽車變成了擎天柱之後，她給擎天柱搞了點大黃蜂的塗裝，導緻石闆識别不了，于是GG。
路葉将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史瑪拉格心說，難道是自己的多此一舉，才沒辦法變回來？
不，不，我用輝石魔法想把自己變回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類嘛！
似乎是看出了史瑪拉格的想法以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怕氣息，路葉後退了兩步。
“那個，大家有話可以好好說，就算你殺了我也沒辦法把你變回去啊。”路葉試圖交涉，“不如這樣，等我們從王城回來之後，一起幫你們去找你們那個能變身的前輩……”
“沒錯，你說得對。”被亞基爾從後面架住的史瑪拉格低着頭，“就算把你變成輝石球，我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但随即，她話鋒一轉。
“但我會很爽！”史瑪拉格猛地擡頭，眼睛和嘴裏閃耀着輝石魔法的藍色光輝。
“路葉！你這個把我變成這模樣的人類！我要把你變成輝石球放在我的巢穴裏，等到沒事兒了就拿出來把你當球踢！”
“當球踢？”阿褪大吃一驚，“就不能溫柔點當個抱枕什麽的嗎？”
“抱枕不可以！”薇爾莉特義正言辭，“隻有我和姐姐能抱！”
“重點是這個？！”路葉忍不住吐槽，“還有你幹嘛在這個時候宣示主權？”
被亞基爾禁锢着的史瑪拉格張開了嘴，藍色的氣息在她口中彙聚。
“糟了，快跑！她是認真想把你變成球！！”亞基爾說。
下一刻，火焰從史瑪拉格口中噴發。
艾斯德斯反應迅速，立刻在路葉前方張開了冰之屏障。
艾斯德斯的冰固然堅固，可是一旦撞上了劇烈燃燒的火焰，那就是純粹比誰更激烈了。
從史瑪拉格口中噴出的冰藍色吐息，竟然在漸漸融化艾斯德斯所制造的冰牆。
蒸汽彌漫，艾斯德斯不由得加強了力度，但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攔火焰消融冰牆。
她召喚巨大尖銳的冰刺飛向史瑪拉格，但對方幾乎是在瞬間就使用了魔法【輝圓劍陣】，魔法大劍與飛來的冰刺相互碰撞抵消。
路葉也沒閑着，趁艾斯德斯幫他擋火的時候，他一個閃身從彌漫的蒸汽裏閃出。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交界地的龍類的實力。
史瑪拉格的龍息，甚至能壓過艾斯德斯的帝具一頭。
該怎麽阻止她呢？
路葉的腦中瞬間有了答案。
他打開商店，立刻從裏面購買了之前自己沒看得上的物品——那塊耐高溫的圓形石頭。
人頭般大小的石頭出現在了路葉的手中。
他從一旁繞出來之後，立刻朝着前方沖去。
等到史瑪拉格注意到路葉的時候，已經晚了。
路葉以強抛的姿态，将手中的圓形石頭精準的投進了史瑪拉格的嘴裏。
藍色的龍息一下子就消失了，圓形的石頭大小剛好卡在史瑪拉格的嘴裏，因高溫而變得通紅。
史瑪拉格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呸呸”兩下把那個通紅的石頭吐了出來，伸着舌頭吐氣散熱，眼淚都流了出來。
“怪欸，”阿褪說，“明明從嘴裏噴火都不感覺熱，至于麽？”
史瑪拉格懶得和這家夥說什麽。
一方面，作爲交界地曾經的霸主，龍族的奧秘豈是區區一個褪色者能想明白的？
而另一方面，她舌頭被燙起泡了，疼。
“唔……沒想到，你這個家夥還挺有本事的。”史瑪拉格口齒不清的說，“不過這才開始呢……”
“先停一停吧，”路葉撿起水裏的冰塊遞給史瑪拉格，“再拖下去，舌頭上會長水泡，感染了之後會生膿，說不定之後舌頭還會爛掉。”
“欸？騙人！”史瑪拉格說。
“你可以試試嘛。”路葉說，“不過我要是你，我就不會賭。”
思索了一下，在把路葉變成輝石球與自己可愛靈巧的舌頭之間，史瑪拉格顯然選擇了後者。
她接過了路葉手中的冰塊，含在了嘴裏，旋即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冷靜一下。”路葉說，“現在打起來對我們大家都沒好處。”
“那我要一輩子都成這樣子了嘛？”
史瑪拉格含着冰塊，口齒不清。
但那漂亮的臉上流露出的憤懑神情足以說明她的心情。
“不是還有辦法嗎？”阿褪說，“去找你們那個叫做蘭斯桑克斯的前輩呗。”
“所以說，那家夥最近失蹤了，根本找不到她在哪裏！”亞基爾說。
就在這個時候，空氣隐隐波動。
梅琳娜現身了。
她的到來，就像是一位救星。
“就算找不到掌握化形之術的龍，也還有辦法。”
“啊，阿梅你來啦？”看見老朋友，阿褪很開心。
“誰是阿梅啊！”梅琳娜瞪了阿褪一眼。
“你是說真的？”亞基爾眼睛一亮。
“是的，”梅琳娜從阿褪身上收回目光，“如果有人能夠修複法環，成爲艾爾登之王，那麽就能通過黃金律法回歸一切原理，将你們變成原樣。”
“你怎麽能夠保證？”史瑪拉格問，“輝石魔法的奧義都無法解除這種現象，黃金律法能？”
“是的，如果你還記得以前的曆史，那麽就會知道，黃金律法來源于黃金樹，而黃金樹……則是從原始生命熔爐演化而來。”
史瑪拉格眉頭一挑。
“雖然目前的性質不同，但黃金律法的力量也是由生命熔爐演化而來。”梅琳娜說，“那包含生命百相的力量，能夠讓你們恢複原狀。”
史瑪拉格與亞基爾對視一眼。
聽上去的确可行。
梅琳娜所言非虛，黃金律法來源于黃金樹，而黃金樹則是從遠古生命熔爐演化而來。
路葉手中的石闆，與黃金樹的力量可謂是同源。
這個概念也是史瑪拉格決定暫時放棄把路葉變成球的關鍵。
作爲輝石龍，她自然懂得裏面的原理。
而且，目前這似乎也是她們倆變回龍的唯一希望了。
“好吧，那麽……你們拿到蕾娜拉的大盧恩了嗎？”史瑪拉格坐了下來，托着下巴問道。
“沒有。”路葉說，“我們去的時候，大盧恩已經被人竊走了。”
“竊走？”
路葉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哦？有意思。”史瑪拉格若有所思，“如果對方的目标是利耶尼亞地下的猩紅腐敗，那麽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是猩紅腐敗女神的信徒，二則是對方想要猩紅腐敗的力量來達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不過我不太認爲能實現。”
“最後一種可能是指？”
“殺死猩紅腐敗女神。”史瑪拉格說，“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也沒人會閑着幹這麽危險的事情。”
“猩紅腐敗之力之所以還留存于世間，是因爲猩紅腐敗女神并沒有死去，”梅琳娜說，“傳說有一位盲眼劍士，他擊敗了猩紅腐敗女神，但那時交界地籠罩在黃金律法的影響之下，沒人能夠殺死神，所以隻好将腐敗女神封印起來。”
“不過疑點在于，爲什麽竊賊要帶走大盧恩。”史瑪拉格說，“如果是跟你們一樣，想要進入王城，那你們可得小心了。比起危險的半神，還是你們這些人看上去比較好對付……”
“那麽我們算是達成合作了？”路葉問。
“才不。”史瑪拉格伸出手指來戳路葉，“我隻是暫時放棄了對你的懲罰而已！當上艾爾登之王，把我們變回來，可是你們的義務！”
“可是你剛才明明還叫我們小心呢。”薇爾莉特說。
“那是因爲你們帶着那個戴頭盔的弱雞，她一死，就沒人帶你們去王城了！”
阿褪本想反駁，但轉念一想，史瑪拉格好像說得也沒錯。
于是無力反駁的阿褪保持了沉默。
“總之，我對她是否能夠當上艾爾登之王存有懷疑。”史瑪拉格仰起頭，“我從不在沒有價值的東西上下注。”
“不過嘛……”史瑪拉格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用手指卷着頭發說道，“你們合在一起，倒是有點希望。”
“諾，感恩戴德的收下這個吧。”史瑪拉格從頸部下方的巨大溝壑中拿出了一張地圖。
“這是利耶尼亞的地圖，每當你們到了一個新區域，就去找座碑，那上面記載了那個區域的地圖，還有這個……一點點的輝石魔法，放在這裏也是吃灰，但想來你們也不太可能學得會……讓我找找，還有這個，輝石砥石刀，能夠給武器附加寒冷或者魔法屬性……等等，我看看還有什麽……喂，别看我，我隻是弄些垃圾廢品來打發你們罷了，才不是對你們有所期待呢！”
看着努力掏箱底的史瑪拉格，亞基爾撓了撓腦袋。
眼前的一幕，讓路葉、阿褪以及梅琳娜三人同時沉默了。
她真的，我……
薇爾莉特也若有所思。
“怎麽了？”艾斯德斯摸了摸薇爾莉特的腦袋，“在想什麽？”
“我想起來了！”薇爾莉特忽然一拍手掌，“姐姐，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