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您找我?”
半分鍾後,渾身濕透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屋内。
“嗯,拿點柴火過去,讓其他人暖暖身子。”奧辛利德說道。
“是!”
路葉盯着那個年輕的士兵,心說果然沒錯。
葉舟,一個東方人的名字,那麽多半也長着東方人的臉。
以路葉的視角來說,那個叫葉舟的家夥長得還有點小帥。
“你們三個,去幫忙把木頭抱過去。”奧辛利德對着士官們說道。
“是!”
三位士官紛紛起身,去拾撿在房屋的角落堆積着的柴火。
路葉覺得奇怪。
爲什麽之前不多叫幾個人來抱柴火,偏偏要兩位士官過去?
路葉盯了一眼自己袖口,薇爾莉特仍舊用大拇指和食指緊緊地抓着。
她的聽力很好,能在嘩嘩的雨聲中分辨出外面人爲的動靜。
這代表危機還沒解除。
三名軍人抱着木頭和幾根燃着的火把出去了。
此刻屋内隻剩下四個人。
路葉、薇爾莉特、奧辛利德以及迪特弗裏特。
随着柴火的增添,屋内的溫度也逐漸升高。
兩位軍人将濕透的外套脫下來挂在一邊,漫長的夜裏,大家簡單地交流着。
路葉編造了自己是來到這個島嶼,又是如何在這個島上生存的。
他稱自己來自一個東方的小國家,當然國家名字是編造的,不過對方并沒有起懷疑。
因爲就路葉所知,雖然這個時期航線已經開辟,但東西方的國家之間并沒有太多交流,因爲此刻的西方還在戰争之中,所以自然也沒人對于東方的國家有着太多的了解,除了那些學者。
不過就外面那台“高達”來看,這個世界似乎是出了什麽問題,導緻科技樹變異了。
于是路葉借機以對“西方文明”感興趣爲由,讓奧辛利德簡單的講了一會兒當前西方國家的情況,來看看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
幸運的是,雖然科技樹有些怪,但這個世界的總體的曆史卻沒有太大的變動。
萊登沙弗特裏希,這個國家正處于戰争之中。
而這場戰争的起因,是大陸北部的國家向以萊登沙弗特裏希爲主的南部發動入侵,意在奪取後者的領土。
北方軍隊侵占了南方的經濟腹地,實行占領以及大規模的掠奪,在他們看來,這樣做是必須的。
因爲北方的國家缺少自然資源,過度依賴與南方的經濟來往,而南方國家借此緩慢擡高物價,同時減少物品出口……
舉個例子,你家土地種不出糧食,周圍也沒森林,弄不到木頭,所以需要到鄰居家買,但是鄰居知道你種不出糧食,所以就提升米價,不僅如此,連木頭都限制你買,讓你連房子都造不出來……
南方國家試圖以經濟手段控制北方諸國,而北方國家氣急敗壞。
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事情還不會變得這麽複雜,壓倒南北方最後的一根稻草,是宗教信仰。
北方和南方的宗教派原本信奉同一個神,然而他們各自對于教義的崇拜方式和解讀出現了差異,所以便逐漸敵對。
這片大陸上,西部選擇與南部聯合,而東部則與北部建立了強大的同盟,并且大力支持北部對南部的入侵。
東北方聯軍要求開放重新簽訂與南方的貿易協定,并且要取回中立地區的宗教聖地。
而西南聯盟則要求對方爲自己的侵略行徑付出代價,并堅決表示要抵抗到底。
這根稻草打破了最後的平衡,于是北方悍然發動了對南方的戰争,整個大陸肆虐著戰火的身影。
然後令路葉感興趣的部分就來了。
數年前戰争剛開始的時候,雙方還勢均力敵。
可這時北方大國凡賽冬國出了一名百年難得一見的科學家。
他研制出的一種新型武器威力巨大,那是名爲“機動戰甲”的穿戴式武器。
它整體結構跟人體相似,通常高度在兩到三米,能夠貼合大多數人體型。
尋常口徑的子彈很難擊穿其裝甲,最主要的是,士兵隻需要在經過簡單幾個月訓練後,便可投入戰場。
于是戰況在短短六年之後呈壓倒性地逆轉。
在北方各國的協同作戰下,南方國家節節敗退。
雖然近年他們費盡心思也搞到了“機動戰甲”的圖紙,但那都是過去時了。
如今的北方諸國已經用上了更新更先進的戰甲,戰事仍舊呈一邊倒。
“所以我不太推薦你現在去西方國家遊玩,朋友。”奧辛利德說,“現在那裏戰火連天。”
“沒想到現在那裏的局勢這麽不好……”路葉哭喪着臉,“我、我還是回家比較好。”
“是嗎,想必海對面的那片大陸相當和平吧,放心,等回到了港口,我會派人送你登上前往東方大陸的船隻的。”
此刻奧辛利德和迪特弗裏特也開始吃起羊肉來,但他們都是等到路葉先吃過之後才動口的。
“說起來,你們也是在海上航行的時候遇到的暴風雨嗎?”路葉問。
“是啊,幾天前,我們滅掉了一支不知死活的,想要襲擊萊恩貿易港的武裝船隊。在戰鬥中的那個晚上,我們遭到了風暴的襲擊,不管是友軍還是敵軍的船全都沉到近海了的海底。”奧辛利德說。
“真是一場災難啊……”迪特弗裏特神色凝重,“我在海軍呆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鬼天氣,大家都沒怎麽經曆過這種暴風雨。”
“對了,外面的那些士兵……要不我送點羊肉過去吧?”路葉說,“大家現在肯定都餓壞了。”
“我覺得可以,您一下如何,長官?”迪特弗裏特說,“我們身上都沒帶幹糧的,而且這些熏羊肉都很新鮮。”
熏肉當然不可能有“新鮮”一說,它被制成這樣,就是爲了能夠更久的保存。
迪特弗裏特的言外之意其實是,這些肉沒有“問題”。
因爲在他看來,路葉不可能提前知道會有船來這裏,事先在肉裏動手腳。
而且他們已經吃過了,肉很不錯,沒有問題。
對于迪特弗裏特而言,他不能忍受隻有自己一個人待在屋裏吃好喝好,而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隻能待在羊圈取暖。
片刻後,奧辛利德盯着搖曳的火光說道。
“可以……”
“多謝長官。”
迪特弗裏特戴上帽子,走出門去。
木屋的門在他背後關上,連帶着關住那些溫暖的火光。
暴雨中他的身影漆黑,而屋外的那些草叢内,同樣漆黑黑的一根根槍管正指着木屋的方向,蓄勢待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