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笑了笑,不再說話。
秦銘很快将文件翻完,裏面的信息全都記在腦海中。
他将文件遞還給楚志,淡淡說道:“其實大人現在,同樣可以先斬後奏,以快刀斬亂麻,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這一切鎮壓下去。而且我認爲,這是最正确的選擇。”
“怎麽說?”
徐辰林目光一沉,變得淩厲。
破天幾人都面面相觑,微微感到有些緊張。
楚志拿着文件夾,憂心道:“現在城防緊張……”
“正是因爲現在城防緊張,更需要盡快解決這件事!”
秦銘直接打斷楚志,冷冷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對付鍾天幹,并不會影響到城防,若是不動,反而是巨大的未知隐患,隻是其一。”
“其二,鍾天幹是惡,已經是不争的事實,早一天鏟除他,就早一天阻斷這個毒瘤蔓延。”
“其三,他現在絕對料不到,我們會下殺手,正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若是再拖延下去,等他有萬全的防範和準備,到時候想殺他就更難了。”
“其四,我們這些人都已經見過封尾幼崽,他甚至不惜動用逐熵之刃來滅除痕迹,那麽他會放過我們這些人嗎?不殺鍾天幹,在場的諸位,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他們都意識到秦銘的話是對的,鍾天幹不死,是絕不會放過自己這些人。
破天幾人互相張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徐辰林凝聲道:“但鍾天幹并不是最上面。”
“那這就是其五了。”
秦銘冷笑道:“殺鍾天幹,敲山震虎,讓這股邪惡力量知道我們不是軟柿子,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伸一隻手出來,就斬一隻手,這樣才能讓他們有所忌憚,而不是像現在這,肆無忌憚的作惡。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必須以殺止殺,以暴制暴,而且越快越好。”
會議室内安靜下來,沒有一絲的聲音。
破天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而且這場風暴的對面,是政府軍準将,帶給他們難以言喻的壓抑。
“可是,沒有直接證據的話,這樣做就是謀殺準将,是要直接上軍事法庭判死刑的。”
楚志還是憂心忡忡。
“呵,證據?怕是不等你們找到證據,你們就已經見閻王去了。凡事不能太迂腐,隻要殺了鍾天幹,将科研所的力量穩住,這時候又有非人暴動,誰敢再動徐組長?芙城此刻的形勢,可容不得折損兩位準将。”
秦銘眼裏閃動着智慧,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輕笑道:“所有人都以爲非人暴動是不利條件,包括鍾天幹在内,他一定會認爲我們投鼠忌器,不敢在這個時候動他。殊不知這是最有利的條件,一來會讓他大意,二來,殺了他後,徐組長反而更安全了。隻要鍾天幹一死,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後事,找幾十條上百條證據往他身上套,這并不是一件難事。”
楊康康拍案贊道:“說的有道理,我就喜歡這種直接幹!組長,殺吧!”
破天另外幾人,都微微有些熱血。
感覺一生以來,都從未經曆過如此大事。
徐辰林嘴角微微揚起:“小子,你的想法可真大膽啊!殺準将,這可是懸賞過億的行爲。”
“其實大人早已想好了,就算我不說,我相信大人也是會這麽做的,隻是缺少最後的決斷。畢竟要對付鍾天幹,要麽一下打死,要麽按兵不動,否則打而不死,才是真正的遺禍無窮。”
秦銘看着徐辰林,兩人相視一笑。
楚志驚道:“組長,你真的這樣想的?”
徐辰林不理會他,盯着秦銘問道:“怎麽打?”
秦銘眼裏閃過笑意:“大人明知故問。”
徐辰林認真說道:“我想看看你的布局。”
秦銘的這番話,的确說中他心坎裏去了,這幾天翻來覆去,他都下不了這個決心。
此刻讓秦銘清晰的把思路捋順,一下就通透起來。
“不需要布局,以吳瓊爲炸彈,周臻爲引子,将鍾天幹引來一并炸了便是。”
秦銘看了一眼身邊的周臻:“鍾天幹若是得知此人在大人手中,是一定會出手的。他或許對吳瓊有信心,但對周臻一定沒有信心。”
“這件事我再想想。”
徐辰林不動聲色的說道。
破天幾人互望一眼,都是一顆心提了起來。
他們知道組長殺意已決。
“你們現在住哪?你們已經暴露了自己真實身份,随時都處在危險之中,不如我給你們安排個住宿吧。”
徐辰林突然說道。
“暫時不用,我們現在的住宿還算安全,等将來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
秦銘直接回絕了。
他心中另有打算,若是接受了,就等于在徐辰林的監視之下,自己做其他事也就不方便。
何況他還有“明公子”的身份,若是被老徐挖出來,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徐辰林眼底掠過精芒,隻是淡淡一笑:“那行,若是有任何事情,任何需求,随時聯系我。”
他伸出手來:“預祝合作愉快。”
秦銘握了下手,感覺到對方的手勇猛有力,如鋼鐵一般。
他微微一笑,便抽回手來,拍了下“周臻”的肩膀。
周臻立即恢複正常,眼中滿是迷茫,不知今夕何夕,不知道自己在哪,是誰,滿臉懵逼。
徐辰林說道:“莊娜,你送他們出去吧。”
“是。”
莊娜應道,便在前面帶路。
秦銘揮了揮手,便和蘇晴跟在莊娜身後,消失在樓道口。
楚志感慨道:“這小子真了不得,超凡恐怖,智慧極高,真難想象,他居然隻是個21歲的學生。”
徐辰林突然說了一句:“若僅僅是這些,反倒簡單了。”
楊康康笑道:“哈哈,這就是英雄出少年,你看組長對他的重視程度,就可見一斑,咱們組長什麽時候這麽高看過一個人。”
趙豪說道:“反正我對他是徹底服了,上次行動,要不是有他指揮,現在軍部應該給我們這幾人開追悼會了。”
楚志問道:“組長,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金鱗豈是池中物。”
徐辰林沉吟道:“這小子若是不死,能夠一路成長,化龍隻是時間問題,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早已是條龍了,現在隻不過潛龍在淵。”
仇珍珍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不僅是秦銘,還有那個蘇晴,兩人身上似乎都有極大的秘密。”
“看的出來,他們不願住在我們提供的地方,就是不想自身秘密暴露,但這也是人之常情,誰都有秘密,誰都不想被别人知道。最爲重要的是,這秘密與我們的合作無關。”
徐辰林看了衆人一眼,嚴肅的說道:“所以,你們也都給我收起好奇心,但凡合作之外的事,千萬不要去惹這人!違者軍法處置!”
“是!”
衆人齊聲應道。
……
秦銘和蘇晴離開軍部後。
夜幕已降臨,天地間靜谧下來。
高樓大廈的霓虹争相閃爍,顯得格外耀目。
黃橙橙的路燈下,不時有車輛駛過,消失在前方的盡頭。
“這個徐辰林,你覺得怎麽樣?”秦銘看着夜下的巨城,平靜的問道。
“有膽識,有謀略,有魄力,也有心計,是個不錯的人。”
蘇晴歪着腦袋想了想,又說道:“在政府軍内,屬于既有正義感,又能幹的那一類型。但我們與他的合作,也僅限于對付鍾天幹。畢竟他是政府軍準将,在很多事情上,立場與我們并不一緻。”
這個判斷,與秦銘所想的一樣,他笑道:“你總是很聰慧。”
“能得到明公子誇贊,三生有幸。”
蘇晴笑吟吟的說着,星光照進她的眼睛裏,讓她的目光如銀河。
“阿瑞斯,說吧,你還在周臻的腦子裏,得到了哪些信息?”
秦銘微微低頭,對着胸前的吊墜說道。
“我早就知道主人會問我,所以一刻也沒閑着,把這個人類的記憶挖了個遍。”
阿瑞斯得意洋洋的說道。
而且他直接用了“主人”這個稱呼,證明在不斷成長和附體的過程中,越來越受到人類文化的影響,開始趨向于人類。
“信息實在太多了,我捋一捋。”
阿瑞斯沉靜了幾分鍾,開始說道:“那天主人在密室外見到的那個男子,叫段輝,是周臻的上司,懸賞1800萬的賞金犯,來芙城交代周臻兩件事,一是找出明公子的下落,二是找一件龍形器物。而且那段輝,通過主人與拉冬交易的時間,來猜測主人有可能是明公子,但也僅僅是猜測,并沒有證據。”
秦銘身體一僵,腳步停了下來。
蘇晴也目光微凝,眸子深處,閃爍着點點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