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又多說了一句：“清妩姑娘從未讓任何男子入房間，公子可是頭一個呢。”
“……”
林笙笙嘴角一僵，這話聽着怎麽有些許的别扭？
但也沒有多想，總歸要和清妩有些接觸，才能夠想法子拿到青嬰花。
林笙笙點點頭，然後跟着小丫鬟去了清妩的房間。
莳花館裏布置十分雅緻，雖說是青樓，但硬生生有種高雅的氣息。
林笙笙看着來往形形色色的衆人，倒也沒多想，直接上了三樓。
小丫鬟把她領到門口，然後伸手敲了敲門。
“姑娘，公子到了。”
幾秒後，屋内傳來了一聲略顯慵懶的嗓音。
“進來吧。”
聞言，小丫鬟将門推開，然後示意林笙笙進去。
林笙笙眨了眨眼，剛走進去，小丫鬟就直接把門關了起來。
“……”
［宿主，我怎麽察覺到了一丢丢不太對勁的氣息。］
“我也是，”林笙笙看着緊閉的大門，有些愣神。
“公子。”
清妩此刻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深紅色的百褶裙，材質略透，若隐若現的，能夠隐約瞧見她妙曼的身姿。
林笙笙看着她，心裏打着鼓。
倘若自己是個男子，估計會直接流鼻血。
“不知道清妩姑娘喚在下來，有何貴幹？”
林笙笙定了定心神，故意将說話的聲音變得粗壯些，然後看着眼前的清妩，目不斜視。
眼裏清澈至極，沒有絲毫欲望。
清妩見此，滿意到了極緻。
鮮少會有男人對她不動心，見了她的人，恨不得直接扒了她的衣服。
這樣子的人，清妩實在是失望透頂。
如今遇到了林笙笙，公子俊朗且爲人正派。甚至還英雄救美救了自己。
清妩很難不芳心暗許。
但也沒有任何鋪墊，清妩直截了當地開口：“公子今晚竟然出現在了清河，那應該也是對清妩有意。”
“既如此，公子可否收了清妩？”
清妩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含了一抹期待。
她在風塵場所呆了多年，但少女的初心并沒有丢，無非是尋得一個有情郎。
如今自己春心萌動，當然要把握住時機了。
清妩怕他不答應，趕忙又補了一句：“清妩自己已經備好了銀子，可以爲自己贖身，甚至能夠攢一份嫁妝。”
“……”
［宿主，她的意思是讓你娶她耶，還自帶嫁妝。］250系統沉默了幾秒，特别認真地爲自家宿主解釋。
“廢話，這麽明顯了好不好。”
林笙笙有些不知所措，原先不過是想攢一份恩情，到時候開口的話也方便些。
卻沒想直接讓對方對自己動了心。
還要嫁給自己？
要是自己是個男的也就罷了，可自己是個女孩子啊。
林笙笙默了默，想着該怎麽委婉卻不傷人地說出拒絕的話。
“清妩姑娘，在下家境貧寒，恐怕給不了姑娘金尊玉貴。”
“清妩不怕吃苦，也攢了嫁妝，這一生哪怕不再勞作，也可供公子與我吃穿不愁。”
“在下已有幾房妻妾，姑娘過去的話，恐怕會委屈。”
“我本就是風塵女子，哪怕做着清倌人，也是被人看低的。當一個妾，我也是願意的。”
“我身體不太好，你也看到了，我這身闆，或許也活不了多少年。”
“清妩既然認定了公子，那便一定是生死相随，絕無二心！”
“我……”林笙笙還想繼續找借口，但卻被直接打斷。
“莫不是公子嫌棄清妩出身，所以才找了諸多借口想要拒絕？”
清妩神色有些憂傷，眼裏立馬就蓄了淚。
［哇！宿主，你怎麽可以讓這麽漂亮的小姐姐哭呢！渣男！啊呸，渣女！］
“……”
林笙笙被自家系統聲讨着，有些啞然。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現在這副情況。
英雄救美無非是爲了一個人情。
沒想讓她以身相許啊。
林笙笙擰着眉，有些不知所措。
總不可能繼續用這個身份，然後真的去把清妩給娶了。
這會耽誤她一生。
林笙笙不想做這樣子的事。
清妩見他遲遲不肯松口，似有嘲弄，又繼續說：“清妩這一生，如浮萍般無依無靠，原以爲找了一個有情郎，會不會嫌棄清妩的出身，原來也是癡心妄想。”
［宿主！你不許當渣女！］
250系統再次開始聲讨。
“我沒有！”
林笙笙原是想回250系統，但實在被它吵得腦殼有點疼，所以這話直接喊出了口。
以至于聽在清妩耳朵裏，就是林笙笙否認了剛才的話。
“公子這意思，是沒有嫌棄清妩，願意娶清妩嗎？”
清妩眼裏亮晶晶的，含着笑意，一把上前抓着林笙笙的手，毫不避諱地就攬着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身體靠得很近，林笙笙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軟。
對比之下。
自己竟然都不會被發現是個女的！！
林笙笙有些許的生無可戀，然後想要将清妩推開，但卻被她抱得更緊。
視線忽而一飄，林笙笙突然間看見窗台上的一盆花。
憑借着腦海裏的記憶，林笙笙可以确認那就是青嬰花。
“公子，收了清妩可好？”
清妩探出腦袋，面帶羞澀，緊緊盯着林笙笙。
卻見她的視線放在别處，忍不住循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怎麽？公子也喜歡這青嬰花？”
清妩眨着眼，開口詢問。
林笙笙倒也沒有隐瞞，說：“我世代行醫，對于青嬰花還是略知一二的。平常放在房間養着，便可讓住在屋内的人容貌更甚。倘若用來做藥引，可以重塑血肉白骨。”
“清妩不懂那麽多，這花是我在機緣巧合下得到的，放在房間裏養着玩兒，便發現我的容貌愈發嬌豔。”
說到這裏，清妩臉色又羞澀了三次。
對着林笙笙說：“往後清妩嫁給我公子，便能夠一直維持着美貌。”
林笙笙定了定心神，将還抱着自己腰的清妩手拉開，眼神倒是格外認真看着清妩，說：“這話對我而言有大用處，清妩姑娘可否割愛？我願意以黃金萬兩相換。”
“……”
清妩沉默了幾秒，忽然間又笑了起來，然後神色又漸漸嚴肅，握着林笙笙的手，說：“隻要公子娶了清妩，清妩的一切，便都是公子的。”
“同樣也包括那青嬰花。”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林笙笙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意思？
清妩的意思，無非就是堅持讓自己娶了她，這樣青嬰花就可以送給自己。倘若不娶的話，那麽這盆花也别想得到了。
林笙笙有些許的沉默。
清妩看他遲遲不作聲，忽然覺得有些惱怒。
“難不成我自己贖身，還帶着嫁妝，如今添了青嬰花，隻爲了做你一個妾室，這樣你都不願意娶我嗎？”
清妩眼角挂着淚，似乎委屈到了極點。
林笙笙也沒曾想把美人弄哭，一時之前倒是有些手忙腳亂。
自己穿着男裝過來，無非是爲了方便。
畢竟一個女子，混到這個地方來看表演，或多或少有些引人注目。
但如今這樣子被誤會，林笙笙也是頭疼得緊，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娶清妩呢？
這純粹就是耽誤了人家的幸福嘛。
“我不是不想娶你。”
林笙笙歎了一口氣，然後目光緊緊盯着清妩，特别認真地說：“是因爲我根本就不能娶你。”
“爲什麽？”
清妩微擰着眉頭，她根本就不貪戀夫人位分，隻是一個妾室姨娘，後院女子他想要多少都可以。
怎麽就不能多自己一個呢？
林笙笙實在不想繼續騙她，直接将頭上的帶子扯掉，一頭青絲披散，清妩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你是女子？”
清妩眼裏含着震驚，又帶着淚。一直搖頭，身子也在不斷地往後退。
她根本就無法接受，自己心儀的公子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女孩子，這對自己而言，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林笙笙看着她，眼裏含着抱歉，然後真假參半的解釋：“一早便聽聞清妩姑娘舞姿傾城，早就想一睹風采。但我一個女孩子要是貿然前去的話，必定引人注目，所以特意換了男裝。”
“出手相救也不過是人之常情，并未想讓姑娘以身相許。”
“而如今這樣，我也隻能據實相告。”
“……”
清妩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抹幹了眼角的淚。
“那如此，便是我耽誤公……小姐您了。”
清妩說完，把身子轉了過去。
林笙笙見今天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法開口，所以打算來日再說。
剛轉身打開房門，一隻腳還未踏出去。
身後的清妩，又說了一句：“那小姐可否告訴清妩，你究竟是誰？”
“林笙笙。”林笙笙頓了一下，“承順王府醫女。往後姑娘若是有難處，可以來王府找我，我一定相幫。”
說完，林笙笙眯了眯眼，然後從懷裏掏出那隻步搖，轉身放在屋内桌子上。
“若真的遇到了麻煩，可憑着這步搖，來找我。”
清妩沒有回答，視線落在那隻精緻的步搖上，帶着些許傷感。
沒有回音，林笙笙也就沒再繼續停留，直接出了莳花館。
走到了街上，林笙笙忍不住嗅了一口新鮮空氣。
［宿主，清妩姑娘傷心了，我心疼。］
作爲一個同樣顔控的250系統，見着清妩的模樣，忍不住開口。
“原也沒想鬧成這樣，我隻想要一份恩情，哪知她就芳心暗許了。就必須快刀斬亂麻，否則越拖越糟糕。”
感情債，最是碰不得。
【作者有話說】
感情債，還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