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當年,辛辛苦苦提水伐木的場景,就這麽一間簡陋的茅屋,從砍樹到最後建成,他可是耗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這可是相當乏味的日子,他要是有這種技能何至于如此折騰。
“你怎麽搞出來的?”任正安開始切入正題。
“我一開始隻想用來舀水……”
蘇文兩手一攤,說出了最初淳樸的想法,隻是到最後,他也爲自己所整出來的玩意所震撼。
“逍遙遊?莊子?!”
“你确定有這玩意?”
聽了蘇文的話,任正安不淡定了。
《莊子》篇章他是讀過的,身爲史家超凡,最基本的要求便是精通百家之言,可蘇文所提及的篇章,他着實沒有聽說。
蘇文于是把内容背了兩段。
“确定了……沒聽說。”
任正安感慨一聲:“原來是遺篇……”
“這都能是遺篇?”
蘇文驚呆了:“《逍遙遊》啊喂!開篇的!”
如果連《逍遙遊》都是遺篇,那在這個世界,《莊子》是不是從開篇就開始弄丢了?
詢問起來,兩人對照了所認知的《莊子》之後,蘇文果然發現,這個世界的《莊子》,竟然隻有外篇。
而《莊子》外篇……經過後人考證,這些文章都不是莊子本人所寫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人讀莊子,算是讀了個寂寞……
“内篇……”
任正安籲出一口氣:“你掌握了道家的途徑?”
可上下打量了蘇文,卻沒有發現蘇文身上展現道家序列的氣息。
蘇文搖頭:“隻是晉升了法家的規矩之士……”
“法家……與莊子有什麽幹系?”
任正安瞪大了眼睛。
法家與道家是有很大聯系的,可聯系再大,也不可能在晉升法家序列的時候,洞悉道家的經典神秘知識。
“青山書院的書閣裏的殘本?騙我的吧?”
任正安并不相信蘇文的說辭。他雖然沒去過青山書院,可一座成立才幾十年的書院,底蘊可想而知,而山長錢浩然是純粹的儒家超凡,也不可能在道家的途徑上有太大的作爲。
可任正安也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每個人都有秘密,尤其對超凡者而言,一些秘密關系到超凡根基,絕不能透露給人。
“一共有七篇?”
隻是聽到蘇文提及《莊子》竟然有多篇,任正安也是震驚不已。
“給我紙筆。”
蘇文也沒猶豫,把莊子的内七篇默寫了出來。
隻是整個過程并沒有蘇文想象中那麽輕松,《逍遙遊》他能輕松默寫出來,可在書寫《齊物論》的時候,毛筆寫了幾句便崩斷,好在他用的是小墨吐出來的墨水,自身便帶有超凡屬性,書寫下來的文字,不至于自我崩潰。
“果然是好東西……”
當任正安意識到蘇文所書寫的文字所攜帶的超凡奧義深厚之後,他心裏便認定這玩意絕不可能是青山書院的藏書。
青山書院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好東西,就算有,也應該被錢浩然慎重地收藏起來,然後整天拿着在道家的朋友面前吹噓去了。
随即任正安釋放出了自己的超凡之力。
他不僅僅是釋放力量,更是将自己的超凡之力借給了蘇文。
這也是任正安的特殊技能之一:移花接木。可以将他的超凡力量,輕松借用或者分享給任何途徑的超凡者,力量不但不會削弱,反而會有所加強。
“呼……輕松多了……”
蘇文原本以爲自己無法寫完《齊物論》,可有任正安的幫助,脹痛的腦袋瞬時一陣清涼,思緒也似乎變得更加敏捷。
于是他落筆如風。
《齊物論》
《養生主》
《人間世》
……
“真是…道家的無上寶典了!”
當蘇文寫出《應帝王第七》這個标題的時候,任正安感覺自己的超凡之力也險些被抽空。
他一直對自己的超凡力量充滿信心,他序列四的史家途徑,可是由九個序列四的超凡之力共同彙聚的。
這也是他序列四敢無視序列五超凡,甚至敢挑釁序列六的底氣所在。
他一個人,相當于九個,如果加上史家超凡之力的話,那就是十個超凡者的疊加。
而且不是簡單的疊加,每一種途徑的序列晉升,他都能夠獲得一到兩個特使技能,技能側重點不一,但基本給他疊加的力量,在歸墟這種險惡之地,也可以橫着走了。
然而蘇文隻是書寫幾篇文章,就耗盡他所借去的超凡力量,如何不颠覆他的認知。
“與金角大王大戰三天三夜,都不會這麽累吧?不,得是大衮親自下場才會這麽累……”
可身爲男人,尤其自诩是古往今來,必然是史家超凡者第一強人的任正安,可不會輕易認慫。他當即運轉文脈,源源不斷的力量便再次釋放出來。
“好家夥!”
蘇文精神一振,落筆速度又快了一些。
書寫過程中,他隐隐感覺意識深處,有一道文脈在萌動。
在他吟誦《逍遙遊》的時候,便有這種感覺,隻是當時沉醉于旋風這個技能,并沒有認真關注。
但此時,這條文脈已經顯露了出來。
“道家的途徑的……文脈?”
蘇文從深吸一口氣。
“這豈不是意味着……我已經晉升了道家的超凡途徑?”
蘇文是知道道家序列一的晉升儀式的。
首先能誦讀《道德經》,然後還要用到空靈符,各種材料調配秘藥,舉行儀式之後,會晉升爲明道者。至于下一步……
“道家途徑序列二知德……”蘇文腦海裏冒出了一連串的名字。
“……我是怎麽知道的?”
随着道家序列二名号跟晉升之法、秘藥配方的出現,蘇文儀式到自己可能已經成爲了道家途徑的序列一。
可是!
“道家途徑序列三曰逍遙遊……”
當道家途徑的序列三名号、秘藥配方和晉升途徑浮現腦海之後,蘇文才儀式到,他的收獲似乎不止序列一。
“好家夥……你這就晉升了?”
任正安兩眼瞪得像銅鈴一般。
他似乎覺得自己找到的真相。
蘇文是在晉升法家途徑的時候,無意中窺視到了道家的經典奧義——這種事情雖然罕見,可也并非不會發生,尤其蘇文本來就掌握道家的一些基礎知識,不然也不可能成爲史家的超凡者。
但能夠無意中完成晉升,,并且窺視到如此重要的道家典籍,那隻能說明,蘇文在道家途徑上有着驚人的天賦。假以時日,弄不好能成爲道家的聖人。
是的,聖人,不是亞聖!
不然怎麽可能默誦得出七篇《莊子》遺篇,這個世界雖然有莊子,可是吧,那些内容,道家都保留态度,不大認可與本家學說有太深奧的根源,甚至有雜家超凡認定,這是他們的學問。
但也沒人對雜家這說辭表現出太多的譴責,畢竟雜家指着哪一家學問都會說是什麽他們的,早就習以爲常了。而且雜家并不是說說而已,而是将各大學派有用的學說糅合成他們所需要的部分,矛盾之中又能兼容并蓄其他學派也是樂見其成,且看雜家能否從中獲得新的發現。
“序列二了!”
任正安察覺到了蘇文的變化。
蘇文從積累道家文氣,到突破序列一到序列二,都在一旁看得清楚。
整個過程蘇文沒有晉升儀式,也沒有服用秘藥。
任正安饋贈了部分超凡屬性,幫助蘇文晉升了序列一。
但他的饋贈依舊不夠。
可蘇文所書寫出來的篇章中,卻釋放出了足夠的超凡屬性,将蘇文直接送到了序列二。
别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麽緣故,可曆史學家可不可能不知道。
“天道饋贈……”
“天眷之人!”
任正安看着眼神還有些許懵懂的蘇文,一直很驕傲的他,忽然就明白什麽叫做妒忌。
道家文脈……眷顧着眼前這個年輕人。
“或許還不止……”
任正安搖了搖頭,将蘇文寫好的文章卷好,放進百寶袋中。
蘇文在書寫的時候,任正安便已将内容背了下來。可他對其中一些奧義還無法揣摩透徹。
但有一點任正安是有信心的,隻要揣摩透徹這幾篇文章,他肯定能夠毫無障礙地晉升到道家的序列五,甚至是序列六的階位。
他甚至相信,這七篇文章,對應着道家途徑的七個序列。雖然有些聳人聽聞,可終究不無道理。
不然……這消失在曆史長河裏的《莊子》殘篇,不是五篇,不是八篇,而是七篇呢?
“果然後生可畏!”
任正安輕輕拍了拍蘇文的肩膀:“你現在終于有點晉升史家序列二的資格了,但道路還是有點遠,你資質平平,還得繼續努力!”
“我知道的,老任!”
蘇文認真點頭。
他對任正安的評價深以爲然,畢竟他的知識都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而不是自身,想在歸墟生存下來,除了拼命提升力量,沒有更好的辦法。
任正安來去匆匆,給蘇文解釋了他爲何會忽然晉升道家序列二後,不忘讓蘇文把旋風的技能解釋清楚,最後蘇文寫了一篇幾千字的解說,任正安納入囊中,很是滿意地給蘇文丢下了一本他寫的書籍,這才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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