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一變,正準備回身推門進屋,可手剛捏在門把上,就停了下來。
不對,屋裏的各個門窗,已經被我貼好黃符,即便是那個女人進入屋裏,也不可能悄無聲息,一點動靜都沒有便進去了。
屋裏,郭大叔的慘叫聲還在接連不斷,我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漸漸的,耳邊郭大叔的慘叫聲消失了,隻剩下樹葉被冷風吹得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拿出提前準備泡在酒中的柳葉,放在眼睛上,随後睜開雙眼。
此刻,一個渾身濕淋淋的白衣女人,竟然就站在院子裏的一顆樹下。
她雙目隻有眼仁,沒有眼球,頭發濕淋淋的,面色慘白,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裏也帶着幾分緊張,要知道,雖然我跟随爺爺身邊,學習了不少玄學秘術,但這麽些年,從未獨自一人面對過這鬼祟之物。
雖然我心中雖然緊張,但臉上卻沒敢露出絲毫怯意。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爲何要纏着郭正有?”我此刻開口。
這行話叫問傀,人和鬼,是陰陽相隔的,鬼不會輕易纏上人。
此刻這女鬼上門,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隻有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因,才好解決這件事。
女人聽聞我的話,沒想到卻是笑了起來,在夜幕下,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所露出的笑容,顯得更加滲人。
女人此時,竟然幽幽開口說道:“我爲什麽纏着郭正有?這個問題,你爲什麽不問他?”
我慢慢拿起道壇上的木劍,沉着臉,想要讓這女鬼安心投胎,已經不現實了。
唯一的辦法,便是将她打得魂飛魄散。
沒想到就在這時,我身後的門,忽然咯吱一聲被打開。
“郭大叔,你怎麽出來了?我不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出來嗎?”我回頭看向郭大叔,臉色一變。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郭大叔竟突然朝我撲了過來,死死的将我抱住。
“小林,你别怪叔,要是不将你引來,她就得要了我的命!”
“你死後,叔一定給你多燒些香燭紙錢。”
我臉色大變!這是陰謀?
郭大叔是故意将我給引來的?那麽,這女人是?
此刻,我被郭大叔死死的抱住,想要掙紮,可郭大叔卻鉚足了勁,我根本掙紮不開。
女人慢慢的來到我的面前,冰冷的手指,輕輕在我臉上撫摸了一下,瞳孔中,也閃耀着喜悅之色:“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我心頭一涼,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幕,一股涼氣,從後背升起。
我此時,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發難,用頭将郭大叔的腦袋撞去,砰的一聲,郭大叔被我撞開。
我趕緊朝後退去,抓緊手中的木劍。
“想跑?”
女人迅速朝我重來,很快便沖到了我的近前,她擡手,便朝我的胸口抓來,她的指甲異常鋒利,仿佛削尖的刀刃。
我瞬間躲開,要知道,這四年來,我跟随爺爺在家也學了一身本領。
我躲開的瞬間,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随後一腳将她踢倒在地,緊接着,我拿起一張黃符,貼在木劍上:“天圓地方,律令九章,靈符一劍,天兵上行!”
念完,我便要刺向這女人的胸口。
可這時,女人竟是眼淚汪汪的求饒起來:“小哥,小哥,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不要殺我。”
我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下,若是放走了這個女人,恐怕後患無窮!
可就在我要刺死這女子時,剛才倒地不起的郭大叔,卻沖過來狠狠的抓住我手中的木劍。
“郭大叔!”我看向郭大叔!
此時,郭大叔的雙眼渾濁,帶着絲絲黑煞之氣,顯然已經被這女鬼給眯了眼。
女鬼雙眼幽幽的盯着我,冷冷一笑,随後嗖的一聲,朝院外逃去。
我踹開郭大叔,想要再追,卻是來不及了!
我面如死灰,趕緊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過了一個小時不到,爺爺便緊急的趕到郭大叔的家。
他穿着一件皮襖,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我和地上,已經被我綁起來的郭大叔,皺眉瞪了我一眼問:“怎麽回事?”
我趕緊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爺爺。
爺爺聽完後,眉頭緊鎖,過了良久,他才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微微張嘴,仿佛想要訓斥我一番,可興許是想到事已至此,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此時,爺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看樣子,你是早就被他們給盯上了!”
随後,爺爺看向郭大叔,倒也沒有過多怪罪,郭大叔是被女鬼威脅,加被眯了眼,身不由己。
爺爺找到一隻公雞,割了脖子,将雞血撒在郭大叔的身上,很快,郭大叔體内,冒出一股黑煙,消失不見。
郭大叔這才清醒過來。
然後,爺爺讓郭大叔明日去找殺豬匠,要一把殺過上百隻牲口的刀,懸挂在門上,如此一來,便可安然無恙,那隻女鬼,事後也不會再找上郭大叔的麻煩。
“林老哥,這事全怪我。”郭大叔此時清醒後,也懊惱,說道:“此前,這隻女鬼纏上了我,若是我不答應将小林給引來,我,我兒子一家,都得死。”
“你的事,暫時不用說了。”我爺爺擺了擺手,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你這臭小子,現在才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走,先回去!”
和爺爺回到家中後,爺爺在堂屋裏來回渡步,滿面愁容,看着爺爺的模樣,我也忍不住詢問:“爺爺,現在該怎麽辦?”
爺爺沉着臉,拿着手中的旱煙,接連抽了好幾口,最終說道:“看樣子隻有用那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