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龍傲天遭遇到青栗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前。
而過了這麽多天，青栗才找到機會給他發消息，說明青栗的境況也不樂觀。
“部分……”
蘇文回味着青栗這短短的一句話，心裏所想。
龍傲天爲了找到他，把自己分裂成了兩個，還是像王辭之、王賜福一般，隻是分出了一縷心神？
兩者的區别巨大，蘇文不得不認真對待。
前者，意味着龍傲天依舊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可後者要弱很多。
“不可能是後者……”
蘇文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他是跟龍傲天打過照面的。龍傲天表現出來的實力，絕不可能會是一粒心神能夠展現得了的。
青栗的提醒，也足以說明這一點。
若以爲眼下的龍傲天不可怕，那是要吃大虧的。
“現在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想到那些比龍傲天鼻子還靈敏的馬賊，蘇文便忍不住歎氣。
一開始遭遇馬賊，他可沒想到這些家夥像瘋狗一樣盯着他不放。
而他自然也意識到，自己的态度也有問題。看到這些窮兇極惡，甚至吃人吃得心安理得的惡人，他便覺得不除滅，天理難容。
幾次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念頭出現問題之後，蘇文還懷疑會不會是地支犯了老毛病，對他施展了影響。
到後來才發現，并非如此。
是他身上的文脈，太富有正義感，見到如此人間惡行，便忍不住熱血沸騰，最終導緻了他變成了一個罪惡克星。
于是便成了馬匪口中的“惡棍張三”。
馬匪口中的惡棍，便是善良百姓的救星。幾天下來，他從馬匪窩裏救出的百姓就有數百人，他将匪窩中的财物分給衆人，又暗中護送這些人離開，着實做了不少好事。
地支也大受其用，甚至都漸漸忘記了還有個強敵在附近找他們。
最終被龍傲天找上門來，跟蘇文“坐而論道”。
要不是暗影之門效果還算不錯，此時蘇文恐怕已被龍傲天殺死。
“以後得低調一點了……”
蘇文苦笑一聲。
而此時他也發現，自己的文脈彙聚，盤踞在了史家文脈的一個節點上。
這意味着，這些文脈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爲史家序列的晉升提供力量。
“就差一個機會了……”
蘇文深吸一口氣。
史家超凡者晉升并不容易。
見證曆史，或者記載曆史，或者得知一段不爲所知的曆史，都是儀式主要方式。
可是……想經曆這些情景，實在太難。
尤其是見證曆史。
在很多時候，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超凡者，曆史的滾滾車輪呼嘯而過的時候，當時并不一定就能意識到，所發生的事情影響重大。
至于得知一段不爲人所知的曆史，就更爲罕見了。尤其這個世界的時間運作方式，令人難以琢磨，發生過的時期，幾乎會被的強大的超凡力量掩蓋。
所以史家的超凡者跟其他途徑的超凡者，爲了晉升序列，大部分時候都是采取主動方式，創造一段曆史。
對于位高權重的朝廷史官來說，難度不大。隻要朝廷配合，适逢其時的時候推行一項重大變革，或者發動戰争，改變外交策略等等，都算得上是創造或見證了曆史，可以借此機會，完成晉升。
但是……
“周圍除了牛羊就是馬匪，哪有什麽創造、見證曆史的可能……”
蘇文有些發愁。
成爲更高序列的史家學者，對蘇文來說是緊迫的。
尤其龍傲天還在周圍找他晦氣的時候，更強大的實力，才是保命根本。
“去柔然王庭看看吧……”
蘇文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前幾天，他從馬匪口中得知，柔然王庭内部矛盾正在擴大，隐隐有爆發内戰的可能。
主要是因爲柔然大單于病重，幾位王子爲了搶奪權力，彼此摩擦不斷。
而大單于之所以會病重，跟蘇文似乎還有一點關系。
因爲公孫植一事，對柔然王庭有着極強影響力的計然家一脈，極力遊說王庭南下，攻打大梁。
但大梁朝對柔然大軍進犯做好了防禦準備，雙方小股兵力摩擦交戰過後，大單于發現自己似乎占不到便宜，便想退兵。
可幾位賢王、王子卻持有不同意見。
衆人秉着來都來了，不能空手而歸的想法，建議單于繼續與大梁朝對峙。當然，他們是收到了計然家賄送的财貨，才會極力勸阻。再者他們也發現，離開了祖源牧場，大單于便虛弱許多，是他們搶班奪權的好機會，也心甘情願爲此奔走，極力勸阻大單于繼續屯兵大梁邊境，悄然分化、收買大單于的兵權。
當連草原上的馬匪都知道大單于快被身邊的大臣、王子架空之後，内亂自然很快就會出現。
蘇文覺得，這或許是自己見證一段曆史的機會。
如有可能，他甚至還能參與其中，成爲推動曆史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動力。
不過……
當初沒有殺死的計然家超凡者汪柯等人，可能就在柔然王庭，若他貿然過去，被汪柯等人發現，結果可能還不如落在龍傲天手裏。
“真是個糾結的問題啊……”
蘇文正準備燒火做飯，可卻聽到寨子外面傳來聲音。
“是超凡者……”
蘇文皺起眉頭，藏身于隐蔽處。
“我說老呂啊……回來這寨子幹什麽，那惡棍不是剛在别處殺死殺傷了幾十條好漢，咱們找這地方幹什麽？”
一個陰鹫的聲音冷冷響起：“要是那張三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我可饒不了你！左賢王的三千兩黃金我不放在眼裏，可那一份序列四的薩滿秘藥，老子絕不能讓别人得到！尤其是熊家那幾個人，要是他們拿到了這份秘藥，我馬奇可就死定了！”
“就是嘛，呂軍師，你把我們帶到這裏，可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啊……”
“不是我呂豐帶你們來這裏，是小黃鹂帶我們來這裏！”
被稱之爲“軍師”的呂豐不悅說道：“你們都知道小黃鹂的能力，能夠找到我們想找的目标，它既然往這邊飛，肯定有它的道理，我們照做就行了！至于那惡人……如果那些馬賊能殺得了他，左賢王怎麽可能會出大價錢買他人頭？你們是不是傻，這分明是個超凡者，而對付超凡者，必須隻有超凡者，也就是我們才有這個實力！”
“沒錯，以往聽軍師的，咱們總能收獲滿滿，逢兇化吉。”
隊伍裏又有人開口說話。
蘇文聽得清楚，這支隊伍裏有五個人，都是超凡者。而且序列普遍不低，都是序列三的實力。其中一人甚至是兵家途徑的超凡者，而且氣息内斂，力量根基十分紮實。
這還是其次。
這些超凡者身上攜帶着可以遮蔽氣息的超凡物品，所以他們出現在山寨外面的時候，蘇文才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小黃鹂……是什麽東西？”
蘇文對呂豐所說的東西很感興趣。
因爲他清楚，“小黃鹂”找到了他的位置，準确無誤。
這可比龍傲天厲害多了。
龍傲天這些天也就隻在他周圍逡巡，若不是“張三”這個名頭過于響亮，吸引了龍傲天的關注，他不至于這麽快被找到。
“應該是跟咕咕一樣的妖族？”
蘇文好奇地想着。
五個序列三的超凡者，對付起來有點吃力，但也并非沒有勝算。
打不過，還是可以跑的嘛。
蘇文心裏如此想着。
此時他心裏隻有一個問題。他隻不過是在草原周邊，小打小鬧地殺了幾夥馬匪，怎麽驚動得了柔然王庭的左賢王，還給他下了這麽重的賞金，三千兩黃金，還有一份序列四的秘藥！
“這是怎麽回事？”
蘇文滿腦子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