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聽完,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會兒,頓時眼前一亮:“你這樣,派人去告訴秦瓊,讓他帶兵在丹東城假意戰敗,然後将那三萬人放回丹東城内!”
“啊??”
聽到陸塵的話,杜義頓時臉色一僵:“王爺,這不好吧,那些雖然隻是臨時征召的民夫,但也有三萬人呢!如果都放回丹東城,不是給丹東城的守軍白送戰鬥力嗎?”
“你小子什麽時候也學會叽叽歪歪了?讓你去你就去!”
陸塵哈哈一笑:“老子有個絕妙的作戰計劃,我就在這裏放個狠話,十天之内,丹東城我必拿下,如果做不到,老子三百六十度托馬斯螺旋飙屎升天!”
見陸塵如此自信,杜義也是臉色一喜,連忙應答一聲,跑去安排了。
陸塵的作戰計劃,向來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一次,又不知道會帶給他們怎樣的驚喜。
……
兩天後,丹東城外。
秦瓊帶着十萬人馬和高句麗的三萬民兵,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丹東城下。
淵太祚此時已經退守到了這裏,這幾天收攏了不少潰散的殘部,但人數不多,隻有不到五萬人。
算上丹東城内原本的守軍,也不過十五萬人。
這些兵力加上之前在遼東一帶損失的兵力,幾乎是高句麗全國一半的數量了!
如果丹東城被破,那麽平壤城也将岌岌可危,到時候爲了自保,高句麗除了向大隋臣服,就是召集全國軍隊固守王城,跟敵人殊死一戰。
但不論勝負,高句麗的強大也将一去不複返,要麽依附新羅百濟兩國,三國聯手對抗大隋,要麽高句麗就等着大隋下一波大肆進攻,到時候坐等滅國。
所以丹東城,淵太祚必須死守,如果守不住,高句麗的命運,無非就是滅國,和變相滅國的區别。
到時候就算依附了新羅和百濟這兩個仇人,隻怕也是名存實亡,到時候漸漸被蠶食。
而高句麗的王室,到時候也隻會淪落爲一介傀儡,大權盡失。
因爲之前陸塵亮出來的恐怖火器,淵太祚吓的命城内所有部隊都禁止出城,不論敵人如何挑釁,都隻當聽不見看不見。
秦瓊帶着大軍兵臨城下,大部隊離丹東城不過三裏地,如此近的距離,對高句麗一方來說,已經是十足的挑釁行爲了。
可淵太祚就算是臉被抽腫了,都不肯出城。
秦瓊看到淵太祚慫成這樣,也不由得沒了主意,最後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渡河!
你不出城拉雞兒倒,老子渡過鴨綠江,看你還坐不坐的住。
所以秦瓊立刻安排兵力,到處收集船隻,當着淵太祚的面就開始渡江。
秦瓊營帳裏。
秦瓊站在地圖的前面,神情肅穆。
他的對面,是他手下的一衆将領。
“除了杜義,其他人都到齊了吧?”
秦瓊沉聲問道。
“到齊了!五品以上的所有将領,都在這裏!”
杜義之前被尉遲敬德借走了,因爲尉遲敬德的部隊損失最慘重,還死了樊虎那樣的心腹副将,秦瓊心疼尉遲敬德這個老哥們,所以就把杜義借給了他。
說是借,其實跟給也沒什麽區别。
杜義可是大隋武科狀元,這樣的良将秦瓊都不惜送給尉遲敬德,足以見得他和尉遲敬德的感情有多深。
都是死人堆裏滾過來的弟兄,感情自然沒的說。
“我準備今天渡河,但,需要一個兄弟留下來斷後,我不想說什麽好聽的來安慰你們,說點實話,一旦留下斷後,可能九死一生,所以,大家自己斟酌。”
“我不想點名,你們每個人都是我秦瓊身上的肉,割下誰,我都心疼。”
秦瓊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略帶悲傷:“誰願意留下,給大部隊擋這背後一刀?”
此言一出,二十多名武将紛紛沉默了。
秦瓊還是說的有點太樂觀了。
鴨綠江是整個高句麗境内最大最湍急的流域,鴨綠江的寬度,達到近千米!
千米,這是什麽概念?
如果這十萬大軍同時渡河,上遊猛發大水,這十萬人都得全軍覆沒。
當初于仲文和宇文述三十萬大軍渡過遼河時,就吃了這樣的大虧,三十萬人渡河,被突如其來的大水就淹死了幾萬人,但遼水的兇險程度,比起鴨綠江,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不及時渡河,待江潮漲水後,不用敵人過來進攻,他們可能就得被淹沒在巨浪之中。
每個人都懂的其中道理。
留下,隻怕是十死無生。
如果選擇斷後,基本等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除非奇迹出現,否則留下的人,必定全軍覆沒。
秦瓊也不催,就這樣靜靜等着。
“我留下。”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步走了出來。
“老何!”
他的幾名好友紛紛伸手,似乎想要阻攔。
“老子沒爹沒娘沒兒沒女,家裏有倆哥哥,死了也有人傳宗接代,不至于斷了香火,這事兒,除了我,還有誰更合适?”
何忠,乃是秦瓊的同鄉,兩人一同參軍,但隻有秦瓊受到了來護兒的賞識,地位提升的比他快很多。
如果不是秦瓊跟了陸塵,何忠也被提拔了幾次,他現在還是個小小的校尉。
論武藝,何忠在軍中絕對排在前列,但論智謀,何忠基本是墊底的那個。
何忠很清楚,他隻會帶頭猛沖,不懂什麽排兵布陣,如此重要的征戰,他在軍中的作用不大,基本屬于占着那啥不那啥的存在。
而且何忠是秦瓊的好友,更将陸塵視爲恩主,這種時刻,他不站出來,别人更不會站出來。
如果到時候大家都不站出來,秦瓊會很難看,秦瓊和陸塵幫了他那麽多,他不想讓秦瓊爲難。
何忠一站出來,秦瓊立刻就轉過身去。
說實話,他猜到了何忠會站出來,但當他真的看到這一幕,心裏的悲傷,瞬間将他眼淚都要逼出來了。
“老何,如果這一戰能活下來……”
“淨他娘說些廢話。”
何忠笑了一聲,打斷了秦瓊,随即直接轉身:“走了。”
說着,何忠決然離去。
秦瓊渾身一顫,緊握的拳頭,最終還是松開了。
“都去準備吧,渡河一事,務必重視起來,誰敢怠慢,軍法從事!”
秦瓊背對着衆人,深深的吸了口氣。
“是!”
一衆将領紛紛嚴肅應答,随即也跟着離去。
……
兩個時辰後,丹東城牆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