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扈三娘淡淡道:“我們走吧。”
王倫也是心思通透之輩,自然知道怎麽回事,當即便與扈三娘一同離去。
扈成見狀也有些傻眼,問道:“那嫁妝的事情……”
“你留着買棺材吧,我們用不上。”武松丢了一句。
扈三娘之所以願意與王倫一同過來,還不是因爲她希望能夠得到父親與哥哥的祝福。
沒曾想喚來的卻是冷漠對待。
父兄二人避他如同避瘟神一樣,張口閉口就是嫁妝,看似關心,實則如同刀子一般一刀刀插在扈三娘身上。
對此三娘如何能不生氣。
待他們走後,扈太公也沒了剛才的生氣,問道:“走了?”
“走了。”扈成道。
“沒要錢糧什麽的?”扈太公又道。
“沒有。”
“奇了怪了。算了,隻要她不殃及到咱們就行了。”扈太公道。
一路上扈三娘都有些悶悶不樂。
王倫對此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這事兒是因自己而起,自己過多的勸說也容易事得而反。
不如讓她一點點理順了事情脈絡。
畢竟這就是成長的煩惱,總有一些自己熱愛的東西,與父母親朋的期許不同。
而時間卻會抹平這一切的鴻溝。
回到梁山後,扈三娘便去找到了林娘子,将自己心中的苦悶說了出來。
林娘子聞言道:“人都是有自己的固有思維,就像是男人入士當官女人三從四德。
這些念頭如何生成的,我也不知道。
可是他們打多數人都是這樣認爲的,也覺得男人該做男人的事情,女人該做女人的事情。
可能在扈太公眼中,就隻希望你能安安分分嫁一個他看得過去的女婿而已。”
“王倫就不配嗎?天底下又有幾人比得上王倫?”扈三娘不服道。
林娘子聞言笑道:“這就又要說到固有思維了。
你與王倫接觸多了,知道王倫的厲害。
可是在扈太公眼中,王倫就是一個剪徑的一個強盜。
他女婿要是一個官服懸賞的強盜偷偷,這事兒被官府的人知道後,他又如何能好好生活?
他這會兒避着你,還不是因爲這趙家天下容不得王頭領。”
扈三娘想一想,确實是這樣,自己一個做賊的,又如何讓别人舒舒服服的接待。
随後便問道:“那他何時才能接受我與王倫的事情?”
“等王頭領被朝廷招安了,或者王頭領強大到朝廷管不着了。
又或者,扈太公自己想開了……”林娘子說完拉着扈三娘的手又道。
“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自己得想開。
人這一輩子本來就沒幾個春秋,像咱們女人,日子就更短了。
要不能趁着年輕,姿色還在,好好快活一番。
待以後人老珠黃了,便沒有機會咯。”林娘子又道。
扈三娘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去想這事兒了。
随後兩人又聊了機會,便回去找到王倫,将心裏的情緒全發洩在王倫身上。
不一會兒,王倫便被她按照身下,開始練習起騎馬。
就這樣,他們在梁山又過了幾日。
那前去曾頭市的白勝也折返回來。
“怎麽樣,交涉的如何?”王倫問道。
“曾頭市那些人欺人太甚,說這馬他們既然搶了就是他們的,咱們要買,就拿一萬金來。
還說什麽咱們搶了生辰綱,正好有這麽多錢,把錢送過去,他們便将那馬給咱們。”白勝道。
“既然如此,他們留着那馬就是了,有一萬金給兄弟們置辦多少铠甲兵刃了呢。”王倫笑道。
“我在曾頭市逗留打探消息是時候,還聽他們編了童謠來罵您。
說什麽‘搖動鐵镮(huan同環)鈴,神鬼盡皆驚。鐵車并鐵鎖,上下有尖釘。掃蕩梁山清水泊,剿除王倫上東京!生擒豹子頭,活捉花和尚!曾家生五虎,天下盡聞名’。”白勝又道。
王倫聞言會心一笑。
好嘛,這直接給他們全安排上了。
“上一個要押解我去州内的人,這會兒墳頭草都挺高了,這曾頭市的人也是有些膽量,敢這麽罵我,他們膽子不小啊。”王倫笑道,“還有别的消息嗎?”
“我都打探出來了。
那這曾頭市上有三千餘戶人,内有一戶喚作曾家府,當家的原來是金國人,名爲曾長者,生了五個兒子,分别喚作曾凃、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号稱曾家五虎。
還有一個教頭史文恭,與一個副教頭蘇定。據說這兩人都是本領了得之輩。
這會兒他們聚集了五七千人,紮下營寨備戰,已經在打造囚車了,據說咱們梁山上的頭領各各都有,連名字都給寫上了……”
王倫面容古怪笑了笑。
自己不想搭理這些人,他們還越發的上綱上線。
可是打曾頭市對自己而言,收益太低啊。
“不理他們便是,他們喊的月響,便是越怕咱們。
總不能發兵來梁山攻打咱們吧?
便是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敢也不敢。”王倫笑道。
“那他們這樣辱我們,就這樣結束了?”白勝有些忿忿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又何必與他們糾纏。待以後騰出手來再去收拾他們就是。”王倫笑道。
白勝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麽。
王倫随後便讓人拿了一些賞錢給他,安排他下去酒肉招待。
自己則準備去找林沖讨教一番武藝。
好早些武藝超過扈三娘。
要不然總是床第之間鬥她不過,落得一個夫綱不振的衰名。
隻是不等他與林沖練習多久,便又收到了來報。
這一次是山下負責接送與打探消息的朱貴,親自送來的兩人。
聽聞此話,王倫也就先暫停了手頭的事情。
與林沖一起前去接應。
待見到這兩人時,隻見一人臉上始終似笑非笑,微微佝偻着身子,像是雖是要接待來客一般。
另外一人黑熊般一身粗肉,鐵牛似遍體頑皮。交加一字赤黃眉,雙眼赤絲亂系。怒發渾如鐵刷,猙獰好似狻猊。
生的這般兇神惡煞不說,深厚還背着兩柄碩大的斧頭。
單瞅這模樣,也不像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