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狠狠一棍子打在楊生發的脖子上,那根棍子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生生斷裂成兩截。
楊生發身子骨真是結實,棍子都打斷了,他人還沒事,他舉起刀子,朝王林刺過來。
王林手裏的棍子斷裂之後,另一頭變成了尖銳的刺,他對準楊生發的肚子連桶幾下。
趙衛國爬起來後,舉起凳子砸向楊生發的手臂。
叮的一聲響。
楊生發手裏的刀子掉落在地,他的手臂軟軟的垂了下去。
趙衛國這一下,真把他的手臂給打傷了。
這時,一輛警用邊三輪,快速的開了過來。
看熱鬧的人群讓開一條道。
邊三輪上跳下來兩個警察,喝問道:“怎麽回事?”
李文秀等人上前說明情況。
警察看一眼現場,又聽到旁觀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便知道是楊生發持刀傷人,王林和趙衛國英勇反抗,制住了歹徒。
楊生發見勢不妙,拔腿就要跑。
兩個警察撲上前,将他按倒在地,铐上了手铐。
楊生發臉上的肉擠成了一團,怒目圓睜,瞪眼看着王林:“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要咒你全家死光光!”
王林打了這一架,體力消耗極大,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腔急劇的起伏。
警察押着楊生發走了。
王林轉過身,接過兒子來,抱在懷裏,不定的親吻他的額頭。
小家夥大眼睛溜滴滴的轉動,這小子居然不害怕。
沈雪和周粥親切的看向王林。
王林朝她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你們不必擔心。
趙衛國放下凳子,過來和王林他們見面。
王林說道:“趙衛國,今天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後果不堪設想。”
趙衛國道:“你以前幫過我這麽多,我哪怕把命賣給你也是應該的!”
王林問道:“你手上的傷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
趙衛國左臂上全是血,看着吓人,其實隻是割破了一道口子,并沒有傷及筋骨。他擺擺手,說道:“沒事,我自己去醫院包紮一下就行,沒那麽嬌貴。”
王林轉身找到那個賣糖葫蘆的人,掏了兩百塊錢來,遞給對方:“同志,謝謝你的棍子!”
賣糖葫蘆的嘿嘿一笑,接過錢來,豎起大拇指:“你好厲害!”
王林等人沒有心情再去逛街,商量了一下,便各自回家。
回到家裏,李文秀一定要帶孩子睡。
小寶寶很快就睡着了,但他在睡夢中,偶爾會受到驚吓似的抽動一下身子。
李文秀道:“王林,那個楊生發太可怕了!”
王林嗯了一聲:“這樣的人畢竟隻是少數。隻是無巧不成書,正好被我們遇上了。”
李文秀道:“多虧了趙衛國,沒想到他會這麽拼命的幫我們。他受了傷,還差一點被捅中心口!現在想想,十分後怕。”
王林道:“趙衛國這一向的确變好了許多。明天你封個紅包,帶兩瓶酒,再買點東西,去他家一趟。感謝一下他。是他救下了我們的兒子。”
“嗯。我們以前幫過他,好心得到了好報。你說是不是?”李文秀道。
“這是你種下的恩,沒想到應在我們的孩子身上。”
當初趙衛國來王林家裏借錢,他是不願意借的,還是李文秀說要借錢,當是積福,王林這才同意借錢給趙衛國。
如果不是當初施的恩典,趙衛國今天肯定不會這麽賣命的救下王文。
李文秀緊緊抱住王林,撲閃着大眼睛:“王林,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失去兒子,更害怕失去你。”
王林摟緊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别怕,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李文秀道:“王林,我們哪怕過平平淡淡的生活都好,我不稀罕大富大貴的生活,我隻想你和兒子都好好的,我們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
“嗯!”王林道,“沒事了,睡吧!”
睡到半夜,王林聽到一陣哭泣聲。
他醒了過來,隻見李文秀在睡夢中哭。
王林推了推她,喊道:“文秀!文秀!”
李文秀驚醒過來,她做了個噩夢,在夢裏吓哭了。
王林抱着她,連聲安慰她,哄着她睡着了。
反倒是兒子王文,沒事人似的,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李文秀封了個紅包,拿了家裏的兩瓶茅台酒,又買了些瓜果點心,提到趙衛國家裏去,向他表示了謝意。
趙衛國的手臂傷口不嚴重,包紮好以後,在家靜養幾天就可以。
王林派人打聽了一下楊生發的案子。
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楊生發屬于殺人未遂,這罪算得上很嚴重,起碼要判三年以上。
這是楊生發咎由自取。
林妹妹來到公司,和沈雪等人讨論新專輯。
對于王林提出來的構想,林妹妹表達了濃厚的興趣。
沈雪叫人買了些名畫的圖書回來,讓創作人悉心觀看,通過對名畫進行鑒賞,從中尋找創作的靈感。
王林上班後,翻看當天的報紙雜志。
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朱領導去了香江訪問,并在香江發表了講話,提到了上交所年内即将成立的消息。
新聞還報道了上交所籌備期間的一些秘聞。
籌建上交所的工作從去年年底就已經開始悄悄展開。
由于時間倉促,上交所成立的時候,自己的大樓還沒建好,于是決定租用浦江飯店裏的孔雀廳作爲交易大廳。
要在年内開業,不要說軟件的準備,就說硬件的準備也極難。
别說自己建大廈了,便是租房子,時間上也緊湊得很。把房子千辛萬苦找下來,還得商量談判,人家還得遷移,還要搞規劃、設計,施工隊進來裝修,籌備組的人簡直就是在玩命。
當初,股票、股份制這些明顯的資本主義舶來品,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都讓很多人談虎色變。
股份制與私有制劃上了等号,股票、股份制更被認爲是資本主義特有之物。從1984年出現股票之後,我國的股市便在姓資姓社的争論中艱難起步,跌宕前行。
而随着改開的不斷深入,争論也愈演愈烈。
企業的股份制改革已在全國推廣,早期的股票交易已經在靜安證券業務部的櫃台開始,甚至形成了一定規模的私下交易。
而國庫券、債券等證券的交易已經如火如荼。到1988年,全國61個大中城市開放了國庫券流通市場,1989年全國有100多個城市的400多家交易機構開辦了國庫券轉讓業務,1990年全國累計發行各種有價證券2100多億元,累計轉讓交易額318億元,中介機構網點達到1600多家。
而在這一期間,一個精明的申城人,由于抓住了各地國庫券之間的價差所帶來的機會,幾乎一夜之間就從工廠的機修工變成了富翁。他叫王林,更多人稱他爲王百萬。
王林看到這裏,不由得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沒想到啊,自己再次上了報紙的新聞闆塊!
他瞄了一眼文章的作者,是一個叫河洛的人。
河洛?
更像是一個筆名。
也看不出來是男還是女。
王林繼續看報紙上的文章。
申城在1990年迎來了浦東開發的空前機遇。浦東新區被設定爲我國金融的核心區,在開發之初就扮演了我國建立市場經濟運行體制和機制率先試點的角色,由此也拉開了我國更高層次、更大範圍改革開放的序幕。
改革開放的進程已經使證券交易所的成立成爲大勢所趨。
朱領導在訪問米國、新加坡等地,到達最後一站香江時,終于在一個記者招待會上宣布:上交所将在年内成立。
這是官宣的消息!
事實證明,王林的到來,并沒有改變曆史進程。
王林也不可能去改變曆史的走向。
他賴以發财的金手指,就是對未來時局的把握。
如果他提前改變了未來的時局,那他的金手指也就失去效應。
王林行事一向小心翼翼,隻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深耕細作,不會涉及到政治層面的決策,他隻是格外的關注這些政策的發布,然後和記憶中的時間脈絡去印證。
所幸一切都按照他所認知的路線在前進。
王林看完這篇新聞,把報紙折起來,放到一邊,又拿過另一份報紙來看。
第一屆世界杯乒乓球賽在東洋落下帷幕。我國女隊勇奪女子團體桂冠,我國男隊苦戰五盤以2:3負于瑞典隊,屈居男子團體亞軍。
世界杯乒乓球團體賽是國際乒聯批準的、首次舉行的世界高水平乒乓球比賽。這一年我國的乒乓球男團還沒有登頂世界之冠。
足球世界杯即将在意大利舉行。
娛樂版刊登了電影《庭院深深》的相關劇照,這個電影的女主角即将紅極一時。
忽然,王林被一篇文章吸引。
文章居然是攻擊愛晴柔衛生巾的檄文!
這讓王林看得大爲光火!
王林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篇文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杯子哐啷一聲跳了起來,茶水灑了一下出來。
外面的秘書聽到聲響,三個人彼此看了一眼。
郭玲玲知道辦公室裏并沒有訪客,連忙起身走了進來:“王總?”
王林沉聲道:“把鄧總請過來。”
郭玲玲還是第一次看到王林這樣黑着臉說話,知道必定有事情發生,答應一聲,去請鄧大寶。
不一時,鄧大寶笑呵呵的走進王林辦公室:“王總好。”
王林沉着的點點頭,指着桌面上的那張報紙,問道:“鄧總,你拜讀過這篇文章嗎?”
鄧大寶搖了搖頭:“我今天還沒來得及看報紙。什麽文章,能得到王總賞識?”
“賞識?”王林冷笑道,“的确也稱得上好文章,堪比讨武曌檄!”
“啊?”鄧大寶學曆雖然不高,但也知道讨武曌檄是怎麽回事,連忙拿起桌面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文章就是針對愛晴柔衛生巾而來,通篇文字,詞藻華麗,語言犀利,把愛晴柔衛生巾批得體無完膚,說愛晴柔是衛生巾界的三流産品,采用的是國産原料,遠遠不及月月爽等品牌采用的是進口原料。文章還呼籲廣大婦女同志,一定要睜大眼睛,注意分辯衛生巾産品的優劣,不要貪圖便宜而選擇對自己身體不好的産品。
鄧大寶看得目瞪口呆!
難怪王林生這麽大的氣!
這篇文章,的确是對愛晴柔衛生巾的讨伐。
“這是抹黑!這是诽謗!”鄧大寶臉色一變,“我們要告這家報社,一定追究這個作者的責任!”
王林掏出煙來,遞一根給鄧大寶,沉聲說道:“這隻是我們看到的冰山一角,肯定還有我們沒有看到的攻擊文章。全國性的報紙雜志那麽多,地方上的報紙雜志就更多。我們不可能全部看得到。”
鄧大寶拿起煙,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才點燃,皺眉說道:“王總,最怕的就是這種下三流手段。”
王林道:“别小看了這種抹黑,看到的讀者不明真相,多少會受到影響。”
鄧大寶道:“我這就找這家報社理論!他們肯定是收了月月爽廠家的錢,居然昧着良心發表這樣的文章!”
王林右手手指頭,重重的在桌面上敲擊:“這是挑戰!這是宣戰!這就是戰争!鄧總,在衛生巾這一塊,我們愛晴柔是防禦方,因爲我們高高在上,市場占有率遙遙領先,國内各省市的衛生巾陣地,基本上都是我們的地盤。因此,我們打的是防禦戰!而現在,對方已經吹響了進攻的号角!可怕的是,我們卻後知後覺,完全不知道對方在進攻!”
鄧大寶還是頭一回聽說,在商業戰争之中,也存在什麽防禦戰、陣地戰,他自責的說道:“這是我的過錯,我沒能及時發現對手攻擊我們的苗頭!”
王林沉着臉說道:“鄧總,這事不怪你!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采取措施。面對敵人強大的進攻,我們必須及時封殺!”
鄧大寶身軀一震!
因爲他聽到王林用了封殺兩個字!
這說明王林真的發怒了。
一直以來,王林對國内的衛生巾同行,都采取了更多的寬容姿态,他甚至歡迎其它品牌的崛起。
在整個市場潛力還沒有被充分發掘出來之前,多幾個衛生巾品牌一起打天下,可以更快的開發新興市場,你宣傳一波,我宣傳一波,我打一陣廣告,你打一陣廣告,知道衛生巾這個産品的人就越來越多,一個行業隻有熱鬧起來了,相關的産品才能被世人關注和使用。
所以,王林對其它品牌的誕生和成長,都是聽之任之,不會搞壟斷那一套。
對王林來說,他的對手不是國産品牌。
在國内,愛晴柔衛生巾是無敵的存在。
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即将進入我國市場的國際大品牌身上。
王林每天看各種類型的報紙,就是密切留意相關國際大品牌的動向。
他雖然是重生的人,但他不可能清楚的記住哪些國際品牌,是哪一年進入我國的。
而且随着愛秀集團的出現,是不是會加快國際品牌進入我國市場步伐?
因爲不确定,所以王林隻能時刻關注新聞。
還好,國際大品牌的戰略目光,還沒有投向這個東方大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年底的亞運會召開以後,會給我們國家吸引更多關注的目光。
國際資本,也将通過亞運會而注意到這個擁有十億以上消費人口的大國。
在王林的計算中,國際品牌進入我國的時間點,大概會在明年或者後年。
基于國内和國際形勢的判斷,王林的工作重心,也就全心全意的放在生産研發和布局上,沒有在乎其它品牌的發展。
衛生巾市場是一個新興的市場,潛力巨大,隻要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宣傳、銷售,每個品牌都有可能成長起來。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王林不想惹事,奈何别人打上門來?
鄧大寶道:“他們這種抹黑,起不到什麽作用。真相總會大白!”
王林緩緩搖頭,說道:“鄧總,你千萬别說真相總會大白這種話。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對一個敗軍之将來說,就算真相大白,又有什麽用?你想想,那些潛在客戶,也以爲真相一定會大白,并認定真理一定站在市場領導者這一邊。所以,誰勝出,誰就是真相!”
鄧大寶震驚莫名!
王林的理論,真讓他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真相總會大白,放在商業戰裏面,就是一種謬論。”王林沉着的說道,“記住,隻有勝利者,才能書寫曆史!失敗者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爲他已經被永遠的釘進了棺材!”
鄧大寶神情一凜:“王總,那我們要反擊?”
王林一拳砸在桌面上:“我要讓月月爽這個品牌,從市面上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