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的耳朵微微一動,覺得周圍有些吵鬧。
“咕咕,老闆醒來,老闆醒來啦!”
一個嘶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嗯?”
當這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蘇文發現眼前無數光影,驟然破碎。
每一道光影,實際上都是一個個超凡者一生的縮影。
而且都是他們晉升自身超凡過程時的縮影。
而在這些光影人生裏,蘇文發現自己代入了這些人生之中,獲得了晉升的力量。
“咔嚓……”
蘇文翻了個身,渾身骨頭都在咔嚓作響。
“撲棱棱……”
咕咕撲到了蘇文身上,将腦袋往他懷裏拱。
“呃……咕咕?”
蘇文說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到懷裏的咕咕,有些驚詫。
随後無盡記憶便紛至沓來。
隻是諸多記憶,都是來自夢境之中,他用了不少時間,才将夢境跟現實中所發生的事情分開。他很快記起,自己被兩尊古佛拉入了夢境之中。
蘇文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目光打量着屋頂。看環境,是回到了書院了。
“我睡了多久了?”
他心裏甚是驚訝。
從佛國到青山書院,這可是很長的一段距離,哪怕用上傳送手段,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更不必說,遠程傳送是有風險的,佛國不至于會将一個昏睡的人送進傳送陣之中,萬一出了意外,一點自救的可能都沒有。
“嘎吱……”
房門被推開,桃夭的身影一下子飄了進來。
“醒啦?”
桃夭聲音裏帶着欣喜。
“嗯……我睡了多久?”
看到桃夭,蘇文便感覺一陣心安。
“你猜猜?”
桃夭瞪着一雙大眼睛。
“半個月?”
他算了算時間,如果佛門大能願意出力,十天半月裏,将他送回書院,也是足夠了。
“呵……繼續猜。”
桃夭繼續說道。
“不會半年吧……”
想到自己在夢境裏所經曆的一切,蘇文猛然坐了起來。
夢境裏,他可是足足在不同的超凡者的人生之中經曆了多年時間,少則三五年,多的超過了十年。
“五年!”
桃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跟蘇文繼續糾纏。
“五……年?!”
蘇文的聲音陡然拔高。
“怎麽回事?”
他聲音都帶着顫抖。
“你自己睡那麽久,你問我?”
桃夭無奈說道。
“師兄,師兄!”
蘇文趕緊大喊起來。
看着桃夭仿佛都沒變過的模樣,他可不信自己一覺能睡五年。
“來了來了!”
青栗的聲音在院子外面響起,一陣清風過後,青栗便出現在床邊。
“……”
青栗的模樣也沒什麽變化,隻是上唇卻留了一抹胡須,看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
“我睡了五年?”
“嗯……”
“卧槽!”
五年的時間轉眼過去,這讓蘇文難以置信。
然而在他沉睡期間,世界并沒有停止發展,但發展的方向,似乎并不樂觀。
蘇文最關心的,自然是歸墟世界的動向。
歸墟的戰争,依舊持續着。
因爲龍傲天離開了歸墟,下落不明,以至于龍蝦人的攻勢相對緩和一些,議事堂有一定的喘息時間,歸墟的封印也被撬開部分,少量的人員,可以通過傳送陣離開歸墟,隻是成本高昂,短時間裏無法得到改善。
但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
大梁朝的改革一直處于推進狀态,效果顯著,對門閥的打壓,也接近尾聲。
也正因爲如此,門閥的反撲也格外猛烈,光是這幾年時間裏,門閥起兵造反的事件就有七八件,每一次都牽連幾個州郡,全國十幾道,幾乎都被戰火燒了一遍,隻是火勢不大,看起來還算風平浪靜。
但在逃往北燕和荊楚的世家貴族遊說之下,兩國都陳兵數十萬在大梁朝邊境之上,戰争随時都可能打響。
但相比起燕國和荊楚的威脅,來自柔然王庭的威脅更加直觀。
就在幾個月前,閉關了五年的坤羅大可汗走出了祖源牧場,率領十萬鐵騎,再次南下。
三面受敵之下,大梁朝廷眼下如同驚濤駭浪中行駛的巨舟,十分危險。
“龍傲天去哪了?”
蘇文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不知道。”
青栗也很好奇。
将蘇文送回書院之後,仲溫糾集了一批高手再次出關,尋找龍傲天的蹤影,試圖找到龍傲天,将其終結。
但找了兩年多,仲溫都沒能找到龍傲天的蹤迹,青栗也沒發現龍傲天出現在關内的痕迹,兩人判斷,或許龍傲天是回到了歸墟之中。
但歸墟方面卻沒有可以佐證的信息傳來,倆人不敢掉以輕心。
也正因爲如此,青栗才請桃夭坐鎮書院,防止龍傲天搞突然襲擊。隻是幾年下來,龍傲天都沒有蹤影,青栗和仲溫甚至都有推斷,或許龍傲天最初比他們還早去佛國尋蘇文的晦氣,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佛門大能,被當成了邪祟鎮壓,此時要麽已身死道消,要麽就是在封印之下,苟延殘喘。
“若事情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蘇文長歎一聲。
“你沉睡五年,收獲如何?”
青栗幾句話便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了蘇文身上。
“咦……”
蘇文這時才發現,自己在睡夢之中增長的力量,竟然是真實的!
“儒家之儒士,墨家之墨者,小說家之寫作大師……”
蘇文發現,自己身上的超凡途徑,已有九條。
而且都是序列四!
史家也是序列四!
“這麽強!”
他吃驚地想着。
他可沒想到,裁決、鎮邪古佛擁有如此能力,直接将他變成了序列四的超凡者!
但聽了青栗的解釋之後,蘇文才了解到,兩尊古佛是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将他送入夢境之中,獲得超凡之力。
但兩位古佛的行爲,其實并沒得到青栗跟仲溫的理解。
在兩人看來,蘇文要獲得能力,自己可以涵養文氣,憑借自己的本事晉升。
兩尊古佛沉睡之前卻是表示,時不我待,蘇文有大災将近,容不得他從容修行。
得到這樣的解答,兩人才接受了這樣的認定,最終将蘇文接了回去。
隻是沒想到的是,蘇文陷入睡夢之中,一覺便是睡了那麽多年。
“大災将近……”
聽到這話,蘇文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裏暗道一聲,這應該隻是兩位古佛的托詞。
他都睡了五年了,如果真的有什麽大災難接近,這幾年時間裏,一旦發生,他連跑都沒辦法跑。
“看樣子,古佛的預言也是有錯的。”
蘇文如此想着。
“你先歇着,最近朝廷事情太多,我們書院也需要配合做一些事。”
青栗示意蘇文起身轉一圈,确定蘇文身上沒有留下隐患,才放心離開。
“朝廷事情多……跟書院有什麽關系?”
蘇文卻是很驚詫。
咕咕很貼心地給他抓來了幾份報紙,讓蘇文了解了最近的時局。
“卧槽……打起來了?!”
翻開《大梁時報》《青山日報》,蘇文看到頭版頭條,都是燕國大軍兵分兩路,水路同時并進,進攻大梁國的消息。
幸運的是,因爲雙方已經在邊境陳兵多年,大梁守軍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守住了城池,雙方處于膠着狀态。
但對大梁朝來說,情況已經很糟糕。
燕國幾乎是舉國之力進攻防線,六十萬大軍如驚濤駭浪一般進攻大梁,而朝廷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力在防禦,就目前來說,面向燕國的守軍,不過區區十五萬。
對朝廷來說,更艱難的是,短時間裏,無法爲邊境增派精銳大軍。
柔然,荊楚都看到了機會,此時就像一群鬣狗,等候着大梁虛弱,然後從大梁朝要害之地發起緻命一擊,咬下一塊膏腴之地。
尤其是柔然王庭,入主關内的心思十分明顯。
隻是柔然與荊楚不接壤,燕國有一半以上的領土都處于苦寒之地,也素來民風彪悍,甚至邊區騎兵,比柔然不少部落都要強悍,雙方交手多年,柔然王庭都沒有取得優勢,哪怕有時攻入邊城,但燕國距離邊境數百裏地,比關外還窮,得不償失,大軍深入又會遭到燕國的伏擊,根本不敢深入燕國腹地。所以與柔然王庭相近,又更爲富庶的大梁朝,便成了王庭最重要的劫掠和進攻方向了。
如今燕國對大梁忽然發動進攻,柔然王庭便看到了機會。
爲了迷惑大梁朝,柔然王庭甚至主動将邊境的侵擾部落後撤,故意營造出一種假象,讓大梁朝以爲邊境無事,可以抽調軍隊支援别處。
隻是時報上都刊登的消息,朝廷又如何不知柔然人的詭計,隴右道的守軍,不但沒有抽調走,還就地加緊征兵,加強了邊區防禦。
“可朝廷面對燕國的侵入,該如何抵抗?”
燕國舉國進犯,不可能攻取幾座城池就會罷休。
“各地已經在征兵入伍了。”
桃夭回答很平靜:“不用太擔心,這幾年朝廷都有準備,隻是沒想到燕皇最終還是喪心病狂,做出如此舉動而已。”
雖然說燕皇喪心病狂,可桃夭卻仿佛早已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