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拉着奶奶的手：“走啦！人家在吃飯呢！别去打擾他。我們回家吧！我等下打電話給他。”
她拖着奶奶回了家。
到家裏以後，沈雪休息了一下，就說肚子不痛了，不能用醫院。
沈奶奶覺得甚是奇怪，她是過來人，懷孕初期肚子痛還情有可原，懷孕晚期肚子還痛，又不是生産，那是因爲什麽？
“小雪，你确定沒事吧？肚子痛可不是說着玩的。”沈奶奶關切的問道，“要不要去醫院？”
“我可能是胃痛。最近吃得太多了。我一向胃口小，胃不大。你們老是叫我吃吃吃，我都吃胖了。”
“你哪裏胖了？你除了肚子比以前變大了，身材一點也沒有走樣。”
“奶奶，我是跳舞的，我身材要是走了樣，那我的職業生涯就完蛋了！”
“你有這麽好的生活，跳不跳舞，也無所謂。好好陪伴王林才是正經。我今天看到，他和好幾個漂亮的女人一起去吃飯！你懷胎十月，還要坐月子，一年時間不能和他好，他不會在外面有什麽想法吧？”
“奶奶！”沈雪笑道，“怎麽可能呢？王林他是個好男人。”
“我也相信他是個好男人，但這世界上的壞女人可多了。看到王林有錢又長得帥，保不齊她們就做出什麽非禮的舉動來。”
“如果真有那樣的女人，我也沒有辦法的啊！你說是不是？那我還有很多男人追求呢！我長得也不差。”
“你有這想法都不行！男人有錢，女人有貌，最容易被人引誘變壞！”
“好了，奶奶，我不會變壞的！我隻愛王林一個男人！”
“這還差不多。女人一定要自愛！外面的男人，都是貪圖你的美色，玩過以後，又獵新的豔去了，才不管你死活呢！”
“嗯，我曉得。”
“快兩點鍾了，你打個電話問問王林，他要是吃過飯了，就讓他回家來。他就在附近吃飯，未必也不回家來？”
“他很忙的。”
“再忙，也不能過家門不入吧？”
“好，我問問他。”
沈雪無奈，隻得打電話給王林。
王林他們剛到吃粥館裏。
因爲是周末，周漢民夫婦都在這邊照顧外孫女。
在孩子生下來之前，周漢民和錢玉英對這個孩子頗多微詞，也有很多想法。
但真當孩子生下來以後，他們看着粉妝玉琢一般的外孫女，歡喜得不得了，抱在懷裏愛不釋手，比當初照看孫子周長弓時還用心。
王琳帶着周長弓過來，周漢民和錢玉英的心思，卻隻放在周小米身上，都不管孫子。
周漢民兩口子都是讀過書的人，也是當領導的人，他們的思想，其實比一般人更開明。
單親媽媽這個現象，并非周粥獨有。
龔雪主演的一部電影，1984年上映的《大橋下面》，講述的就是一個單親媽媽的故事。
上山下鄉那些年，太多的知識青年因爲寂寞無聊而湊在一起，過了一段或荒唐、或甜蜜的日子，有的回了城，有的留在原地，很多人都鬧了分手，留下許多的單親媽媽。
單親媽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女人自己的不自愛、不自強。
像周粥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單親媽媽，将來肯定也不用愁嫁。
這一點，周漢民夫婦是看得透的。
而且現在周粥條件極好，有别墅、有豪車、有存款，有企業高管的工作，也有了一個女兒，她這樣好的條件，想找什麽樣的男人都不怕。退一萬步說，哪怕她不嫁人，也能過極好的生活。
因此，周漢民夫婦也就接受了周小米這個外孫女。
周粥看到王林到來，抿嘴笑笑，深情的注視着他。
王林抱着周小米，笑道：“她笑了！你們快看，她會笑了！”
周粥笑道：“這說明她和你親！你這個幹爹，不白當！”
王林笑道：“太好了。我喜歡她。”
李文秀道：“看得我也想生個女兒了，這女孩子就是乖，不哭不鬧，比我兒子好帶。”
周粥道：“你們還可以再生一個。”
李文秀道：“我倒是想生，可是王林不想。”
錢玉英道：“你們要生，就早點生，兩個孩子一塊拉扯大，他們在一起也有個伴可以玩。”
周粥道：“對，要生就早點生。”
這時，王林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他小心的把周小米放在搖籃裏，然後打開公文包，拿出大哥大來，接聽電話。
沈雪柔媚的聲音傳來：“王林，你在一品閣吃飯？”
“哦，是的。”王林暗自一驚，心想還是被沈雪看到了？
“你不忙吧？回來嗎？”沈雪輕柔的問道。
“好，我馬上過來。”王林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挂斷電話，對李文秀道：“我有事。你們下午是逛街還是回家休息？”
“到南京路逛逛街吧！”李文秀道，“你辦完事要是還早的話，你就過來找我們，要是太晚，我們就直接回家了。”
“嗯！”王林答應一聲。
這麽多人在場，王林和周粥連一句體己的話也沒機會講。
因爲周粥是在坐月子，房子裏面一直都會有人照顧。
王林平時來，也就是和周粥聊聊天就走，有錢玉英等人在，他什麽事也幹不了。
“好了，我走了。”
王林看着周粥說道。
周粥嗯了一聲。
王林提着包下樓來，開車前往王氏别業。
他剛進院子，就看到沈雪挺着大肚子，站在那個白色的少女雕像下面。
“王林！”沈雪嫣然一笑，走上前來，親熱的和他擁抱，“奶奶看到你在吃飯了，一定要我打電話給你。”
“嘿！”王林笑道，“我和軍哥一家人出來逛公園，然後過來看望周粥，就在這邊吃飯了。”
他蹲下身子，把耳朵貼在沈雪肚子上，抱着她，聽了聽。
“在動！”王林笑道，“孩子動得很厲害。”
“嗯，來，我們進屋。外面太冷了。”
沈奶奶看到王林回來，自是高興。
王林陪着沈雪來到二樓，進入卧室。
沈雪半躺在床上。
王林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說道：“我跟她講好了，我會出差一段時間，至于出差多久，由我自己控制。”
“嗯，王林，我愛你！”沈雪展齒一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有什麽好辛苦的？辛苦的人是你。”
“林妹妹跟我說，她過兩天就過來，如果你太忙的話，她可以留在這邊照看我。”
“那更好。她是個女人，比我更細心一些。”
王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
第二天上班以後，王林召開一周例會，布置一周生産安排。
盤點和審計工作還要繼續，今年的盤點比以往都更嚴格，要花費的時間自然更多。
集團抓了一批碩鼠後，急需補充一批新鮮血液。
周霞的建議，是在自己公司内部提拔人員上來。
王林想了想，對周伯強道：“周主任，我們馬上就要接管申紡集團，人事肯定要有一場大變動。申紡集團那麽多的廠子，能人衆多，我想從中挑選一部分人充實到總部來。”
周伯強道：“我也是這麽想的。申紡集團有幾百個工廠，幾十萬人，你要挑幾十個能人，那太容易了。”
王林笑道：“這個事情，還得請你協助周霞，盡量在年前把人選出來。”
“好。”周伯強道，“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接管申紡集團。政署那邊已經加快清理步伐。這兩天之内，估計就可以完成。我們就可以接手了。”
王林沉吟道：“那返聘職工的甄選，現在就可以展開。”
周霞道：“王總，你定個基調，我們好選人。”
王林道：“年齡40歲以下，男女不限，無劣迹，得過各種獎勵的優先，得到市級獎勵的，年紀可以放寬到45歲。”
周霞笑道：“這個範圍很大，估計不隻10萬人。”
周伯強道：“其實人品是最重要的。”
王林道：“對，風評很重要。說到人品，我覺得有必要對我們的供應商進行一輪整理和整頓。”
“供應商？”鄧大寶問道，“爲什麽？”
王林沉聲說道：“這次的潛虧事件，雖然是我們内部人員的腐蝕，但個别供應商也助纣爲虐！沒有他們幫忙做假賬，潘永立等人能這麽輕易得逞嗎？”
高鵬道：“王總所言極是！這是裏應外合的一場遊戲！”
王林道：“剛才周主任有句話說得好，人品！人品最重要！一個人的人品如果有問題，那他做出來的事，就立不住！”
鄧大寶道：“王總，那這事也得有個标準吧？供應商那麽多，我們留下誰，不留下誰？”
王林道：“這次涉案的供應商，全部更換！其它的供應商，可以做一個評估，資質分不夠的，也換掉！”
大家都點頭稱是。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愛秀集團總部大廈忙碌異常。
加班已經成了常态，有時到晚上十點鍾了，大廈的三樓以上還是燈火通明。
整個公司都在加班，王林也就有了更多的借口不回家，從而可以抽空去陪沈雪。
臨近預産期了，王林又陪沈雪做了個産前檢查。
胎位很正，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順産。
申紡集團的托管工作，進入交接前的掃尾工作。
元月31日，星期四。
政署這邊完成對申紡集團的清理工作。
王林代表愛秀集團，參加交接儀式。
儀式在政署的大會議室裏舉行。
上午九點四十八分，王林的座駕駛進政署。
秘書郭玲玲穿着一身得體的深色女式西裝，頭發挽在頭頂，優雅從容，但又手腳快速的下車，拉開後車門。
王林下了車，擡腕看看時間，邁步走上政署辦公樓的台階。
郭玲玲道：“王總，還有十分鍾才開始。”
王林嗯了一聲。
兩人來到大會議室門外。
“咦，是你！你怎麽也來參加這個會議？”會議室門口，一個女子攔住了王林。
王林看了她一眼，認出她來，就是上次他來政署時，在樓梯上見過一面的那個打雜的女子。
“我要是不來，你們這會議就開不成！”王林哈哈笑道。
女子好奇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誰啊？”
郭玲玲笑道：“你不認識我們王總嗎？”
女子輕輕搖頭：“什麽王總？”
郭玲玲道：“這位就是愛秀集團的王林，王總！”
“啊！王、林！王總！王總，您好！我沒想到是您！”女子太過震駭，說話都不利索了。
郭玲玲道：“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請！請！”女子趕緊推開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有媒體記者，也有工人代表。
現場布置得花團錦簇。
時任政署署長的朱領導，代表政署參加。
在無數媒體的見證下，王林和朱領導各自簽署了文件，然後交換文件進行簽字。
朱領導和王林握手，說道：“王林同志，申紡集團的振興重任，以後就交給你了！你是我們申城工商業界的一面旗幟，是我們市最年輕、最富有的青年人！希望你能利用你的聰明才智，帶領申紡集團走出一條全新的緻富路！在新時代的大浪潮中，重塑申紡集團的輝煌！”
“謝謝領導。我一定努力。”王林恭謹的回答。
朱領導一直握住王林的手不放，又說了許多勉勵的話。
現場鎂光燈閃個不停，記錄下這曆史性的一刻。
不出意外，這一刻的照片，将登上明天申城各大小報紙的頭條，也将在今天晚上的新聞中播出。
顧清雨也在現場。
她看着台上那個穿着藏青色中山裝的青年男人，他是如此的沉穩、冷靜！哪怕是和朱領導站在一起，他的表現也是如此的可圈可點，讓人稱贊。
他真的是人中之龍！
顧清雨的杏花眼裏，充滿了柔情和崇拜！
她高舉着相機，調好焦距，将王林和朱領導兩個人放在畫面正中間，然後咔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然後，她又調整參數，将鏡頭對着王林一個人，給他的上半身拍了一個特寫鏡頭。
接下來是自由問答時間。
參加本次交接儀式的人，除了媒體記者，還有來自申紡廠的幾百個代表。
不用說，這些代表，以前都是申紡集團各個工廠的廠長。
問答開始。
王林和朱領導坐在台上，台下的人都可以自由提問。
一個記者問道：“我想請問王總，你選擇接管龐大的申紡集團，你打算怎麽樣将這麽多的企業扭虧爲盈？王總，你們愛秀集團隻有三萬多人，但申紡集團卻有50多萬人！請問你有這麽大的信心和能力，能改變申紡集團的命運嗎？”
王林把麥克風移到面前一點，沉聲說道：“并不是我選擇了申紡集團，而是申紡集團選擇了我！這是時代的使命！也是朱領導的期待！我唯有全力以赴，完成這個重大的課題！不管前面是滿途荊棘，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将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領導帶頭鼓掌！
全場掌聲雷動！
顧清雨爲王林叫好！
說得太棒了！
激情燃燒的歲月啊！
王林的話，帶給全場所有人極強的信心！
他那铿锵有力的聲音，那沉着冷靜的氣質，讓人相信，他答應人民的事情，一定能做到！
王林轉過頭，對身邊的朱領導說道：“在這裏，我向領導做個保證！三年時間，我要讓申紡集團重振輝煌！”
“好！”全場再次掌聲如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