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仔細描述了當時的事情。
小小一團的師妹先是平躺着，雙眼緊閉，哇哇大哭，哭聲吸引了師父和住在附近的師兄們。
大家先是用物理手段喚醒她，沒成功，又拿出本行常用的道器，甚至雲老觀主都親自出手了。
都沒能成功。
後來小可愛蜷縮着哭，哭得撕心裂肺，大家心疼，就想抱着她搖搖晃晃，哄一哄，沒準就不哭了。
回憶起當時的事情，蘇和語氣微妙。
“當時不管是誰靠近你，你都會拳打腳踢。”
而也是那時起，大家意識到這個小師妹的力氣遠超于常人。
就連嵇聽靠近，都能被打跑。
小可愛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想想，自己當時在睡覺耶，不記得很正常。
“那後來呢？”
蘇和的語氣更加微妙了。
“後來你哭累了，打累了，餓了……”
“樂樂是被餓醒的？”
小可愛一臉驚恐，雙手捧着臉。活活被餓醒，這也太可怕了！這比噩夢還可怕好嗎？
蘇和：“……”
嵇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作爲當時圍觀的人之一，他知道不少細節。
“不是被餓醒了，你把九師兄的胳膊當做雞腿啃起來，邊啃還邊砸吧嘴。”
小可愛：“……”這就尴尬了。
左看看蘇和師兄，右看看解百天師兄，想了想，還是小統統身邊比較安全，她站起來，跑到小統統身邊，坐下來後，長長吐了口氣。
事情的真相是，當時他們的八師姐靈機一動，跑到廚房拿了許多糕點，不停的投喂，後來秦樂樂吃飽了，沒哭了，睡得特别香甜。
小可愛：“……”很尴尬，可要是别人尴尬，她就不尴尬了。
她振振有詞道：“餓了想吃東西，很正常。”
解百天忍笑：“看當時大家都以爲你是睡夢裏太餓了，餓哭了，私下流傳了很久……啊，十師兄，你打我做什麽？”
蘇和面無表情：“我是十五。”
而且私下流傳這件事要是被師妹知道，她又有理由鬧騰了。
果然，小可愛已經眯起大眼睛，狐疑的看着他們。
“你們私下是不是說樂樂的壞話了？”
蘇和當即轉移話題。
“這次你做了什麽夢？”
小可愛抱着手，‘哼’了聲，勉勉強強放過他們了。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打聽和報複的機會。
她将自己的夢境說了。
幾個師兄的臉色逐漸嚴肅。
小可愛歪了歪腦袋。
“你們怎麽這幅表情？這個夢就是樂樂以前經曆過的事情啊？”
她又順口把當初長天觀算計她的事情說了。說到當時的事情，她還很憤慨，畢竟那會系統替她擋了一下，吓得她以爲再也見不到小統統了。
當時大家急急忙忙救回她，都沒問題她到底遇到了什麽，她自己也忘記說。
“這是長天觀不外傳的招數。”
蘇和對各個道觀都較爲了解。
“做不到真正的回溯時光，但可以讓有淵源的人見到對方過去發生的事情。你是師祖的徒孫，而且所學超過師父，更逼近師祖，甚至是開山老祖，這個招數對你來說更有用。”
小可愛張大嘴。
“那樂樂當時看到的，都是真的？”
蘇和颔首。
他也能猜到長天觀的目的，讓一個嫉惡如仇的徒孫看到師祖被陷害和慘死的場景，最後肯定會心智大亂，走火入魔。
想到這，蘇和又看向小統統，男孩乖巧的坐在那，乍看不起眼，可細看，他絕非普通人。
他懷疑當初是這人提點了小師妹。
“你又做這個夢，沒準是一種預示。”
小可愛趕緊拿出木雕。
蘇和仔細打量後，十分謹慎。
“我不确定這是不是師祖的手藝。雖說那個招數是讓你看到某個人的過去，可難保長天觀動了别的手腳，這個木雕未必是好東西。”
小可愛沒從木雕裏感受到惡意，不過師兄這麽說了，那就讓師兄判斷吧。
“那麻煩師兄送給師父判斷下吧。”
蘇和可走不開，他準備之後讓雲老觀主自己過來。就算觀主忙，也能打發兩個吃白食的師伯過來一趟。
如果真要對付莊武，還需要這兩個師伯的幫助呢。
腹黑的師侄藏主這些小心思。
木雕的事情暫且不提，蘇和仔細推敲秦樂樂的夢和她之前遇到的事情。
“你所看到的，必然是某個人看到的，可如果有人跟蹤師祖，以師祖的實力，不可能沒發現。”
蘇和陷入疑惑，嵇聽沒什麽腦子，在這方面幫不了什麽忙，發現男孩一直擰着眉頭，問他，“你在想什麽呢？愁眉苦臉的。”
小統統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避開蘇和打量的目光，小統統扭頭看宿主。
小可愛眨眨大眼睛，茫然不解，“小統統，怎麽啦，你怎麽這麽看樂樂？”
“沒什麽。”
男孩搖搖頭，不過有關夢境和視角的問題，他提出另外一種可能。
“我記得佛家有一個招數，萬物有靈。”
蘇和怔住，眸色漸深。
“對，萬物有靈，這是那些和尚們常用的招數。”
小可愛是很讨厭和尚的，聽到這話，有些不解，“萬物有靈是什麽？無論人類動物植物都有生命，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嗎？”
蘇和細心解釋。
那群和尚用的萬物有靈可不止這些，他們可以讓所有有生命的存在當自己的眼睛。
“一片樹葉，一朵花，一隻鳥，一條魚，都可以成爲他們的眼睛。當然，具體能夠用到何種範圍，還是看個人的實力。”
可這種猜想印證了當初秦樂樂到底是借助誰的眼睛在看雲老祖的過往。
她不是借助了哪個人，而是雲老祖身邊的花草動物。
蘇和猛地站起來。
“當年的事情，有和尚參與了！”
這件事，也許連雲大都不知道。他隻顧着找道觀們的麻煩，至于那些和尚，他們兩派向來不和，不喜歡卻也不至于找麻煩。
小統統不關注以前，他關心的是現在。
“那麽樂樂現在，是不是正在被窺視着？莊武，和莊武合作的人不在楚市，可借助了萬物在窺視樂樂。”
他話音才落，小可愛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看向窗外，幾朵花正在迎風招展，有一隻小巧可愛的鳥兒落在窗台上，黑豆似的小眼睛正在朝裏邊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