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與武學是兩個方面,一個人能夠将一方面做到極緻已經是十分不易了。
而陳風,則是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方面,做到了極緻。
這樣的人,十分可怕!
在武盟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陳風緩緩離去。
門口。
葛青雪穿着軍裝正等着他,看到陳風出來,關切地迎了上來,詢問鄭青雲的情況。
知道鄭青雲清醒過來,心中也是松了口氣。
“你不是要回軍區了嗎?
怎麽還在這裏。”
陳風笑着問道。
軍區當中,一般都是有任務在身,或者是要一直待命,除非是休假,不然的話,一般是不能離開軍區。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葛青雪一拍腦袋,将資料給陳風拿了出來。
“這是?”
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資料上方記載着地址以及一些人的信息。
“這是……”葛青雪沉吟了一下,目光閃過一抹悲痛之色,“一隊的家屬。”
她的語氣有些低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眉宇緊成一團。
陳風明白她口中的一隊是什麽意思,也明白一隊的家屬這幾個字背後的沉重。
一隊除了他與葛青雪之外,全部犧牲了。
而他也讓葛青雪對那些家屬做出補償,剛回國,他還沒有去祭拜過。
“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
陳風問道。
除非有事,不然的話,葛青雪不會一直等着他,哪怕關心鄭青雲的情況,也不會一直守着
“是,是有點情況,恐怕還需要您過去一趟,我實在是走不開,下午要去境外執行任務。”
葛青雪一臉苦笑,能夠出現在這裏,她已經是十分盡力去協商了。
陳風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您親自掏腰包給的補貼,我已經找到他們的帳戶打過去了,也跟家屬聯系上了,确定他們收到款項了。”
“但是,呂路的家屬那邊聯系出了點意外。”
“他的老婆女兒明明還在世,但是領取款項的卻是小孩的舅舅,但小女孩的舅舅根本不是共同生活人。
我通過公安系統那邊查到,呂路的女兒根本沒有上學,好像遇到了困難。”
葛青雪緩緩說道。
陳風立刻明白了什麽意思,不是共同生活人,但是要将呂路家屬的錢給取走了,這其中如果沒有貓膩的話,他一百個不相信。
“呂路的家庭剛好就要京都六環線上,要過去的話也要一段時間,我恐怕來不及,所以您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
“實在不行,待我執行任務回來,我再過去。”
葛青雪輕聲說道,對于這些補貼她非常看得,尤其是呂路是她相處最久的人,二人如同朋友一般。
“交給我吧。”
陳風答應了下來,随便跟葛青雪要了烈士園的位置,目送着葛青雪離去之後,他跟唐憶雪打了聲招呼,買好東西,便打車前往烈士園。
看守烈士園的老頭看到陳風過來,顯然是有些意外,将陳風領到了一隊成員的位置。
一路上,說着陳風有情有義之類的話,陳風心情沉重也隻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着。
讓老頭離去,陳風将三牲擺好之後,在每一個成員的面前說了許久的話。
最後,則是停在了呂路的墓碑前。
呂路算是他在一隊時除了葛青雪之外,接觸最久的人了。
這個大塊頭,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每次隻要一提到他的女兒,臉上總會露出一副滿足的笑容。
上次尖刀大賽,陳風還答應他們,如果表現好,就給他們大大的獎勵。
而呂路想要房子,恐怕也是爲了他的女兒吧。
在回國之後,陳風才得知呂路的身上中彈最多,他是表現得好的一個。
“抱歉啊,沒能保護好你們。”
陳風歎了口氣,舉起酒壺痛飲了好幾大口。
他沒有用真氣去消化酒,任由酒精上頭,将他嗆得臉紅,頭有些暈乎乎的。
“如果你還活着,一定會跳出來跟我說,老子才不要任何人保護,保家衛國天經地義。”
陳風似乎真的看到了大塊頭咧嘴一般,說着他心中想的話。
隻是普通的隊員,但長期的相處,也産了戰友情。
他自認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如今站在這些同志的墓碑前,滿腦子想的都是以前經曆過的場景。
“很想你女兒吧,等我去幫你看望一下。
青雪今天跟我說,你的老婆女兒,沒有收到補貼。”
“聽說跟你的小舅子有關,我去幫你看看。”
陳風咧嘴一笑,目光之中卻是閃過一抹寒意。
“不過,老子可醜話說在前頭,我這個人脾氣可不太好,萬一處理不好,你可别怪我啊。”
“我會讓你妻子、女兒過上好日子,我保證!”
“誰要是敢阻攔他們過上好日子,我就讓他們過不上好日子。”
陳風喃喃道,嘴裏不斷的念叨着什麽。
他的話,今天出奇的多。
或許,是醉意上頭了吧。
“該出發了吧!”
他深深地看了眼前這一排戰友一眼,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你護國,我護你家人!
不管誰敢打他們的主意,絕不輕饒!
打了車,直接前往六環。
快接近之時,司機看了陳風一眼,說道:“小夥子,你是住那裏的嗎?”
“探親。”
陳風平靜地說道。
“第一次去?”
“嗯。”
“探親?
那地方可不太平,如果你去探親的話,我聽說那裏的人比較兇狠,你還是小心一點吧。”
“對了,我隻能送到街口,不能進去。”
聽到司機的話,陳風有些困惑,“兇狠?
現在都是法制社會,哪有什麽兇狠的。”
司機卻是諱莫如深地說道:“懂的人都懂,不懂的說了你也不懂,這裏邊,水深着呢,總之小心一點吧。”
“對了,車費是五百零八塊錢。”
陳風瞥了司機一眼,這家夥竟然話才說到一半,不過他也懶得去問那麽多了。
“不用找了。”
陳風将六百塊錢遞了過去,下了車,直往地址而去。
那是一個破舊的庭院,庭院外,一個小女孩坐在地上玩着泥巴,看到陳風走過來,目光之中有些恐懼。
“你找誰。”
小女孩警惕地看着陳風,雙手背在身後,随時都要逃掉的模樣。
陳風的目光充滿了柔和,将眼前這個小女孩的模樣與呂路給他看過的照片對應上了。
看到陳風目光溫柔,小女孩卻是低下了頭,然後又偷偷看了陳風一眼。
這個大人,好像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