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蘇文日記


……

“寒露過後的第五天,再過半個時辰零幾分鍾,便是重陽。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個月零十一天(重陽後面整句劃掉,換成:)書院後山依舊桃花依舊,十裏春風。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然着實對雙親記憶模糊,怅然也是爲賦新詞強說愁;張?已經找到,孫野侯在這裏蹭吃蹭喝到貓都生了氣,被核桃撓了臉才剛剛離開,也無可思念之處,唯有恩師遠赴他鄉,不知此時是否安好,着實挂念。惟願恩師晉升順利,我恩師董知章,必然會如他所願,成爲一位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的大儒。”

油燈燈芯在噼啪作響,散發着淡黃的光芒,将蘇文的名字投在牆壁上,看上去比平時都偉岸許多。

他身邊也氤氲起淡淡的文氣,是他行文之時,不經意寫出了名句,引來濃郁文氣,可蘇文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甚至都沒察覺,意識深處,如意玉盤在瘋狂運轉,将他筆鋒下的文字一一複刻,最終化爲一道浩然文氣,卷向未知的世界。

蘇文在寫日記。

爲了平息董知章回來,發現他“給”錢浩然寫了不少詩篇的怒火,蘇文絞盡腦汁,也隻能想到,寫一本日記,然後讓董知章“無意”中發現,借助日記裏的殷切之語,拳拳之心,感動恩師,讓董知章不至于惱火之下,“清理門戶”了。

蘇文又寫了許多仰慕恩師的話語,然後在日記裏開始寫下一些讀書筆記。

是注解董知章留下來那一部《春秋》古卷的筆記。

他去過青山書院的書閣裏找過,發現這個世界并沒有注解《春秋》的傳,雖然有不少治《春秋》的大儒寫下自己的見解和注解,可大多都是零零散散,不成系統,甚至連引動文氣的資格都沒有,蘇文閱讀的時候,都不需要耗費文氣。

所以蘇文決定,将《左傳》、《公羊傳》和《谷梁傳》都撰寫出來,爲這個世界注解《春秋》盡一點綿薄之力。

隻是他依舊想不明白,《春秋》等聖人著作裏所描繪的世界,跟這個世界不一樣,爲何在理解這些經典的時候,卻能夠爲人帶來文氣?

這隻是困擾蘇文的問題之一,更大的問題是,從孫野侯到錢浩然,甚至包括五百多歲的桃夭,對曆史上所發生過的事情,都沒有連貫的認知。

蘇文請教過錢浩然前朝曆史,錢浩然說得頭頭是道,說前朝乃南周王朝,立國三百餘年,開國皇帝爲周高祖劉文羽,可在桃夭口中,前朝乃大晉,她父親是當世大儒,大晉重儒家之說,當時的皇帝曾三次親顧她家,請桃高更出山,入朝爲相。

“所以……隻有史家學者,才真正可能掌握得了曆史的真相嗎?”

蘇文歎了一口氣。可整個大梁朝,能夠被稱之爲史家超凡學者的數量,都湊不齊兩個巴掌,而且普遍序列不高,最高的也不過隻有序列三,負責給皇帝陛下記錄起居注的内史,大史司馬牛。

“傳:惠公元妃孟子……”

想了想,蘇文便落筆揮毫,在日記本裏做起了功課。

不知何時,核桃跳到了書桌上,蹲在一旁,看着蘇文提腕落筆,打起了輕輕的呼噜聲。

筆尖下絲絲縷縷産生的文氣,随着核桃的鼻息消失無蹤。

隔壁廂房,一團黑煙形态的桃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想湊到隔壁看一看,推開門,便看到屋檐的房梁上蹲着一隻貓頭鷹,貓頭鷹身體背着桃夭,可腦袋卻擰了到了背後,盯着桃夭的房門,見門縫打開一些,便趕緊将腦袋轉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咕咕,你盯着偶幹什麽?”

桃夭可是很清楚,咕咕對她充滿了忌憚和恐懼,當她出現在院子的時候,咕咕便發了瘋一般,飛到了房裏給打包了個小包袱,還不忘招呼核桃一起逃命,結果被核桃一爪子摁在了地上,薅掉了它不少毛之後,才冷靜老實下來。

之後幾天,咕咕的時間,基本都用來盯梢桃夭,生怕桃夭對它有什麽不應該有的想法。

“我沒有……不是我,沒有的事!”

咕咕害怕極了,撲棱棱的扇動翅膀,飛向蘇文的房間,嘴裏還想喊救命,可還沒叫出聲來,它便感覺翅膀下忽然沒了風,撲通一下便跌落地面,黑煙已經來到了它旁邊。

“哼!戲精!是想搶偶的地位嗎!”

桃夭一腳将提咕咕踢到院子裏,推開了蘇文書房的門。

被咕咕這麽一鬧,蘇文的注意力也被打散,看到桃夭進來,也沒有感覺驚奇,跟桃夭相處幾日之後,蘇文便發現,抛去桃夭“失控的賒刀人”這一身份,桃夭就是個普通的……鄰家女孩般的樣子。

按照桃夭的說法,她已經五百一十五歲。

她在靈獄裏被關了整整五百年。

也就是說,被關進靈獄的時候,她才十五歲。

也就是說……她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是墨家途徑的序列五。

蘇文不知這是什麽概念,但他的前身……混到了十七歲,連文氣都還沒覺醒,若不是他自帶穿越者光環,可能這輩子也無法覺醒文氣,可能會被許家八尺搶親成功,然後當贅婿,渾渾噩噩一輩子。

關到靈獄的時候,桃夭已經瀕臨失控,靈智都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她的心理年齡,也基本卡在了這一歲數,往後的時光,形同虛度。

所以想到這一點,蘇文往往會忽略了桃夭真實歲數,而是覺得,這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正是他妹妹一般的年齡,對桃夭也不禁親切了許多,這幾天都是變着花樣給桃夭做好吃的。

桃夭直接繞開了蘇文,來到了案桌前,拿起了蘇文的日子:“……寒露。院子外有兩棵樹,一棵是桃樹,另外一棵也是桃樹。秋風蕭瑟,吹遍了整個江南道,卻吹不進書院的後山,在曆史籠罩在迷霧之中的年代,每一點記憶都都應該珍視,應該被記錄,就如早上顔朵來找我時,她是左手在門上敲了三下,叫了我的名字三聲。她進來時,踩在了院子從後往頭數的第十八塊青磚上……”

蘇文一手捂在眼睛上,其實他更想捂住的是耳朵。

桃夭翻到了第二頁:“寒露過後的第二天,下午未時前一刻零五秒,我與顔朵最接近的距離,是零點零二厘米,零點零三秒鍾後,我的鼻子上便挨上了她的拳頭。是秋天的春風,掠開了她的帷帽,于是她的容貌制造了這一起事故……一分鍾之後,她可能出自于愧疚,給我煮了個雞蛋,她剝了殼,看着我,我看着她,她又看着我,我又看了她……十五秒後,我接過了雞蛋,塞進了嘴中……她猶豫了三秒,又沉默了零點零三秒,低頭看着我,說出了一句讓我們可能友盡的話:‘你是傻子嗎?’零點零一秒後,我便原諒了她,畢竟,我打不過她。”

“哈哈哈……做飯的,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靈性嗎?”

桃夭隻是翻了蘇文日記裏的前幾頁,便笑得散成了一團黑煙,隻留下一串串杠鈴般的笑聲。

蘇文黑着臉,不言不語。

他心裏的羞恥感,幾乎要爆炸。

他寫日記,本是想着讓老師無意中發現,又無意中看到裏面關于恩師的篇章,讓董知章感動涕零,忘記了他最近寫的詩,都被錢浩然改了名的事。

可沒想到,這本日記竟然被桃夭先看到,更可怕的是,桃夭還當着他的面念了出來,尴尬到蘇文用腳趾頭都能在地上摳出棟大别墅。

“怎麽沒有偶咧?”

又翻了幾頁,桃夭很是不滿地放下蘇文的日記,蘇文趕緊将日記收起來,塞進懷裏。

蘇文有些佯怒地說道:“你吃了睡,睡醒吃,有什麽好寫的?要是寫進去,被人看到,豈不是以爲我在家裏養了頭豬?”

隻是說完這話,蘇文便覺得背後涼飕飕的,要是這話激怒了桃夭,他可是要挨揍了。

“有道理噢……”

桃夭若有所思,很快便說道:“那明天開始,你給偶煮好吃的,偶教你武藝,比那小姑娘靠譜多了……”

“呃……你不會打擊報複吧?”

蘇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隻是他話音未落,整個人便飛了起來,貼到了牆壁上,全身沾滿了強力膠一般,動彈不得。

“這才是打擊報複,哼哼,竟敢說偶是豬!”

黑煙啪嗒一聲出了書房,留下蘇文一個人貼在牆壁上。

……

三頭黑蛟一爪将董知章拍飛。

但它胸口上,留下了董知章的佩劍,佩劍隻差幾厘米。便可刺中它的心髒,給它重創。

隻可惜……董知章用的是佩劍,不是無堅不摧的刻刀。不然這頭蛟龍,已經死去。

董知章披頭散發,滿臉血污。落地在冰面上滑動一陣,他心裏暗暗歎氣。

若他手裏有《春秋》古卷和刻刀,這條蛟龍如何是他對手!

可惜!

“咳咳……竟放在蘇文那小子的匣子裏了,咳咳,希望他有良心,将來能爲爲師報仇了……”

董知章歎了一口氣。

而這時候,他卻忽然發現,天穹之上的烏雲,沉沉壓落。

一個無形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你便是董知章?”

“是又怎樣?”

董知章挺直了腰杆。人可死,可氣度不能丢。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好大口氣!”

“啥?!”

董知章一頭霧水。

“且看你如何做!”

一道遮蔽天穹的巨型閃電落下,擊向嗷嗷叫着,朝董知章撲來的三頭蛟龍,方圓百裏之内,一片明亮,可董知章兩眼卻一片昏黑,看不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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