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笑了笑:“你沒聽錯。”
李永達滿臉呆滞。
一個億,普通人固然不敢想,但即便是超凡者,也不太可能拿得出。
破天成員的薪水,他還是有所耳聞。
剛加入的新人,年薪不會超過三十萬,哪怕做到校級,也不會超過一百萬。
他立即對秦銘的身份有了各種猜測。
最有可能的,就是财閥子弟。
而且必須是有實權的财閥子弟,才拿得出一個億。
但這麽有錢,爲什麽還要去參加密室逃脫?
也許人家是閑得慌。
有錢人的思維,通常都和普通人不一樣。
他緩了緩情緒,堅定的說道:“有一個億,我可以給你拉一個步兵旅來!”
“誇張了。”
秦銘笑道:“我要保護五個普通人,貴精不貴多,五到十個人即可。”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保證找到的都是精英。當然,這是以普通人的角度來看,不能和超凡者比。”
李永達有些敬畏的看了秦銘一眼,頓了頓又說道:“我可以把劉義洪拉進來,而且他那邊應該也有些好手。”
“他是做什麽的?”
秦銘好奇的問道,劉義洪在普通人裏,的确算是好手。
“傭兵。”
李永達的手指敲了下桌面:“這個組織比尋獵者協會更複雜,更有力量,而且很多傭兵本身就是尋獵者。”
秦銘知道傭兵協會,也知道它的複雜性,裏面甚至有不少通緝犯。
隻要有錢,基本什麽任務都有人接。
正是過于複雜,所以他先前沒考慮接觸。
而且要出城,一定要有尋獵者協會開的通行證。
他點頭說道:“你看着辦即可,我給你十天左右的時間。”
“沒問題。”
李永達拍了拍胸脯。
錢到位,信心就到位。
“那就這樣了,最近你多留意下城外的情況,以及政府軍的動向,有備無患。”
“好的,這些事,原本也都在我的觀察中。”
李永達沉默了下。
他原本想問問青天山大墓的事,但秦銘沒說,他也不好開口,以對方的身份和實力,選擇這個時候出去,這個大墓怕是非同小可。
“還有什麽問題嗎?”
秦銘看出了他心有疑惑。
“嗯……沒……沒什麽,對了,那位王晴晴會去嗎?”
“會的。”
“很好,又可以見面了。”
李永達笑道。
同時内心松了口氣,多一個超凡者,安全性又大一分。
秦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這件事的危險性确實不低,你可要考慮再三。”
李永達讪笑了兩聲:“尋獵者做的事,什麽時候危險性低了?這段時間我一直閑在家啃老本,再找不到事做,我都要去傭兵協會挂單了,正好兄弟你的電話就來了,這可是解我燃眉之急啊。”
他喝了口茶,歎息道:“這個時代讨生活,真不容易,我知道這段時間,不少尋獵者開始在城内尋獵了,導緻犯罪事件猛增,軍部警衛廳忙都忙不過來。”
“看來非人暴動的事,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秦銘突然想到鎮守芙城的第27軍總指揮官,少将溫雄,此刻正是内憂外患,他會如何來平衡以及處理這個局面呢。
“此事就暫時這樣吧,随時等我消息,你這邊若是有什麽情況,也第一時間聯系我。”
秦銘喝了幾口茶,就和李永達道别。
出了尋獵者協會後,他立即撥通一個電話,是打給姚白的,詢問張慶和老吳幾人的情況。
姚白聽見是秦銘,立即變得讨好起來:“妖狐兄弟放心,他們五人整日好酒好肉的供着呢,隻等兄弟一聲令下,随時出發。”
秦銘贊了姚白幾下,讓他好一陣興奮。
秦銘挂了電話後,突然一個新的号碼打進來。
是路邊電話亭的号碼。
他眼中閃過異色,往沒人的地方走去,接通電話。
“喂,秦銘嗎?”電話那頭問道。
“徐辰林準将。”秦銘輕輕一笑。
“你猜到是我?”
“這年頭,再窮也能買個便宜的衛星手機,能用電話亭打電話的,要麽是裝逼,要麽就是特工啥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顯然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徐辰林問道:“你現在在哪?我想和你聊聊。”
“九孔橋附近有個美食一條街,我喜歡吃裏面的烤串,我請你。”秦銘說完,就挂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
九孔橋的美食街,兩個男人拿着烤串,邊走邊撸。
“好久沒吃這東西了,味道真令人懷念啊,我記得這裏以前沒這麽多烤肉攤的。”
徐辰林穿着普通的便服,拿着一把肉串,大口大口的撸,吃的滿口是油。
秦銘則是一塊一塊的細嚼慢咽,沉浸在那濃濃的肉香味裏。
他說道:“這些年芙城還算太平,大家的日子逐漸好起來,做生意的也就多了。”
徐辰林看着兩旁琳琅滿目的美食,很是欣慰:“我們奮鬥的意義,也就在于此了。”
“城外的人,就不在準将大人的奮鬥意義裏嗎?”
秦銘突然說道,但他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心緒。
徐辰林撸完了十幾串,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用紙擦了擦嘴和手:“我能力有限,能做一些是一些,緩沖帶的設定,是世界政府成立之初就定下來的,除非人類可以獲取到更大資源,否則難以更改。我調查過你的資料,知道你是在城外長大的,被朱太帥收養,内心難免會對世界政府有一點不滿。”
“不是‘一點’。”秦銘糾正道。
“其實現在的情況,比以前改觀很大了,許多城外的人,可以通過各種條件入城。”
“那是因爲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
“……對,你說得也對。”
徐辰林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知道在這個問題上,自己肯定說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而且這個問題的本質,的确非常殘酷。
他立即轉換話題,目光職業性的掃過四周,用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這次我找你,是想告訴你我的決定。”
四周沒見什麽可疑的,他的目光轉回來,盯着秦銘的眼睛:“我年紀也不小了,也沒想過要活多長時間,加入破天的時候,就做好了随時會死的準備,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如果我真的死了……”
他眼中閃過一道紫芒,輕輕一笑:“那就死了吧。”
秦銘見他笑得風輕雲淡,臉上的皺紋都随之舒展開。
那是一種曆經世事後,看淡生死的從容,一雙眼睛裏,充滿睿智,感性,亮如星辰。
秦銘知道,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行,我幫你。”
他依然目光平靜,但眼底深處,卻是閃過欣慰的光芒。
“爲什麽要幫我?如果說之前是要追查那些城外人的下落,但事情已經結束,難不成你還要替他們報仇?”
徐辰林不解的問道,眼睛裏充滿好奇。
他也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怎樣的心思。
“因爲我覺得這世界是時候要發生一些改變了,但固有的力量太強,願意推動它改變的人太少,你難得是一個,我豈有不幫之理?”
秦銘淡淡說道。
“好像有點有道理。”
這個理由出乎徐辰林意料,但也合情合理。
而且其中蘊含着一個信息,讓徐辰林極爲震驚,眼前這人,想改變世界?
這是怎樣一種狂妄的想法啊。
徐辰林内心苦笑,突然覺得自己老了,也突然覺得,這世界真的應該發生一些改變了,至少需要大量年輕的血液,來洗掉陳腐朽敗。
他的血也微微熱了起來。
看着眼前這少年,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兩人找了個小攤坐下,叫了兩碗冰粉解辣。
徐辰林毫不隐瞞的說道:“你跟莊娜的分析,都對了。”
秦銘目光一凝,随即恢複正常。
他拿起勺子,在冰粉中緩緩攪動。
徐辰林端起碗來,直接咕噜的喝了半碗:“可以肯定的是,鍾天幹不是最上面。”
秦銘往嘴裏送了一勺冰粉,待甜蜜冰涼的觸感滑過喉頭,這才說道:“确實麻煩,吳瓊這顆子用不上,就成了燙手山芋,不如直接把他變成一個炸彈,炸鍾天幹一下,一來給鍾天幹點教訓,二來,敲山震虎,看看能不能把更上面震出來。”
徐辰林瞳孔微縮,将身子湊上來:“怎麽炸?”
秦銘在他耳旁輕輕說道:“吳瓊本身就是一個炸彈,隻是缺一個引子。你去拉冬,把他們的老闆周臻抓來,引子就有了。”
“拉冬的老闆周臻?”
徐辰林眯起眼睛,一副懷疑的樣子:“這事靠譜嗎?”
“百分之百靠譜。”
秦銘眼裏閃過異色:“信我的話,就試一次。”
徐辰林心中滿是問号。
但不知爲何,他還真就信了。
這是一種難以言狀的直覺。
“好,我就帶人去拉冬走一趟。”
徐辰林将剩下的冰粉喝完,微笑道:“反正拉冬裏面,也都不是什麽好鳥。”
他站起身來告辭:“多謝你的烤串和冰粉,下次我請。”
說完,便徑直離去,并且拿出電話,調派人手,前往拉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