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位領導後的李雲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沙頭灣一戰是他和岩松義雄第一次交手,就從這一次的損傷比來說,李雲龍便知道岩松義雄和筱冢義男完全不一樣。
岩松義雄無論是戰術安排還是部隊各個兵種之間的配合,運用的都要比筱冢義男強數十倍。
而面對這樣的對手,即使是李雲龍也多少感到有些棘手。
第二天清晨,雞叫三聲後,和尚推着一輛輪椅樂呵呵的走進李雲龍的屋子。
李雲龍一愣,指着輪椅問道:“這什麽玩意兒?哪兒來的?”
和尚笑道:“俺之前聽田護士說多曬曬太陽能加快傷勢的愈合,所以俺特地請十裏八項的工匠師傅幫你打造了這個。嘿,真挺神奇的哎,這東西居然真的能走!”
李雲龍一愣,心中略微有些感動,沒想到和尚竟然這麽體貼,果然成過親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得,算你小子有點良心,扶老子上去試試!”李雲龍緩緩爬起身子,沖着和尚說道。
“哎!”和尚應了一聲後将李雲龍扶上輪椅:“團長,這玩意兒可舒服了,俺都替你坐過了,就像坐在秀芹身上一樣!”
李雲龍聽到這話,屁股頓時定在半空下不去了。
尼瑪的,這叫什麽比喻,還秀芹身上?
和尚詫異的問:“旅長,您怎麽不坐啊?可舒服呢!”
李雲龍狠狠瞪着他:“和尚,你小子說話以後注意點,别動不動拿自己媳婦出來說事,注意影響!”
和尚撓撓光頭:“俺哪兒說的有問題了?确實和坐在秀芹身上一樣啊,俺實話實說都不行了?要不然,俺去把秀芹叫過來,你坐坐這個再坐坐秀芹,最好坐在上....”
李雲龍連忙擺手:“行行行,你他娘的别往下說了!”
李雲龍一臉無語,暗探自己怎麽收了這麽個大老粗。
讓他再往下說,李雲龍晚上得做噩夢!
他不想在去多想,幹脆坐了下去!
剛坐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李雲龍動了動身子,仔細觀察後說道:“這感覺怎麽這麽熟悉?”
和尚笑眯眯的說:“是不是和坐在秀芹身上一樣?”
李雲龍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瞪着和尚說:“你小子就不能不提秀芹?老子告訴你,也就是老子現在行動不便,不然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和尚一臉委屈:“旅長你可是文化人,不興打人的!”
李雲龍瞪着他:“說,這輪椅怎麽做的?我警告你,别提秀芹了!”
和尚無奈的說道:“旅長您感覺熟悉很正常啊!能不熟悉嗎?這個東西就你以前用的馬桶改的,我看你不用了,所以拿來做了。這次也算是廢物利用,旅長您是不是要誇我?”
李雲龍氣的到處找東西!
和尚傻傻的問:“旅長,您,您怎麽了?找啥呢,俺幫你找!”
李雲龍憤怒的低吼:“老子要找槍斃了你!特媽的,怪不得老子坐上來就有拉屎的沖動,而且手感都那麽熟悉。你個狗日的,是讓老子一邊拉一邊走路嗎?老子今天非斃了你不可!”
和尚吓得連忙喊道:“旅長,俺錯了,您别斃我。回頭我給您重做一個!您要是斃了我,秀芹肯要找您,她還要給俺生娃呢!”
李雲龍感覺自己被暴擊了,老老實實的收回了手。
“隻要别讓秀芹來找我,啥事都好談!”李雲龍歎口氣。
和尚松了口氣:“旅長放心,隻要放俺回去跟她生孩子,她老實着呢。晚上啊,俺都打她屁...”
李雲龍腦子裏畫面感足了,立馬大吼:“臭和尚,你他娘的閉嘴。你們夫妻的事情,不準說了!”
“哦!”和尚委屈的點頭。
“走,推老子出去轉轉,别老子一不方便行動,那幫小兔崽子就訓練偷懶!”
“是!”和尚應了一聲,推着李雲龍就往屋子外頭走去。
“砰!”的一聲,還沒出屋門,輪椅就撞在門檻上,李雲龍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李雲龍惡狠狠的轉頭看向和尚:“他娘的,你小子會不會推車啊?想摔死老子?”
和尚尴尬的撓了撓腦袋:“旅長,俺這不是第一次沒什麽經驗嗎?等俺熟練就好了。”
李雲龍白了他一眼,說道:“行了,你小子晚上回去好好練,先在先帶我去訓練場。”
“哎”和尚點點頭,推着李雲龍朝訓練場走去。
訓練場上,張大彪等幾個營長圍在一起,探讨着騎兵營繳獲來的一匹馬。
張大彪圍着馬四周轉了一圈後說道:“這馬看起來和旅長的那匹差不多,不會也是汗血寶馬吧!”
沈泉擺擺手:“怎麽可能,你當汗血寶馬是路邊的大白菜?”
“要我看,這就是一匹毛色鮮豔的普通馬而已。”
“孫營長,我用兩挺機關槍跟你換這匹馬怎麽樣?”
孫德勝一臉鄙夷的看向沈泉:“你當老子不識數?老子跟馬打了一輩子交道,這是什麽馬我還能不知道?”
“再說了,我們騎兵營要機關槍有什麽用?沖鋒槍就挺好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呵:“你們幾個,不去看着訓練,圍在這裏閑聊什麽?”
“旅長!”聽見呵斥聲,張大彪等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孫德勝上前,笑呵呵的說道:“旅長,沙頭灣一戰,我們幹掉鬼子一個騎兵聯隊,當繳獲了不少馬。”
“這是我從鬼子聯隊長手上搶來的,你看看!”
李雲龍一愣,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後說道:“确實是匹好馬,馬身赤如火炭,無半根雜毛,雙眼如炬,從蹄至項約莫八尺。”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赤兔馬!”
“赤兔?”所有人瞪大雙眼,一臉震驚的看向李雲龍。
“旅長,您不是開玩笑的吧,赤兔,那可是關二爺的坐騎,天下名馬啊,怎麽會在小鬼子手裏?”
李雲龍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沈泉:“老子哪兒知道,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問它啊。”
沈泉尴尬一笑:“算了,好馬脾氣都烈,别到時候和旅長你一樣,傷着我。”
李雲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次從“啾啾”身上摔下來,那是他這輩子最丢人的一次。
沈泉竟然還敢當着他面提起來?擺明是這二營長不想幹了。
孫德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旅長,這馬我先遷回去喂點好草料,以後留在我騎兵營,保證能多殺鬼子。”
說完,孫德勝便打算牽着馬離開。
張大彪等人頭一次見到這麽好的馬,自然不會就這麽放他離去,趕忙擋在他身前。
王懷保雙手攔住孫德勝的去路:“我說孫營長,這麽好的馬你小子一聲不吭就想私吞,合适嗎?”
張大彪壞笑着附和道:“就是,老話說的好,見者有份,怎麽着?這就想走?”
孫德勝後退接連後退幾步:“你們想幹什麽?這可是戰馬,你們步兵要了又什麽用?”
“那你可以給旅長啊!”和尚笑道。
李雲龍微微擡頭看了眼和尚,心中暗暗想道:這小子現在眼力見還可以啊,知道好東西要留給老子。
孫德勝一臉詫異的看向李雲龍:“旅長,你不是又汗血了嗎?而且你腿都傷成這樣了,這赤兔給你也沒用!”
李雲龍頓時怒了,指着孫德勝罵道:“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
“老話說的好,好馬得陪英雄,你小子看看你那熊樣,像是配得上赤兔的樣子嗎?“
“去,把這匹馬送給楚旅長去,他正好缺一匹坐騎!”
“可是!”孫德勝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李雲龍瞪了回去:“這是命令!”
“是!”孫德勝點點頭,一臉不情願的将馬遞給和尚。
李雲龍滿意的點點頭:“走吧,去把馬給楚雲飛送去,也讓他知道知道,跟着我李雲龍,好處少不了他的。”
等到李雲龍離開後,孫德勝惡狠狠的看向張大彪等人:“都是你們幾個攔着我,現在弄的我馬沒了,你們準備怎麽補償我?”
張大彪撓了撓頭:“我去看看一營的那幫小子有沒有偷懶!”
“我也是!”
“我也是!”
沈泉,王懷保應了一聲,轉身跟着張大彪離去。
小荒山楚雲飛住處。
楚雲飛一臉震驚的看向李雲龍:“雲龍兄這匹馬你當真要送我?”
李雲龍哈哈笑道:“雲飛兄,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李雲龍向來說一不二。”
“這匹馬,就當是我送給雲飛兄加入八路軍的見面禮!”
這個時代,軍人對于好馬的喜愛就和後世男人對于豪車的喜愛一樣,就連楚雲飛也不例外。
楚雲飛哈哈一笑:“既然雲龍兄都這麽說了,那楚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楚雲飛立馬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馬。
伴随赤兔一聲嘶鳴聲,赤兔如同疾風一般向着遠方跑去。
李雲龍轉頭看向方立功笑道:“你還别說,你們團座騎着赤兔的樣子,到有些演義中呂布的風範!”
方立功笑着點點頭:“我們團座本來就是人中呂布,如今又得李旅長贈馬,将來必然會在戰場上多殺鬼子!”
李雲龍點點頭,目光看向遠方的楚雲飛。
片刻後,楚雲飛一臉興奮的下馬來到李雲龍面前:“奔騰千裏蕩塵埃,渡水登山紫霧開。掣斷絲缰搖玉辔,火龍飛下九天來。”
“雲龍兄,多謝贈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