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感覺虎軀一震,瞬時覺得師兄霸氣側漏。
可他内心依舊忐忑,南歌子可是黑暗途徑序列六的強者……而且還是處于半失控狀态的強者,南歌子這種狀态之下,甚至勉強擁有序列七的恐怖威能。
但對蘇文而言,南歌子序列幾無所謂,反正他都不是對手。
“南歌先生?”
蘇文正擔憂,卻聽到了顔箪開口打招呼了。
南歌子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不遠處,正冷眼打量着顔箪。
在南歌子眼裏,顔箪的實力一目了然。
儒家途徑,序列二,賢人。
這樣的超凡者……别說在歸墟,哪怕在外面世界,也是無足輕重的家夥。
可越是如此,南歌子反而謹慎了起來。
歸墟自帶的黑暗混沌之力,對超凡者的傷害是極其嚴重的,序列二根本活不下去。
可眼前這的儒生……不僅活得好好的,整一座島也十分古怪,似乎被用了什麽了不得的手段,隔絕了混沌扭曲的力量,變得跟外面世界一般有序。
“你是何人?”
南歌子沒有急着動手,而是蹙眉問了一句。
“在下顔箪,蘇文的大師兄。”
顔箪拱了拱手,撇了南歌子手裏的刻刀一眼,行了個禮後說道:“先生手裏的刻刀……可否還我師弟?”
“噗嗤……”
南歌子笑了:“正好找他師門親人,你送上門來……”
“巨擘,回來。”
還沒等南歌子把話說完,顔箪便把手輕輕一招。
南歌子手裏的刻刀便忽然掙脫了她的控制,落入了顔箪手裏。
“……呃?!”
蘇文心裏的震驚可不比南歌子少。刻刀在他手裏已經很長一段時間,蘇文也确定刻刀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禁忌物,磕磕碰碰中也摸索出了一點使用方法,可連刻刀叫什麽名字,他都一無所知。
也正是如此,蘇文一下子便意識到,顔箪可能不僅僅知道刻刀的名字,甚至已經掌握刻刀的收容條件,不然刻刀也不會如此溫順,顔箪一句話就把它給招呼過去。
“這真的是……那把刻刀?!”
蘇文震驚之時,南歌子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她确定刻刀不是凡品,也認定這應該是儒家聖人使用過或者某位亞聖的遺物,才能壓制得了她失控瘋狂的力量。
可沒想到的是……這把刻刀的名字竟然叫……巨擘。
天-01号禁忌物,儒聖刻刀,巨擘。
傳說是聖人修訂《春秋》之時的所用的刻刀,聖人所衍化的大道,幾乎全部由它記錄,因而巨擘也就成了一件神奇的禁忌物。
聖人之後,又有諸多儒家亞聖以巨擘書寫了無數經典,巨擘不僅僅是一件禁忌物,更是見證了儒家的大道,甚至也是儒家大道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當超凡者爲禁忌物編排序号的時候,巨擘便順理成章成了排名第一的禁忌物。
可自儒聖之後,從沒聽說有哪位亞聖掌握了收容刻刀的全部條件,在絕大部分時間裏,巨擘都處于自我封印狀态,隻有持有者感悟出了引起大道共鳴的奧義時,才會釋放出部分威能,幫持有者記錄,固定認知。
“不錯,就是巨擘。”
顔箪左手握住竹簡,右手提着刻刀,語氣依舊平靜:“南歌先生,我師弟不過是個序列一的小儒生,你這樣以大欺小,不合适吧?”
“以大欺小?”
南歌對着顔箪露出一個妖豔邪魅的笑容,隻是她一張臉已經布滿了傷痕,黑色的血液伴随着濃濃黑霧流出,看起來卻是陰森恐怖,猙獰無比。
“你們都該死!”
失去了刻刀,南歌子意志中的瘋狂便占據了上風,此時隻想毀滅身前的兩人,哪還有心情跟顔箪打口水仗。
她手一揮,手裏便多了一把一寸來寬,長近一米五的蛇身細劍,細劍一出現,便有閃電在上面跳躍迸濺。
“南歌先生……你一個傩王對付我一個賢人,還動用禁忌物……這也太過分了吧?”顔箪說道:“不如你放下禁忌物,我不用刻刀,咱們打一架如何,你要是輸了的話,就趕緊離開我此地……要是我輸了……就當我沒說。”
“……”
蘇文忽然覺得,這個大師兄,似乎也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咔嚓!”
南歌子可沒心情跟顔箪扯皮,細劍一抖,便有一道閃電落下,轟向了顔箪和蘇文。
“擋!”
顔箪手一抖,古卷《春秋》便被展開,化成了一道屏幕,擋在了兩人頭頂之上。
細劍釋放出來的閃電,頓時被無形中抵消掉。
“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顔箪随口一句,屏障上頓時釋放出了一道閃電,轟向南歌子,氣勢跟南歌子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威能幾乎一緻。
“言出法随!”
蘇文心裏暗道一聲。
同樣是言出法随,可蘇文清楚,他可發揮不出師兄這般威能。
“師兄……不可能隻是序列二!”
蘇文當即松了一口氣。
隻是轉眼他又擔心,顔箪就算是序列四,甚至是序列五,在南歌子手下也一樣沒太大用處,畢竟他親眼目睹了好幾位序列五的高手,被南歌子輕松殺死。
“師兄……總不可能已經序列六了吧?”
蘇文心裏冒出一個想法,可馬上他就否認了這種可能。
開什麽玩笑,他認識董知章的時候,董知章也不過序列四的儒士,匆匆忙忙認了他這個學生之後,才趕去極北之地晉升序列五去了,顔箪怎麽可能比恩師厲害那麽多。
不過……青山書院的學生,一向也不怎麽按常理出牌。
就如青松,看起來也就是剛剛入門的超凡者,蘇文印象裏,他最主要的職能是看書院的大門,然而……他卻是大儒,在超凡路上,已經追上了錢浩然的腳步。
在蘇文看來,青松甚至要比錢浩然更容易晉升序列六,畢竟錢浩然宏願太大,而青松更願意從小事做起,一點點完成目标。
“青山書院……真是妖孽橫行……”
蘇文看到顔箪反手以刻刀淩空劃出幾個符咒,便讓南歌子急退數百米,他心裏便認定,哪怕沒有刻刀和竹簡,顔箪也能跟南歌子打得有來有回。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而當南歌子退遠之後,顔箪卻又一句。
“……什麽情況?”
蘇文忽然看到,之前被他所驚動沉入海底的海獸紛紛浮到海面,沖到岸邊,對南歌子發起了攻擊。
除了海裏的海獸,島嶼裏也忽然蹿出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生物,朝南歌子發起了沖鋒。
蘇文甚至看到了活沙!
一大片一大片的活沙從水底鑽出,朝南歌子腳底襲擊而去。
“就憑着這點玩意想反殺我?”
“哈哈哈……”
南歌子發出癫狂的笑聲,細劍一揮,一道道閃電轟出,将圍攻她的生物一一誅滅。
顔箪不爲所動。
對他而言,他并不指望這些海獸能夠擊敗南歌子。海獸隻能給南歌子帶來麻煩,但也僅此而已。想消耗南歌子的力量都做不到。
一個序列六的強者,尤其是處于失控狀态的超凡者,在死亡之前,幾乎都是擁有消耗不盡的力量。
顔箪的手段也不僅于此。
趁着南歌子擊殺海獸的适合,他揮動刻刀,在沙灘上刻下了一道道奧澀難明的符咒。
如今蘇文可是一名曆史途徑的學者,神秘知識可是相當豐富,可他竟然看不懂顔箪所繪出的符咒意義。
他隻能從符咒中的一些痕迹判斷出這是糅合了許多學派的秘術,縫合之後的産品。
甚至還有将近三成屬于黑暗途徑的力量,其中歸墟、深淵的氣息十分明顯。
“大師兄的學問……有點駁雜啊……”
蘇文在心裏感慨。
他不由想着,或許大師兄跟他一樣,隻是師從儒家最早,但最終卻走上了其他的途徑,甚至可能還是一個雜家。
“學問不能拘泥于一家……”
百忙之中,顔箪似乎注意到了蘇文的震驚,開口解釋道:“以我爲本,爲我所用,才是做學問的态度。”
“師兄說得對。”
蘇文連連點頭。
這可不是敷衍啊。這可是蘇文一向的态度,尤其是走上史家途徑之後,每一家學說都是他力量的根基,博采衆長是基本要求。
“不僅僅是名門正派,哪怕黑暗途徑的力量,也有可取之處,當然必須要去其糟粕,若黑暗途徑能有頭腦清醒之人,剔除晉升儀式上的種種黑暗屬性,最終也能成爲名門正派,這是古人的經驗之談。”
“受教了。”
蘇文深吸一口氣。
顔箪這一番話聽着好像空泛,可實際上指出了超凡途徑的最初時期。
在遠古,超凡者的途徑可是混亂不明的,并沒有當今諸子百家之說法,每一種途徑都是在超凡者摸索中固定了儀式、秘藥和各種修煉方法,并且有相關奧義可以感悟。
那些沒有卓越超凡者歸納出便捷、安全晉升方法的途徑,基本都能稱之爲黑暗途徑,隻是随着時間推移,黑暗途徑漸漸與邪惡沾上了邊,越來越不受待見了而已。
“豎子,就隻有這麽一點手段嗎?”
南歌子将最後一頭海獸斬殺,一身血污中破口大罵。
連翻殺戮,并沒又削弱她了力量,但卻将她内心中的瘋狂發洩出了不少,理智也稍微清晰了一些,眸光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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