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栾安敏雖是計然家三巨頭之一,在錢浩然面前一樣不敢托大。
光是看到錢浩然的學生追着計然家的序列五超凡者打就已經很吓人了好嗎!他雖是巨頭,可也隻是一個序列五,衆目睽睽之下,萬一連青松都打不過,以後可就成了各大學派口中的談資和笑柄了。
所以他打定主意,能哔哔絕不動手,能口嗨絕不找死。
“諸位!”
栾安敏朝着周圍拱了拱手,示意看熱鬧的各家超凡者走近一些,朗聲說道:“老夫 從桃花宴聞訊趕來此地,并不知事情原委,不敢亂下定論。”
衆人颔首點頭。他們跟栾安敏一樣,都在桃花宴上好吃好喝的。若不是錢浩然突然暴怒,離場而去,後又聽青柏說有賊人暗害了青山書院的弟子,衆人一陣嘩然,都齊齊倒吸冷氣。
好家夥,竟然在這種時候去加害青山書院的弟子,是哪個好漢膽子這麽肥?
秉着吃瓜的精神,衆人便各顯神通,紛紛趕來看熱鬧了。
而現場所發生的一切,也讓他們大呼過瘾。
遠遠的他們就看到青松在打汪柯!掄着一條大冰棍,就朝着汪柯後腦勺砸,一點情面都不講!
幾乎可以确定,如果汪柯沒有很好的反制手段,沒幾下他就會被青松打死!
超凡者的腦殼再硬,也經不起這樣砸的!
後面便有了栾安敏出面阻止了青松。于是所有人清楚,好戲才剛剛開始。
“可是!”
栾安敏深吸一口氣,衣袖一抖,竟從狹小的衣袖裏抖出了兩人。
一個是臉青唇黑的孫野侯,另外一個則是……公孫植。
孫野侯還好,落地之後,打了幾個滾,哼哼唧唧幾聲,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擡頭一看,發現周圍黑壓壓的一片人,看到了青松和錢浩然就在身前,他心一松,趕緊連滾帶爬過去。
“山長,學長!他們要殺我們!”
孫野侯腦子可是相當靈活,看到周圍這麽多人,也聽到了栾安敏的話,很是清楚,這家夥是想混淆視聽,試圖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大聲嚷嚷:“公孫植綁架了我和張?,威脅蘇文來換人,我可憐的蘇兄,這時怕是已經被他們所殺害了!”
語罷,他大聲嚎哭,哭得那個戚風慘雨,肝腸寸斷。
“别擔心,蘇文沒事。”
青松攙扶住孫野侯,很是欣慰地拍了他的手臂。
蘇文此時也走了過來,看到灰頭土臉的孫野侯,熱淚盈眶,他又問道:“張?呢……他還活着嗎?”
孫野侯茫然搖頭。
他被核桃救了之後,坐在石頭上看公孫植自爆,正數到了八十一次,公孫植凝聚回人形樣子之時,忽然有個老頭從天而降,一手将他和公孫植收了起來。
之後他便到了此地,根本沒有機會去找張?的下落。
隻是想到核桃就在附近,他便感覺心安。
張?雖然少去後山找蘇文,可每一次去,他總會變着法子給核桃帶吃的。
隻不過張?更喜歡買麥芽糖,他喜歡投喂核桃栗子而已。
沖着這一份交情,這個妖族的大佬,應該會,也應該能及時拉張?一把。
“不用擔心,他素來是有主見的人,不會出事的。”
孫野侯低聲說道。
“可是!”
就在蘇文跟孫野侯對話期間,栾安敏怒聲說道:“我這位晚輩, 卻遭到了毒手!他被高序列的強者下了禁咒,一旦我松開了保護,便會炸成一團血沫!他還是個孩子啊!他做錯了什麽!竟然要遭如此毒手!”
說到這裏,栾安敏深陷的眼窩裏,都滲出了幾滴淚水:“錢浩然,你不但對一個晚輩下如此毒手,還縱容弟子毆打晚輩,這就是儒家的學派的人的君子行徑嗎?!”
“啊哈?”
正在吃瓜的各派大佬們,竟發現栾安敏将火往錢浩然身上引,吃驚之餘,又多了幾分的期待。
畢竟,瓜嘛,自然是越大越好了。
“你還沒晉升序列六就如此霸道,若等你晉升完成了,那還得了!到時候你以亞聖之威,欺壓各派,誰還敢忤逆你的淫威?各位大賢,你們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大家是不是該管管這事,好好評一評理?!”
栾安敏一番話下來,吃瓜的群衆可不敢亂接話頭了。
能在這裏出現的人,基本不傻。事情真相如何,他們心中自有評斷,不可能會被栾安敏一番話所說動。尤其是栾安敏計然家的身份,看到就會讓人警覺,哪怕說的是真話,在别人心裏也會大打折扣,更不必說,他所說的話,本來就牽強,能夠相信的不多。
但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看待一件事情,真相不真相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樣的一件事,能否給他們帶來利益,或者與利益相關的契機。
很顯然,栾安敏話中隐隐透露了一些與他們利益相關的信息。
錢浩然還不是序列六。
盡管錢浩然還不是序列六,可是超凡力已經足夠驚人。
他甚至能使出栾安敏都無法禁絕的禁咒之力。
可這還是其次!
真正吓人的是,錢浩然的學生青松,都能碾壓汪柯這樣的,成名已久的計然家大佬!
那豈不是說,青松可能也已是序列五的儒家大儒?
一門兩大儒!
不,還有董知章!衆人已經确認,缺席了桃花宴的董知章,去了極北之地完成晉升儀式去了!
等董知章歸來,青山書院便是坐擁三位大儒的地方!
加上還有青柏、青栗,仲溫……甚至還有最新名聲鵲起的蘇文這些二代弟子,都是将來大概率成爲大儒的存在!
到時候,别說大梁朝會被儒門的青山書院一手遮天,整個天下的各方勢力,也得好好掂量,這一家書院的影響力!
想到這裏,在場的人心裏都有些發寒。
儒家……終究與其他學派有些不一樣。
其他學派的超凡者數量,高端戰力其實還是不少,與儒家基本能保持持平,甚至部分還要多一些,這也是一些國家裏,儒家的高端戰力,還是處于劣勢,甚至是絕對劣勢狀态。
可低序列的超凡者,儒家卻是不少,秀才、賢人尤其多,在超凡者的底層,尤其是在各國的官吏基層,影響力尤其大。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儒家是所有學派之中,最早出現聖人的,也是晉升途徑最清晰,副作用最小的學派。
所以覺醒文氣之後,基本可以無風險成爲超凡者。至于能走多遠,就要看累積的文氣速度,有沒有足夠的資源去調配秘藥,适合的時機去完成晉升儀式了。
所以很多人心裏都閃過一個念頭……既然計然家在煽動,甚至可以說是牽頭了,那麽要不要響應一番,順勢打壓青山書院?
不少人目光交錯了一下,心領神會。但更多人是心裏出現了這種想法之後,便果斷掐死。
要知道……這一次來參加青山書院的,除了他們這些不同學派的學者,還有不少錢浩然的的好友。
錢浩然朋友不多,可都是跟錢浩然關系好到穿同一條褲子的,而且性格都像茅坑裏又臭又硬的石頭。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實力雖不如錢浩然,可基本都是水準之上,序列四以上是沒跑的,加上一個青山書院的超凡者……這時候摻和進來,想渾水摸魚,那是找死。
青山書院哪怕會變成一股強大而危險的勢力,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而會不會真變成威脅,也不好說。萬一青山書院以後也還跟現在的錢浩然一樣呢,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縮在一個地方裏養老,這也挺好的。
何必爲了個不存在的威脅,把身家性命都投進去。
見衆人不說話,栾安敏心裏難免有幾分焦慮。
事情的發展,雖然一開始就超出了他的意料,可他還掐準了時間,在對他最有利的時候出現的。
他本想利用衆人對青山書院的警惕,制造對立。
可沒想到的是……他還是小看了這些人。
都是身經百戰的老狐狸了。怎麽可能會被幾句話就煽動得了?想讓他們冒險站在錢浩然的對立面,得拿得出真正的利益,能夠讓這些超凡學者利欲熏心,做出違背祖宗,呸,理智的決定。
“還有!”
栾安敏深吸一口氣,心裏暗暗歎息一聲。
他諸多謀劃,最終還是要舍棄一些,尤其是關鍵而實在的利益,讓人心如刀割。
“錢浩然,你所使用的禁咒之術,是來自禁忌物天-09号吧!”
栾安敏最終還是抛出了這麽一個大信息:“天-09号禁忌物,還有地-11号禁忌物……都落在你手裏了吧?利用了謝靈蘊作亂,自己卻躲在後面漁利,借以禁忌物之力,妄稱已晉升了序列六,混淆視聽,欺世盜名,真是好算計!可這世人不都全是眼瞎之輩,我們看得清楚呢!”
“什麽?!”
“禁忌物!竟然是兩件有編号的禁忌物!”
人群出現小聲的騷動,不少人望向錢浩然的目光卻帶有了不一樣的神色。
“一派胡言”
錢浩然面色一冷。
他可沒想到,栾安敏竟然能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到這種程度,張口就來,什麽禁忌物天-09,地-11的,他可從沒見過!
“老師……有陰謀。”
蘇文卻是真正的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