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雨下得大,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鍾也沒有停歇。
王林打了個電話回家,說雨勢太大,他在廠區這邊睡一覺,就不回家了。
李文秀說了一聲好,叮囑他在外面小心照顧自己。
沈雪其實已經做好了讓王林回家的準備,沒想到王林居然要留下來,這讓她喜出望外。她拉着王林來到天台上看雨。
沒有星辰的夜,雨成了主角,夾着狂風肆虐。
天地間像隔着一層紗,迷迷蒙蒙,雨越來越大,像有人一大盆一大盆的往下潑着水,雨點打到玻璃幕蓋上,噼裏啪啦像爆炒豆子一般響亮。
沈雪和王林依偎而坐,聽着雨聲。
男人總想遇見一個良善的女子,清寒漸重的暮光中,她悄悄爲他添一杯熱茶。
王林所幸遇到的幾個女子,都是良善的,不管他在哪裏過夜,都會有女人爲他添茶。
沈雪有些冷了起來,拉着王林的手下了樓。
當天晚上,兩人聽了一個晚上的雨,安然入眠。
第二天早上醒來,雨不知何時已經止歇。
雨後的清晨,空氣裏透着朝氣,也透着新鮮的活力。
王林打開窗戶深深的呼吸,那帶着清新的、涼絲絲的感覺,從口腔一直到肺部都被滋潤着。空氣中彌漫着泥土和花朵的芳香,風中含着露水和青草的氣息。
金燦燦的陽光普照大地,霞光萬丈。
沈雪也醒來了,她光着腳丫,走到王林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王林。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什麽了?”王林回頭親了一下她。
“嗯,我夢到觀音菩薩送了個寶寶給我。是個女寶寶。”
“是嗎?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兩人溫存片刻,這才一起下樓。
沈小靜和方芝準備了早餐,笑着招呼他倆用餐。
“你去公司嗎?”沈雪問王林。
“我不去,我上午要去參加燕子的家長會。”
“燕子?你家那個保姆的女兒?”
“嗯。”
“她的家長會,爲什麽你去參加?”
“說是有一個親子活動,要求家長是男性。”
“啊?還有這樣的活動?那咱們的孩子以後……”
“我也會參加的。”王林知道她想說什麽,微笑着說道。
沈雪笑道:“到時一定要和李文秀的孩子送到不一樣的學校,不然你就完蛋了。”
王林心想還真是的。
周粥的孩子也不能和王文送到一所學校去!
有了孩子以後,問題隻會越來越多!
這幾個女人之間,最好少見面才行,不然等以後孩子大了,他們都認識王林,都喊王林爲爸爸,然後他們彼此之間又認識,那就是王林的噩夢!
徐姐辦的是停薪留職,她的工作關系還在申紡廠,因此燕子就在廠辦初中上學,今年畢業。
廠辦初中學校的老師,可能聽說過王林的大名,卻不一定認識王林,因爲他們平時根本就沒有機會和王林見面。
王林把車子停在學校外面,沒有開進學校。
家長會先是在學校的教室舉行。
校長、教導主任、任課老師輪番上台演講。
王林坐在燕子的座位上。
這座位實在太過窄小,兩個桌子之間的空間更是緊迫,王林坐得很不舒服,雙腿連伸展的餘地也沒有。
王林覺得家長來開家長會,簡直就是遭罪。
老師們講的最多的,就是要求家長多陪伴孩子,多關注孩子們的身心健康。
王林心想,大多數家長都要上班,哪有什麽時間來管孩子?
燕子在學校的表現可圈可點,幾乎每個任課老師都表揚了她。
王林發現,來參加家長會的,有一多半是男性,看來孩子們早就有了準備,把家裏的爸爸或者叔叔拉了過來。
演講終于結束,接下來就是親子活動。
活動就在學校的操場上舉行,隻有初三畢業班參加,旨在加強家長和學生之間的溝通。
一個班級分成六個小組,每個小組八個人,這也是教室裏分班排座位的模式。
體育老師負責這次活動,他先宣講了遊戲規則,每個家長要背自己的孩子跑兩百米,也就是一百米的跑道,要跑一個來回,按次三個小組進行比賽,以總成績決勝負,用時最短的小組獲得優勝,每個學生可以獎勵一隻鋼筆。
學生們的集體榮譽感特别強,他們都在給家長們打氣,要求他們跑快點,一定要赢。
燕子拉着王林的手,興奮得小臉绯紅:“王林叔叔,我們一定能赢!”
王林看看其它隊伍的家長,也有了一些信心。
燕子排在第六位。
比賽開始以後,家長們背着自己的孩子,開始往前沖。
還别說,婦女同志在這方面真的吃虧,隔壁組的一個媽媽,背着兒子跑了一半就喘不過氣來了,她放下兒子休息,結果違反了規則,她的成績被取消,她兒子氣得哭了起來,周邊人則發出哈哈大笑聲。
背一個人跑兩百米,這對一般人來說,還真算得上是個挑戰。
家長強壯、孩子輕的肯定占便宜。
燕子就很輕,十五歲的小姑娘,身高有一米五八,但體重隻有七十多斤,說是弱不禁風也不爲過。
活動比想象中好玩,他比想象中要累,很多家長背着孩子跑完全程後,都累得說不出話來。
“王林哥哥,輪到我們了!”燕子高興的跳着腳,“你快背我啊!”
王林蹲下身子。
燕子輕盈的往他身上一趴。
等前面的人跑過來後,王林趕緊接力往前跑。
燕子真的是身輕如燕!
王林又正當年輕,背着七十多斤的燕子,健步如飛,兩百米幾下就完成了。
他一個人赢得的時間,都足夠領先其它人一分多鍾了。
比賽結束後,燕子這一組毫無懸念的拿到了第一名。
燕子和她的組員們都高興的在場中跑來跑去。
活動完畢,王林離開了學校。
他因爲來參加活動,就沒帶忠叔,放了忠叔一天的假。
忠叔的休息是随機的,王林每個月安排他休息四天。或者忠叔自己有事也可以向王林請假。但自從跟了王林,忠叔還沒有請過假。
王林開着車,前往收房。
他來到的時候,看到鐵門是開着的,從外面看,房子并沒有任何變化。
那個中年女傭站在園子裏幹活,看到王林到來,迎了過來。
“老闆,你來了。約翰先生吩咐我在這裏等你。這是房間的鑰匙。”女傭拿出一大串鑰匙交給王林。
王林點了點頭。
他昨天已經拿了一套鑰匙,這套鑰匙是約翰手裏的。
王林接手以後,主要的門鎖肯定是要換一遍的。
女傭局促的問道:“老闆,你還請不請我?”
王林想了想,說道:“你以前的工資是多少?”
女傭道:“300塊錢一個月。”
王林道:“可以,你留下來吧!”
女傭高興的彎了彎腰:“謝謝老闆。他們都叫我祥嫂。”
“祥嫂!”王林點了點頭,說道,“房裏的衛生,都打掃了嗎?”
“我都已經收拾好了。”祥嫂笑道,“老闆,你貴姓?”
“我叫王林。”
王林一邊說,一邊擺了擺手:“你繼續收拾院子吧!”
“是,老闆。”祥嫂能留下來工作,自然格外賣力氣,要表現給新主人看。
王林信步在花園裏走了一圈。
這座别墅的花園與衆不同,别具一格,平整的草坪,整齊的灌木和花叢,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井井有條,少了法式别墅的浪漫,多了幾分英式别墅的嚴謹。
王林走進别墅内部。
客廳裏有一個壁爐。
壁爐是獨立或者就牆壁砌成的室内取暖設備,由于其燃料爲可再生資源,加以現代化改進,仍然在西方普遍使用,尤其在主張環保理念的高等教育階層受到歡迎。
在沒有空調的年代,家裏有一個壁爐,就跟北方的火坑一樣溫暖。
壁爐上有一隻鍾,牆上挂一幅油畫,畫面上是鄉村美景,大片的金色稻田,金燦燦的,畫風寫真。
王林忽然聽到一陣狗叫聲。
他訝異的擡起頭來,看向二樓。
難道那個女人的狗沒帶走?
王林并不喜歡伺養寵物。
一則他沒耐心和時間去養小動物,二來小動物年紀有限,一生中要送走好幾隻動物。寵物在家裏住久了,真的會成爲家庭中的一員,每一次的告别,其實心裏并不好受。
王林走到樓上來。
小狗的叫聲,從一間房裏傳出來。
王林推了推門,門是反鎖的。
他怔了怔,心想他們離開後,怎麽把狗反鎖在這房間裏?真的是忘記帶走了嗎?
以那個女人愛這隻狗的程度,她也不可能遺棄這隻名叫歡歡的小狗吧?
王林拿起鑰匙,找到間房門的一片鑰匙,試了幾次,将門打了開來。
裏面的景色,讓王林大吃一驚!
隻見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沒有蓋被子,露出修長美白的雙腳。
她緊閉雙眼,像是睡着了。原來紅潤的臉龐像是一張白紙,她靜靜的平躺在床上,長長的秀發散亂在枕頭上,薄薄的裙紗,遮不住她突兀修長的身軀,看起來像是一個睡美人。
王林連忙移開目光。
他馬上看到床邊的櫃子上放着一瓶打開的藥。
王林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對勁!
他拿起那個白色的藥瓶一看。
三唑侖!
這是安眠藥!
王林吃了一驚,俯身去探那個女人的氣息。
女人還有呼吸!
但她昏迷不醒!
王林吓得不輕。
自己剛買的房子啊!
王林打開窗戶,朝下面花園喊道:“祥嫂!祥嫂!快上來!”
祥嫂聽見老闆喊得這麽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忙丢下手裏的工作,一路小跑上來。
“哎喲!安妮小姐怎麽還在這裏睡覺呢?”祥嫂顯然也不知道這一切。
“她吃了安眠藥!”王林沉聲說道,“你不知道這事嗎?”
“我不知道!老闆,我上班後,就一直在忙花園裏的衛生。”
“你不是說,你收拾過這房間嗎?”
“房間我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
“……”
祥嫂哎唷哎喲的叫個不停:“這可怎麽得了?安妮小姐怎麽會想不開呢?”
“約翰在哪裏?”王林問。
“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就離開了。”
“那爲什麽這個女人還留在這裏?”
“我真的不知道。約翰先生和安妮小姐最近天天吵架,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麽吵。”祥嫂吓壞了,面色慘白的道,“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我以爲他們已經離開了!老闆,你要相信我。”
王林沉聲道:“别說了,先送她去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他抱起安妮,對祥嫂道:“你跟我一起去醫院。”
“好,老闆。”祥嫂慌慌張張,跟丢了魂似的。
王林抱着安妮下樓來,放到車後座。
祥嫂跟着他下來,将大門鎖了,上了王林的車,扶住安妮。
王林開着車前往醫院。
“這不是害人嗎?”王林氣急,“我買的是房子,還送一具屍體不成?這房子我還怎麽住人?”
祥嫂悄悄的拭了拭眼淚,說道:“安妮小姐是個好人,她不應該這麽短命。”
王林道:“她和約翰是什麽關系?是夫妻嗎?”
“我不知道。”祥嫂道,“我隻負責做家務,安妮小姐從來不跟我談她和約翰的事。”
“約翰經常來這邊嗎?”
“有時來,一來就住幾個月。”
王林開車來到最近的醫院,送安妮進去急診室搶救。
醫生聽說來了一個吞食安眠藥的病人,趕忙安排手術。
在進行病人登記時,王林也不知道安妮叫什麽名字,因爲安妮這個名字顯然是個昵稱。
祥嫂道:“她就叫安妮。她姓安。”
安的确也是個姓氏,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安祿山了。
王林心想,這女人不知道出身什麽樣的家庭,取的這名字還真洋氣。
“醫生,她的情況嚴重嗎?”王林問醫生。
“現在還不好說。我們先要對她進行排毒,刺激喉、咽進行催吐。再以1:5000的高錳酸鉀溶液或清水洗胃,再用硫酸鎂進行導瀉。如果患者的血壓異常,持續驚厥、昏迷,那還需要對症用藥。中毒嚴重的話,需要采用血液透析療法。”
醫生說得很快,王林隻聽到了洗胃兩個字。
“病人服藥多久了?”醫生問。
“不知道。”王林道,“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這樣子了。”
醫生道:“如果服藥時間長,服藥劑量大的話,那你們得做好準備,不一定能醒過來。”
“……”
買房本來是件喜事。王林買來也是爲了和田曉青在一起恩愛的,結果發生這種糟心的事!
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
王林打電話回家,跟李文秀說自己在外面有應酬,不回家吃飯。
他已經習慣性的撒謊,任何時候,他都可以根據情景的需要,編織出完美無缺的謊言來,而且會說得很正式,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鬼話。
挂斷電話後,王林看看時間,留下祥嫂在醫院守着,他到外面飯店吃了一中飯,又給祥嫂買了份打包帶給她吃。
王林吃過飯回到醫院時,安妮的洗胃手術已經完成。
醫生對王林說,還好你們送來得及時,她剛服藥沒多久,吃得劑量也不大,洗過胃以後,就等她蘇醒了。
王林問需要多久?
醫生說這個很難說,要等她血液裏吸收的藥性散開才行。
王林問祥嫂道:“她家裏人的電話你知不知道?”
“她家?她家不就是你買的那套房子嗎?”祥嫂說道。
王林皺了下眉頭,懶得跟一個傭人計較,說道:“我是問,她自己家在哪裏?她的父母親人。”
“我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傭人。”
“……”
王林想想也是,王氏别業裏的柳嫂,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和沈雪的家世情況。
他不再追問祥嫂,說道:“你留在這裏等她醒來吧!我還有事,我先離開了。”
“老闆,不行啊!你不能走。萬一安妮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你不用害怕,醫生說了,她很快就醒來。”
“老闆,我身上沒錢——”祥嫂忸怩着說出真相。
王林無語的擺了擺手:“行了,我等她醒來!把她送走再說。我前世肯定是欠了她什麽!怎麽就讓我攤上這麽個女人呢!”
祥嫂道:“老闆,你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的。”
這時,病床上躺着的安妮,忽然發出一聲輕哼。
她慘白得像一隻紙一樣的臉色,也有了一絲紅暈。
“安妮小姐?”祥嫂搖了搖安妮的手臂,“安妮小姐?你醒了?”
安妮緩緩睜開杏眼,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地獄,也不是天堂。
這裏是醫院。
安妮默默的流下兩行眼淚。
不知道是因爲死而複生的歡喜,還是因爲求死不得的悔恨?
祥嫂道:“安妮小姐,多虧了王老闆,是他救了你。你做手術的錢,也是他給墊付的。”
安妮輕擡眼皮,看了一眼王林:“謝謝你。”
王林長籲了一口氣:“你總算醒了。你家裏電話是多少?我找人來接你。”
安妮隻是垂淚,不說話。
王林蹙額道:“那你自己回家去吧!我還有事,我先告辭。祥嫂,你今天就不要上班了,你陪一下她,送她回家。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醫藥費我會結算的。”
“好的,老闆。謝謝老闆。”祥嫂說道。
王林轉身離開病房。
下午,王林在市區轉了一圈,買一些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他要把别墅布置起來。
買好東西,回别墅的路上,王林在想:嗯,給這個别墅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随即,他微微一笑:“就叫踏青園好了!”
回到踏青園,王林提着被褥等物進入客廳。
然後,他就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女人,正是安妮。
王林左右看看,沒見着祥嫂。
“安妮?你怎麽進來的?”王林驚訝的問道,“你還有鑰匙?”
“是祥嫂送我回來的。”安妮聲音有些虛弱。
“嘿!她怎麽把你送到這裏來了?”王林搖了搖頭。
“是你吩咐她,讓她送我回家的。”
“我是吩咐她送你回你自己的家!”
安妮凄然一笑:“我是孤兒,我沒有家,這裏就是我唯一的家。”
王林道:“那個約翰呢?你可以去找他。”
“他回國了。”
“那你怎麽沒跟着他一起回去?”
“他抛棄了我,他不要我了。”
“那你和他之間是什麽關系?情人?還是包養關系?”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他收養的一個女人。”
“收養?什麽意思?”
“我是個孤兒,他收養了我。就這麽簡單。但他現在又不要我了,把我給抛棄了。”
“我還是不明白,你不是他的女人嗎?”
“女人?怎麽可能!他是個玻璃!玻璃你懂是什麽意思嗎?”
“BL?”
“對。”
“……”
“是不是不可思議?”
“第一回見這樣的人!”
“他變賣了家産,就是爲了他那個男朋友。”
“不會是那個陳先生嗎?我上次來看到的那個華人?”
“就是他。”
王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想到那個約翰罵女人時的話,又想到那兩個男人看他時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安妮小姐,我對你們的故事并不感興趣。現在你怎麽辦?”王林問道,“你還沒有别的去處?”
“沒有。”安妮定定的看着他,“是你把我救回來的,你隻能收留我。要麽,你再把殺了。”
“安妮小姐,你不能不講道理。”王林沉聲說道,“你自殺,我救了你,你不感謝我,你還說這種話?”
“對一個無家可歸、又沒有任何收入的女人來說,死不就是最好的歸宿嗎?我唯一的錢買了安眠藥,我現在連買另一瓶安眠藥的錢都沒有了。你不要我的話,我隻能拿刀子割手腕。”
“安妮小姐人,你這是耍賴啊?我報警,請警察來處理!”
“好,随便。反正我去哪裏都無所謂。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
王林肯定不能收容她,既然她真的無路可走,那王林隻能報警,把她交給警方去處理。
于是,王林毫不猶豫的撥打了110電話。
“你好,請問有什麽幫到你?”
“110啊,我家裏闖進來一個陌生女人,請你們來帶走她。”
“先生,你好,請問你家是進賊了嗎?”
“是,就是賊。”
“請問你的家庭住址在哪裏?”
王林把這邊的地址報了一遍。
安妮一臉凄婉的看着他,輕輕抿了一下嘴唇,流下兩行眼淚。
王林報完警,說道:“你不用哭,我這裏真的不方便接收你。警察會安排你的。”
安妮道:“我以爲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樣,原來你也是個壞男人!”
“我不知道你受過什麽刺激,還是說有什麽男人虐待過你?你跟我說沒用,等警察來了,你跟他們去講好了。祥嫂呢?”
“她回家了,你說過的,她今天的工作就是送我回來,所以她送我回來後就回家了。”
王林苦笑一聲,心想我謝謝你了祥嫂!
他提着東西來到二樓放好,被褥床單都要洗過了才能用。
所以要等幾天,他才能和田曉青過來這邊玩。
王林下樓來,正好聽到外面傳來警笛聲響。
他出來打開大門。
來了三個警察,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因爲王林報警時候說了,家裏進的是一個女賊,派一個女警來當然更好處理事情,比如說搜贓之類的。
“同志,賊在哪裏?你已經抓住了是吧?”警察問王林。
王林道:“就在屋裏,你們去了就能看到。”
三個警察跟着王林走進客廳。
安妮脫了鞋子,随意的坐在沙發上,那隻叫歡歡的小狗,又跑到她腳邊窩着了。
她那安詳、優雅的神态,哪裏有半分像賊?倒像是這别墅的女主人。
三個警察看看安妮,又看看王林:“請問賊在哪裏?關起來了嗎?”
“就是她!”王林指了指安妮。
“她?是賊?”女警撲哧一笑,“同志,你們夫妻是不是吵架了?報警可不是玩笑的,當然了,如果是夫妻不睦,我們也可以調解。但你一定要說她是賊,那你一定是在污辱我們的智商了。”
安妮怎麽看也不像一個賊!
她甚至有一種高貴、優雅的氣質。她坐在沙發上,兩隻腳露在外面,雪白的纖足,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
一襲白色的長裙,襯得她清純美麗。
說她是個仙子,或許有人相信,說她是個賊,别人隻會說王林腦子進了水。
王林道:“她真的是個賊!你們帶她走吧!”
女警問安妮道:“同志,請問你認識他嗎?”
“嗯!”安妮點頭。
“你爲什麽會在他家裏?”女警又問。
“這也是我的家!”安妮回答。
“哈哈!”兩個男警大笑起來。
女警對王林道:“同志,看來這是個誤會?”
王林嘿了一聲:“我是認識她,但這是我的家!我有房本,我給你們看!”
女警道:“就算這房子是你的,你也不能趕你的女人走啊!”
“我和她不是夫妻!”
“戀人?”
“不是!”
“那你們爲什麽同居?”
“我和她沒有同居!她無緣無故闖進我家裏來,賴在這裏不走!”
“你們不是認識嗎?”
“……”
王林都被女警給繞暈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說明白這件事。
他冷靜下來,說道:“警察同志,事情有些複雜。請聽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告訴你們。”
三個警察都看着他,聽他說下去。
王林便從自己買房的遭遇開始說起。
警察像是聽故事會一樣,聽着他講述這一切。
收養、玻璃、自殺、無家可歸的美女,等等新奇兇險的元素,居然在這件事上全部出現。
王林自己講出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說完整個過程之後,看着警察道:“我說的話,你們聽懂了嗎?”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求大家投幾張月票。拜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