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靠近他!”
公孫植看着一名超凡者倒在了蘇文腳下,便大聲尖叫說道:“他的刻刀古怪得很!”
他在蘇文手下吃過大虧,更是清楚蘇文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刻刀,可以輕松洞穿他的手掌。
公孫植的超凡序列雖然不高,可身體卻是從小接受了無數珍貴藥材的淬煉的,堪稱銅皮鐵骨,但在刻刀的攻擊之下,依舊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
被蘇文精準割到脖子動脈的超凡者,下場便可想而知了。
見倒下的不過是一名序列二,公孫植心裏還是笃定的。
他不是蘇文的對手,其他的序列二自然也不可能會是蘇文的對手。
而在這場圍殺之中,序列二并不是主力,而是誘出蘇文底牌的消耗品而已。
真正的殺招是那兩位序列三的超凡者。如果蘇文還有超出了常理的底牌,那也還有兩名序列四出來解決。
“殺雞須用牛刀!”
這是公孫植對背後勢力索要更高序列超凡者對付蘇文時所提出的要求。
在蘇文身上吃過虧的公孫植清楚認識到,想殺死蘇文,不能心存僥幸,而是要以絕對的優勢,才能避免其他可能。
而他背後的勢力卻以爲,公孫植所擔心的,是青山書院,但還是滿足了公孫植的要求。
可兩位序列四最終還是自重身份,沒有參與到對蘇文的圍殺之中。
蘇文一擊得手之後,想再次近身格殺超凡者的願望便不存在。
幾名序列二迅速與他拉開了距離,不讓他有近身的機會。
一名序列三的超凡者在兩名同伴的拱衛之下,朝着蘇文獰笑一聲:“給我躺下!”
一團綠霧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卷向蘇文。
“毒氣?”
蘇文眉頭緊促。
他可沒想到,超凡者竟然還有釋放毒氣的能力。
不過吧……
這位序列三的毒氣強弱如何,蘇文還不清楚,可卻太過于明顯,黑夜之中,毒氣裏竟然還有綠油油的熒光亮起,唯恐别人不知他的異常能力似的。
蘇文快步退避。
“滋滋……”
綠霧所過之處,響起了滋滋的響聲,是地面的草木被綠霧沾染之後,腐蝕所發出的聲音。
“呼!”
就在蘇文準備與這位擅長放毒的超凡者拉開更遠的距離時,綠霧之中,閃現一個灰色的人影,手中的一把狹長砍刀,朝着蘇文當頭劈落!
蘇文認出,灰色人影,正是對着他釋放出毒氣的超凡者!
“好狡詐!”
蘇文緊握刻刀,往上一揮!比匕首還要短小的刻刀,與一米多長的砍刀撞在了一起,嘎吱作響,擦出一串明亮的火花!
“死!”
見蘇文攔下這一擊,序列三的超凡者并不覺震驚,身上再次釋放出綠霧,這一次,蘇文躲無可躲,整個人被毒氣籠罩得嚴實!
綠霧之下,蘇文感覺一陣輕微的暈眩。
他咬住舌尖,屏住呼吸,不慌不忙。
綠霧之内,序列三的超凡者出刀如電,準備将蘇文徹底終結。
“當當當!”
蘇文眯着眼睛,可他依舊能感受得到眼睛在綠霧裏的刺痛,淚水模糊了眼睛。
他出手依舊平穩,刻刀反而比起以往還要果決迅速。
到了這時候,蘇文才意識到,過往的一段時間,跟随顔朵和顧清臣所學的武藝總算派上了用場。桃夭教他使用刻刀作戰的技藝更是大放異彩。
“還不死?”
綠霧之外,一手捂住口鼻的公孫植從亢奮狀态變成了忐忑不安。
綠霧裏面的場景,他無法看得清楚,可聽聲音,他能辨認到蘇文雖然處于下風,可并沒有受傷。更沒有出現一邊倒的戰況。
“桂呈雖然是序列三,可他終究走的醫轉毒家的途徑,序列駁雜不純,殺傷力一般,蘇文終究是儒家秀才,文氣醇厚,能夠支撐住,也不算意外。”
公孫植爲桂呈找了理由。
可他卻是忘記,不管是他還是身邊的超凡者,都避開了桂呈釋放出來的毒霧,蘇文卻置身毒霧之内,與桂呈殺了個有來有回,從純粹力量上看,序列一的秀才跟序列三的毒師打了個勢均力敵,這本身就是個聳人聽聞的事情。
“……你們,去幫桂呈一把!”
隻是十幾個回合之後,蘇文依舊在毒霧裏堅挺,公孫植便有些心急了。
“這……”
幾名超凡者面有難色。
那可是毒師的毒霧啊!哪怕事先服用了桂呈給他們的解藥,可超凡者們依舊不願意進入桂呈的毒場之中,中了桂呈的詭異毒霧,不是吃了解藥就能平安無事的,要是解毒不幹淨,殘留一絲絲在體内,将來桂呈晉升了序列,那麽殘留在其他人體内的毒素也會相應提升。
這可就要命了!若在桂呈身邊還好,還能求桂呈給解藥壓制毒素,要是離桂呈遠一些……那就等死吧。
而事實是,幹完這一票,他們所有人都會分道揚镳,将來不大可能還會有見面的機會。
所以誰也不想給自己留下隐疾。
賣命,本質還是一份工作。殺手們想把這份工作可持續地幹下去,而不是幹一票把自己搭進去。
見左右猶豫,公孫植一臉怒容。
可他也知道,自己左右不了這些超凡者。
他終究是序列二而已,而且明面上他已經被阖捭學院廢除了身份的棄徒,哪怕背後勢力再強再大,面對這些桀骜不馴時,也有些力不從心。殺手們表面上聽從于他,可實際上每個人心裏都有各自的判斷,什麽時候該出手,什麽時候該認慫跑路,都有一套行爲準則的。
公孫植本想自己動手,加入戰鬥,徹底終結蘇文。
可想到桂呈那把一米多長的狹刀和綠油油的毒霧,他有些猶豫了。
毒霧還好,他自然有解毒靈丹妙藥驅逐,可霧氣之中,桂呈未必能夠分清敵我,萬一不小心把他給劈了怎麽辦?
桂呈的大刀砍不死蘇文,可落在他身上的時候,未必不幹脆啊!
“公子!這個小秀才……支撐不了多久,青山書院那邊對此事一無所知,我們還有時間,稍安勿躁。”
另外一名序列三的超凡者意識到了公孫植臉色不好看,便給了他一個台階,寬慰了幾句。
“哼……也罷!他翻不了天!”
公孫植僵着脖子, 微微點頭。畢竟書院後山的桃花宴,序幕都還沒完成呢。
“……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
錢浩然抑揚頓挫的聲音,還在群山之中回蕩不絕。
蘇文耳中流淌着錢浩然所吟誦的文句,手中的刻刀也越來越快!
“迸!”
終于!
刻刀與狹刀對撞劈砍了三十七下,桂呈手中的狹刀忽然便斷裂成了兩截!
刻刀本是就超凡之物,蘇文沒能發揮它的真實威力,可一樣可以将它當成一把神兵利器使用,利用刻刀的堅韌,蘇文每一刀都落在狹刀相近位置,反複砍斫之下,狹刀承受不住刻刀的威力,一刀兩斷!
“啊?!”
桂呈大吃一驚。對眼前這一幕難以置信。
這一把狹刀,是他自己千錘百煉,融入了他超凡之力的武器,可以說是他兩手的延伸,握住這把狹刀,釋放出他的超凡之力——毒氣的時候,他幾乎可以相當于一位戰力稍弱的序列四超凡者。
可是……
面對一位儒家的序列一,他的狹刀竟然被砍斷了!
砍斷了!
“這特喵的是在演我吧?”
桂呈心裏甚是認爲,他面前的不是一位序列一,而是一位儒家的序列三,一位正經八百儒士。
要不然……這家夥怎麽可能劈得斷他的狹刀呢?
桂呈的認知出現了混亂。
這種不尋常,若在桃夭眼裏,卻覺得再尋常不過的事。
蘇文的序列力量的确低得令人發指。
可是,在内廠和青山書院投入了海量材料的吃喝洗刷下,蘇文的體魄,幾乎可以跟兵家的序列三相當!
不是一般名門正派的那種體質一般,甚至可以說纖弱的序列三,而是出了名的,皮肉粗糙的兵家序列三,錢浩然爲了提防蘇文被人家打死,可謂是煞費苦心。
而在這個基礎之上,蘇文還有着有一件“鎖血挂”。地支可以免疫敵人九成五的傷害,不管敵人多強,九成五的傷害會被地支過濾掉,就沖着這一點,序列三層次的對手,想殺死蘇文這個挂逼,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知道蘇文身上有地支的人,除了那個神秘虛影,就隻有桃夭。
而桃夭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對地支的真實身份和能力都有着嚴重的偏差。
隻有蘇文知道自己的底氣有多足。
“刷!”
趁着桂呈震悚的瞬間,蘇文毫不猶豫地将刻刀刺向了對方的胸膛。
“笃!”
刻刀戳到桂呈胸口的時候,蘇文感覺自己刺進了一棵枯木之上。
刻刀雖然沒入了桂呈的胸膛,蘇文卻感覺自己刺中的,并非桂呈的身體!
強烈的危機感讓蘇文快速反應過來,往後急退。
“呼……”
眼前寒光一閃,半截斷刀擦着蘇文的頭皮而過,将他發髻劈得淩亂。
“咳咳!老子弄死你!”
桂呈發出怒吼之時,他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截等身高的木頭。這正是他替死秘術,蘇文是命中了他的胸口,好在替死木擋下了這一劫,不然就被蘇文逆勢反殺了。
僥幸之餘,桂呈也怒不可遏,用掉了替死木,他也等于少了一條命,自然要跟蘇文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