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林還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這高維空間确定可靠嗎?”
秦銘說道:“你可以親測試試。”
徐辰林看了黑貓一眼,有些心動,但還是忍住了:“不用,我相信你的判斷,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怕鍾天幹已經走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必須想個法子将他叫來。”
莊娜說道:“組長和他一向不對頭,怕是不好叫吧。”
徐辰林拖着下巴,閉目沉思。
這件事的确很難辦,幾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讓鍾天幹過來。
秦銘說道:“不一定要在這裏布局,任何可以将他騙出來的理由都行,比如僞造溫雄的命令,或者信息科事件的調查,将他騙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可以動手了。”
徐辰林睜開眼來:“鍾天幹一向剛愎自用,自視極高,任何事情都很難請動他,反倒沒有事,或許能把他叫出來。”
“沒有事?”
秦銘一下就明白了:“那我們就在這等你。莊娜和張坤留在辦公室,我和蘇晴、薇爾、黑寶,就藏在避難所裏。等鍾天幹入場後,伺機而動。”
徐辰林披着軍大衣,就離開了辦公室。
莊娜疑惑的問道:“剛才組長說的是什麽意思?”
其他人也都一臉疑惑,隻有蘇晴笑了笑,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吃着茶幾上的點心。
秦銘解釋道:“鍾天幹極爲自負,除非軍令,否則根本叫不動他,但軍令很容易判斷真假。反而沒有任何事情,隻需要設個懸念,直接騙他過來,要容易的多。”
楊薇爾恍然道:“我明白了,比如直接說帶你去見個東西,鍾天幹既好奇,又自信不會有危險。”
秦銘贊道:“還是薇爾聰明。”
楊薇爾紅着臉:“老大和蘇晴姐姐一下就明白了,我最笨。”
莊娜和張坤互望一眼,兩人顯得更爲尴尬。
秦銘說道:“記住,我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将鍾天幹逼入避難所。黑寶的空間是極爲固定的,無法移動。莊娜待會隐身,關鍵時候可以出其不意。張坤的拳法對付鍾天幹不夠,但可以逼退他。我和蘇晴、薇爾,就在避難所中觀察外面,随時可以出來助一臂之力。”
“好。”
幾人立即應道,靜靜等待大戰。
……
徐辰林離開辦公室後,大步向電梯走去。
他的辦公室在9樓,整層都是破天的人,已是下班時間,各個辦公室裏基本上空了。
鍾天幹的辦公室在6樓。
徐辰林抵達後,立即遇到在外面負責接待的秘書,一見是他,立即站起身來行軍禮:“徐辰林大人。”
“鍾天幹還沒走吧?”
徐辰林淡淡說道,目光向裏面望去。
“準将還在,我這就去通知。”
那秘書立即按下旁邊的電鈴,接通後說道:“準将大人,徐辰林大人有事來找您。”
電鈴那頭沉默了刹那,就聽見鍾天幹的聲音:“讓他滾!”
秘書有些尴尬的擡頭看着徐辰林:“大人這……”
徐辰林對着電鈴說道:“鍾老好脾氣,我特意給你帶了些養肝降火的菊花茶,孝敬孝敬您。”
“哼,徐辰林,你居然會來找我,安的什麽心?是來向我下跪請罪的嗎?”鍾天幹冷冷說道。
“怎麽,鍾老怕見我?”
“不用激将,你既然想進來,那就進來吧。”說完,鍾天幹就挂了電話。
秘書急忙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徐辰林走過去,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
裏面除了鍾天幹外,還有三人在場,其中一人就是見過楊康康的倪清,還有兩人十分陌生,徐辰林并未見過,但氣質都非凡。
徐辰林瞳中微微閃過異色,便輕輕一笑,也不關門,走上前說道:“鍾老真是兢兢業業,一心爲公,這麽晚了還在加班,小心年紀大,勞累猝死,否則大家真是要開心的不得了。”
他直接拉過一把轉椅,就坐了下去。
鍾天幹盯着他看了一陣,突然嘴角揚起冷笑:“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讨厭呢?”
徐辰林笑道:“彼此彼此。”
鍾天幹有些感慨的說道:“以前隻是覺得你冥頑不靈,但辦事能力強,也不是不能忍,想不到會變成現在這樣頑固不化,就像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早知今日,真該早點送你領飯盒。”
徐辰林也感慨道:“軍部正是少了我這種廁所裏的石頭,否則也不會有你這樣的蒼蠅滋生。”
鍾天幹說道:“你還真認爲自己很對了?”
“不然呢?”
徐辰林揚眉說道。
“世間的事很複雜的,豈能用一個對錯來判斷?”
“沒有一個對錯标準,那世人應當如何行事呢?”
“有一個比對錯更好的标準,那就是生死,你我對錯且不說,但很快就是我活你死,那麽你覺得,你還有意義嗎?”
鍾天幹說完,一臉冷笑。
徐辰林皺了下眉:“我過來,不是找你辯論的,有兩個人,我想你肯定有興趣一見。”
鍾天幹微微變了臉色:“人呢?”
徐辰林站起身來,笑道:“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完,就往外走。
這時,那兩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門口,将他擋住。
“怎麽,鍾老怕了?”
徐辰林雙手抱胸:“怕就罷了,我就怕那兩人你不見的話,會追悔莫及。”
鍾天幹扭了扭脖子,目光陰鸷的看着他,冷冷笑道:“你以爲我會被你激将?”
徐辰林聳了聳肩:“無所謂。”
鍾天幹突然說道:“你是想殺我吧。”
徐辰林心中一突,但臉上還是洋溢着笑容:“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鍾天幹使了個眼色,那兩個陌生人立即将門關上。
徐辰林瞳中閃過一絲警覺,冷冷道:“怎麽,莫非鍾老想在這動手?”
鍾天幹沒回答,隻是說道:“我想了很久,上次的會議中,你主動放權的原因,無外乎是想托我下水,将我和科研所剝離開來,然後好對付我,我沒猜錯吧?”
徐辰林直接承認道:“這很明顯。”
鍾天幹笑了笑:“我剝離了科研所,你剝離了破天,你就這麽有信心能殺我?”
不待徐辰林回答,他又說道:“我又何嘗不在找機會殺你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秦銘的小子就在你辦公室,你現在叫我過去,怕是要直接對我動手了。”
徐辰林輕輕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鍾老,這次怕了?”
鍾天幹同樣笑道:“不是我怕了,而是你心虛了,從開始到現在,激将了我三次,這就是你心虛的表現。”
辦公室内瞬間安靜下來。
徐辰林目光凝起,隐約有紫芒跳躍。
鍾天幹并不畏懼,盯着他的目光說道:“你在布局殺我,我又何嘗不在布局殺你?隻是沒想到,你的速度竟如此之快,應該是捷列夫的事,讓你覺察到了什麽,所以想快刀斬亂麻,先解決掉我,沒猜錯吧?”
徐辰林寒聲道:“原來你知道那人身份,信息科的事,是你搞的鬼?”
鍾天幹笑道:“你這就冤枉我了,要查那人身份并不難,關鍵的幾段錄像都在我手裏,我很好奇,捷列夫到底在找什麽?出事後,你去信息科調查過,應該拿走了一些什麽吧。”
徐辰林沒吭聲。
出事後,是秦銘讓他去信息科調查,看看捷列夫在找什麽。他的确發現了一些東西,但并不明白是什麽。
現在突然有所覺悟,捷列夫在找,秦銘在意這事,現在看鍾天幹也在意這事。
他目光閃動,立即意識到,這事背後存在着他不知道的東西,而其他人卻知道。
他笑了笑:“你猜?”
鍾天幹露出不屑之色:“我何必猜呢?殺了你,以及你那些手下後,整個芙城内,我想找什麽找不到?我想要什麽會得不到?何必辛苦去猜呢?”
“殺我?”
徐辰林玩味的一笑,看了看辦公室内,用手向下指了指:“不會是在這吧?”
他心中覺得有些荒唐,自己在辦公室布了局,等這老東西過去送死,難道這老東西也在辦公室布了局,在等自己送上門?
鍾天幹咧嘴一笑,露出枯黃的牙齒:“這次輪到你猜了。”
辦公室的環境,突然變得暗淡下來,那些桌椅沙發,瞬間糜爛下去,長滿黴菌和青苔,空氣中充滿腐朽的味道,光潔的地面變得灰暗,粉白的牆壁全都變成黃褐色。
徐辰林臉色大變,巨大的疲倦感湧上心頭,突然發現自己皮膚皺了下去,背部佝偻起來。
他眼中盡是紫芒,駭然發現,自己一下老了幾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