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倫說的都是放俘虜離去的優點。
要是細究的話,将他們留下的優點也有很多。
可王倫卻不在意這些,而是更關注梁山能否言而有信,以及梁山軍隊的純淨性。
從這方面來看,王倫确實有着統治者的優秀品質,擅長高屋建瓴。
以寬闊的視野,爲自己累積優勢,并最終形成浩浩蕩蕩不可抗拒的力量。
從這方面來看,他們輸給梁山,也不算丢人。
“王頭領眼光獨到,徐甯佩服。”徐甯不着邊際了拍了個馬屁。
醜郡馬宣贊則在考慮另外一件事情。
他加入梁山,就是看上了梁山的前景,想要在梁山大幹一場,爲自己博一個功名的。
要是按照王倫的想法,将這些俘虜全部遣返會去,那他不是要成了光杆司令了嗎?
這樣一來又如何大展拳腳?
當即宣贊便問道:“王頭領,這些俘虜要全部遣返回鄉嗎?”
“怎麽了?”王倫疑惑道。
“或許他們不想回去呢,我是說,他們之中應該也有不少仰慕梁山威名之人,願意留下來加入梁山呢?
這樣讓他們留下來,既能省去一些遣返費用,也能爲梁山增添一些人丁。”宣贊又道。
聽聞這話,王倫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當即便道:“我給他們返鄉的盤纏,送他們離開郓城地界。
屆時他們要是在折返回來,我就管不了了。”
王倫這話意思很簡單,我就照章辦事。
可是将這些人送走後,他們再回來,那就是你們的本事。
因此能夠留下多少人,全看你們有多少能耐了。
能有這麽一個答複,宣贊也非常滿意,大喜道:“謝謝王頭領。”
“去吧,早些處理了郓城的事情,我好與衆兄弟們開慶功宴。”
敲定了他們入夥的事兒後,要處理的自然就是這萬餘俘虜的事情。
關勝、井木犴、徐甯等人盡管沒說,可他們終歸是有許多鐵杆擁趸,這些人即便兵敗也不願離他們而去。
這會兒在梁山遣返俘虜之前,他們也可以去與這些人溝通一下,看看有多少人願意留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都簡單多了,在關勝等人與這些人溝通完後,吃飽喝足的他們便按照戶籍的遠近安排盤纏。
這盤纏不光有大宋的貨币,還有可以攜帶的幹糧。
分好幹糧後,便将這些人分批次的遣送離開郓城地界。
這些事情自始自終,郓城與濟州都不曾過問。
這也成了他們與梁山之間的默契,隻要濟州境内的官員不找梁山的麻煩,梁山便不會去爲難他們。
因此這些官員們也樂得這樣将自己的任期熬滿。
待金醜部與關勝部被梁山擊敗以後,這場宋廷讨伐梁山的戰争,已經可以宣告結束。
其餘州内的小股勢力,也很難對梁山造成實質性威脅。
而這個大獲全勝的消息,自然第一時間傳到了梁山控制的九州内。
是的,經過這場戰鬥,梁山原來控制的七州便成了九州。
除了曾經的青州、兖州、沂州、密州、濰州、萊州、登州外,梁山又占據了單州與徐州。
本來還想着将這幾州還給宋廷緩和一下關系。
沒曾想這場戰鬥比預想中要快的多。
負責抵禦敵軍的樊瑞、魯智深等人,竟然第一時間擊潰了宋江部,并拿下單州與徐州,從而馳援梁山,一鼓作氣擊潰了朝廷的援軍。
這樣一來,王倫也就懶得歸回單州與徐州了。
畢竟按照梁山的慣例,但凡朝廷派兵來打,都要占據幾州以示懲罰。
要不然宋廷也不知道梁山的厲害。
當那些兵敗被俘的士兵被遣散以後,大宋境内也是朝野震驚。
堂堂大宋竟然又一次被梁山擊敗。
這也使得當初主戰的高俅與蔡京連勝挂不住。
開封府内的勳貴們得知圍剿江山的軍隊大敗,并且丢了單州與徐州後,一時間也是神心慌慌,生怕梁山率軍直接打到開封來。
因此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高俅與蔡京等人。
隻可惜他們大多數人都不能上達天聽,隻能私底下議論,對于坐在高位的高俅等人無可奈何。
而高俅與蔡京等人,也得早些爲這件事情彌補一番。
因此他們兩人聯袂找到了童貫。
“樞密使大人近來可好?”蔡京見到童貫,當即便笑吟吟道。
“你們兩人聯袂找我,怕是沒有什麽好事吧?”童貫撇了他們一眼道。
對此蔡京也是不以爲意,道:“還不是那關勝、金醜太過無能,一個小小的梁山都拿不下發,讓我與高太尉顔面盡失。
早知如此,就不應該重用他們?”
“你們當初一力招安的宋江呢?”童貫又問道。
“别提了,這宋江看似風頭極盛,讓他們去與梁山碰一碰,這些人便推三阻四的不願意去。
待應天府的瘟疫結束後,他們才磨磨蹭蹭的過去,結果别說與梁山正面抗衡了。
加上單州與徐州,都不夠梁山雜牌軍打的。”高俅說道這裏,也是恨的牙癢癢。
童貫聞言長歎一聲道:“這梁山已經成了氣候了,若是再不重視的話,隻怕真的要對咱們大宋造成影響了。
别忘了咱們現在的高官俸祿都是誰給的,大宋要是沒了,咱們就什麽都沒了。”
聽到童貫這話,蔡京兩人也是深以爲然。
高俅更是說道:“我們倆正是因爲知道這個道理,才來找你商議此事的,你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你們二人是怎麽想的?”童貫問道。
蔡京到是直接多了,道:“我倆想要你幫幫忙,将朝中不和諧的聲音壓下去,将這兵敗梁山的事兒,都按在那關勝與金醜身上。”
“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童貫反問道。
“隻要你能幫我們一次,我倆也算欠你一個人情。你今後又什麽需要的,我倆肯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高俅道。
蔡京聞言也點頭應和。
由此可見,他們幾人雖然聊的全是國家危亡的大事。
可到關鍵時候,關心的還是各自的自身利益。
并将此當做交易的籌碼。
聽到他們二人的話語,童貫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做出了一副思考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