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清晨第一縷陽光，熱鬧的除夕來到了神州大地。
申城地界，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貼年畫，寫春聯，迎朋友，賀新年，這座古樸的老城，也因除夕的到來而增添了一抹歡喜與熱鬧。
家家戶戶都趕着做年菜。男女老少的穿起了新衣，門外都貼上了紅紅的對聯，屋裏也貼好了各色的年畫，鞭炮聲此起彼落，空氣裏彌漫着硝煙的味道，這也是所謂的年味吧！
沈雪等人在家裏聚會，吃過早餐以後便來到王林家裏。
王林家裏好不熱鬧！
李文秀是個好客的人，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沈雪他們來到以後，李文秀邀請他們住下來。
“住啊？那沒必要吧？”沈雪笑道，“就這麽點遠，開車半個小時都不用。我們這麽多的人，拖家帶口的，住在你家，吵得你們睡不好。”
鄧俪君道：“怕什麽？就要吵着他們！你看這一屋子的女人，就她有男人，我們都沒有男人陪伴。我們也吵得他們好不了。”
“哈哈哈！”王林聽了，忍俊不住放聲大笑。
李文秀道：“鄧姐，伱男人呢？”
鄧俪君道：“别提了，男人都是一樣的，沒得手的時候吧，天天圍着你轉，我去哪裏開演唱會，他就跟到哪裏，我懷孕以後，他就到國外出差了，沒有一年半載不會回來了。”
李文秀道：“哎呀，怎麽能這樣呢？”
鄧俪君道：“他和王林一樣，也是個商人，事業大多在海外，常年在外面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也好，我四十多歲的人了，也不像你們年輕人，一天都離不開男人！”
幾個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沈雪道：“要是周粥在就好了，我們這些人，就缺她了。”
李文秀道：“周粥當然是要在家裏過年的。”
沈雪道：“不會吧？我剛才經過她家外面，特意看了一眼，裏面有人在呢！”
李文秀道：“周粥沒有回家過年嗎？不會吧？王林，你打電話問問！”
王林道：“爲什麽又要我打電話？”
李文秀抱着謙謙，逗着小家夥在笑，頭也不擡的笑道：“我們都忙着呢！”
王林道：“你們在聊天！”
李文秀道：“對啊，我們在忙着聊天！”
王林無語。
沈雪道：“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
李文秀道：“誰打電話也沒用，隻有王林能請動周粥。”
王林嘿嘿一笑，拿起大哥大，撥通了周粥的電話。
這時其實已經有比較輕便一些的移動電話面世了。
比如說1994年10月發售的諾基亞2110，電話簿可存儲125個姓名和電話，通話記錄可以保存10條已接、10條未接再加10條已撥，可以說是智能上的飛躍了。
但王林還沒有換新機。
他想等明年再換GSM的手機，到時信号穩定了，可選機型也多了。
比如說愛立信GH337、第一款揭蓋式手機摩托羅拉8900、摩托羅拉9900，這些經典款型，都将在明年到内地上市。
自此，手機一詞漸漸被人民群衆所接受，而大哥大開始降溫。
周粥很快便接聽了電話。
“喂，粥粥！”王林笑道，“新年好啊！向你拜年了！”
“哎喲！不敢當哦！應該我先向你拜年嘛！”周粥笑道。
“我們之間分什麽彼此啊！”王林一邊說，一邊走到外面院子裏來。
周粥道：“你吃過早餐了嗎？”
“剛吃過呢！你吃了沒有？”
“還沒有。”
“怎麽還沒有吃呢？我姐沒做早餐？”
“我沒有回家，我就在吃粥館。”
“你帶着小米？你還懷着孕呢！保姆又放假了，你多不方便？快回家去吧！”
“我不想回家。”
“怎麽了？”
“我媽說了，我要麽帶一個男人回去，要麽就不要回去過年了。”
“這？逼婚啊？”
“他們就是在逼婚！他們以爲，我都懷二胎了，不可能沒有男人！隻是我不願意結婚，所以使出了殺手锏來逼迫我！哼，我才不就範呢！不回家過年還好些，我清淨得很！親戚也不用走了！”
“……”王林苦笑不已，内心對周粥生出無限的愧疚。
“粥粥。”王林道，“你來我家過年吧！我現在就去接你。”
“去你家過年？你開什麽玩笑？我回家頂多聽一些牢騷話，去你家不得被李文秀拿刀子追着殺？”
王林笑道：“我保你無事。來不來？”
周粥倔勁上來了：“你敢來接我，我就敢去！哼！誰怕誰？”
王林哈哈笑道：“你收拾一下，我馬上到。”
周粥道：“不來是小狗！”
王林挂斷電話，上了小車，前往吃粥館。
到了吃粥館，王林看到周小米拿了掃把在院子裏掃落葉。
小姑娘穿着一件紅色的外套，臉蛋像玉一般，粉妝玉琢，别提多漂亮了！
王林有鑰匙，卻不開門，喊道：“小米！給爸爸開門！”
“爸爸！”周小米清脆的喊了一聲，撒開小腿跑了過來。
大鐵門的鎖比較高，周小米要墊着腳正好可以打開門。
周小米将門鎖一拉，大門哐啷一聲響，開了。
王林一把将她抱了起來，親親她的臉，舉高高：“真乖！”
周小米咯咯咯的笑。
王林問道：“放鞭炮了嗎？”
“沒有。媽媽不讓放。”周小米嘟着紅紅的小嘴，奶聲奶氣的。
王林道：“沒事，爸爸帶你放。好不好？”
“好！”周小米湊過頭來，在王林臉上吧唧一聲。
王林被糊了一臉的口水。
這時，周粥走了出來：“喲，王林，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爲小米跑出去了呢！”
王林道：“咦，我不是在電話裏跟我說好了嗎？我來接你，到我家過年的。”
“啊？我還以爲你開玩笑的！”周粥撲哧笑道，“我可什麽也沒收拾。”
“唉！你看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王林道，“也别收拾了，上車吧！反正我家裏什麽都有。”
“真的去？”
“上車！”
“我大着肚子，又帶着小米，去了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總比你在家裏方便吧？又不需要你做事！去吃飯還不行？”
“嘻！王林，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哦！都敢把我往家裏帶了！”
“有什麽事，是我王林不敢做的？”
“你就吹吧！”
“你晚上真的不回家？那就留在我家睡吧？”
“還留在你家睡？真打算接我過門了？”
“隻要你願意。分分鍾的事。”
周粥不由得沉吟。
她願意嗎？
當然是願意的！
但她又當真不會過去。
别說王林沒有離婚，即便他離了婚，周粥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因爲他們兩家的關系太過親近，因爲她和李文秀情同姐妹。
周粥做不到浮出水面，隻能一輩子在水底。
王林見她發怔，輕輕攬了一下她的腰：“上車。”
周粥道：“真的去你家？”
王林笑道：“比珍珠還要真！”
周粥撲哧一笑：“這可是你喊我去的，到了你家，要是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我看你幫誰。”
王林隻是笑。
開車路過小賣部，小米指着車外喊道：“我要玩花炮！爸爸答應我的。”
王林道：“小米，家裏有很多，不用買了，我都買好了，今天夠你們玩一天的。”
周粥道：“你又寵着她了吧？一個小女孩子，玩什麽花炮呢？小心炸花了臉，以後嫁不出去。”
王林道：“玩個花炮而已，小心一點便行了，不用這麽管得嚴吧？”
周粥道：“女孩子，管嚴一點好，心要是玩野了，以後就難收回來。像我似的，就因爲從小沒有人管，我現在野得很，誰也管不住我了。”
王林開着車，詫異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後排的周粥：“你給自己的評價太低了吧？我覺得你是新時代女青年的代表人物，你思想活躍，不拘泥于規矩，敢愛敢恨，自由、自主、自強，三自好青年！”
周粥道：“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覺得女人就應該獨立自主，不聽老人言。現在我有了自己的女兒，看着她一天天的長大，有時我想，如果小米以後也像我這樣不聽話，我會不會氣死？”
她一手輕撫腹部，一手半抱着小米，說道：“王林，你說實話，如果小米将來像我一樣鬧騰，不結婚，當别人的情人，你能接受嗎？”
王林默然片刻，說道：“不能。”
周粥凄然一笑：“是吧？自己的女兒，你舍不得了吧？别人家的女兒，你可勁的糟蹋！”
王林蹙眉道：“糟蹋？這個詞，你用得太傷人心了！我們在一起，是我糟蹋了你嗎？如果真是這樣，誰又束縛住了你？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好不好？”
周粥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是想讓我離開你？對不對？你厭煩我了，是不是？”
王林道：“你這話好沒來由！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不是你說的，我糟蹋了你嗎？”
周粥道：“我發句牢騷還不行了？大過年的，你非得跟我吵？看看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實在是寒心！”
王林美妙的心情，瞬間低落。
他無法接受周粥說的糟蹋這句話。
但他也不想再争執下去。
今天是過年，也是他和周粥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結果，李文秀沒和周粥吵起來，王林反倒先和周粥幹了一架狠的！
周粥也是無比的委屈，撇過頭看着窗外，倔強的不說話。
路過一家電影院的時候，王林看到那邊售票窗口外面排起了長隊，大多數都是年輕人。
年輕人的生活方式有了很大的改變，他們甯可約上三五好友，或者和情侶一起，勻出時間來看電影，也不想到處跑親戚。
車上的氣氛一路尴尬。
一直持續，回到王林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