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戰局裏,命脈異士打不過平河大妖将,被無垢道長接下陣來——他已經從阿螭那裏重新取回了逆水明輪,正好克制平河大妖将,不幾個回合過去,便在風中把對方碾壓成了肉泥,連本相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而懷陽公主也祭起玲珑寶蓋,罩住了填海大妖将,擡起來看時,是隻成了精的十三鱗,已然被壓得粉碎……
另外兩處陣仗中,機關異士和械武異士雙雙落敗,被破城大妖将和滅軍大妖将聯袂趕殺,正急切之際,蘇茹和孫伯行各自上前,分别攔住了二妖的去路。
孫伯行的本事在十年前就屬于麻衣弟子中的佼佼者,又經過這十年苦心孤詣的修行,自然是更上層樓!
玄門宗和人仙宗所有弟子都加起來盤算,他也穩居第一!
而蘇茹原本是生洲洲主長生子和妙一真人獨生女兒,家傳仙法就已經不低,哪怕是在十年前,本事也遠超人仙宗的其他弟子,這十年間得陳義山仙分身悉心教導,又連番突破瓶頸,單論境界,已在混元巅峰!
所以,由孫伯行和蘇茹去收拾兩個大妖将,完全不在話下。
孫伯行對上滅軍大妖将,兵器相交,不幾回合,那滅軍大妖将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起心要跑。
孫伯行察言觀色,已經看出他的意圖,立刻摘下達瑪如聽話鼓,念着咒要對他搖晃,不料那滅軍大妖将忽然張嘴“吱”的一聲叫喚,聲音尖銳急躁,刺的孫伯行渾身一顫,耳朵幾乎聾掉!
趁此機會,那滅軍大妖将飛身就跑。
孫伯行揉了揉耳朵,也施展攝空仙術去追。
滅軍大妖将扭頭看見,把身子一晃,現出本相,居然是個脫了殼的金蟬子,又名“知了鳥”,叫聲最是尖刻難聽,但飛速也是快的不可思議!
那兩片近乎透明的翅膀極速顫動,一扇一合,眨眼千尺,孫伯行根本就追不上!
呂方見狀,又要搶功,急忙命令青鳥去追,但青鳥拼盡全力,居然也追不上滅軍大妖将。
幸好是玄門宗和人仙宗的弟子在空中布好了局,有個包圍圈團住了上下以及四面八方,那知了精飛不出重圍去,隻能在包圍圈裏打轉。
可饒是如此,孫伯行和呂方、青鳥師徒兀自堵截不住他。
陳義山在指南神車上看見,笑道:“這妖精不得了,居然讓孫伯行和呂大哥都吃了癟!”
又點道:“仙子,你可追得上他?”
百花仙子望了望,搖頭苦笑道:“這知了精是個絕快的家夥,弟子也追不上他。”
陳義山又問鳳凰,道:“小鳳,你去追他如何?”
鳳凰早看出來了,自己也追不上那妖精,卻還要嘴硬,“哼哼”着說道:“本祖可是堂堂的鳳凰,那妖精隻不過是區區一個知了猴而已,追他,豈不是掉本祖的份兒麽?
!”
“呵呵~~~是是是,小鳳說的都對。”
陳義山笑着又問九天玄女道:“娘娘,要不就請你出手吧?”
九天玄女嗔道:“想叫你家騰夫人出手便叫她去,何苦翻來覆去的問,來挖苦我們?”
白芷和洛神娘娘也附和道:“就是!知道你最喜歡阿紫,快叫她去出風頭吧!”
騰紫的臉色一下子便紅透了。
陳義山“哈哈”大笑,道:“阿紫,聽見了麽?
還得是你。
隻是,你得防備那知了精的尖叫,捉他的時候,要鎖住耳朵。
另外,最好是生擒了他,叫他投降,我喜歡這妖精。”
騰紫橫了他一眼,心裏埋怨他讓自己成了“衆矢之的”,卻也高興,喜他看重自己,于是說聲:“知道了。”
便動身上陣。
那知了精正在團團的旋飛,戲弄着孫伯行和呂方,心中得意至極,忖道:“我雖然打不過你們,可你們也别想追上我!”
忽然眼前一道紫電閃過,早有個絕色女子出現,柔聲說道:“别再逃了,我家夫君叫你投降呢。”
知了精吓了一跳,哪肯投降?
轉向又飛。
可片刻間,又是一道電芒閃現,騰紫攔住他的去路,說道:“投降吧。”
知了精調頭再飛,但是須臾間,又被騰紫趕上。
如此三番五次,知了精筋疲力盡,不敢也無力再逃了,他朝着騰紫伏拜道:“夫人好本事,而且好德行,明明能追上小妖,卻始終不肯下殺手,小妖心服口服了,情願投降麻衣仙派!”
“好。”
騰紫欣慰的點點頭,引着他去見陳義山了……
破城大妖将餘光中瞥見滿場隻剩下自己和搬山大妖将了,勢單力薄,又被蘇茹的劍術殺的狼狽不堪,情知再打下去必死無疑,連忙叫道:“仙姑手下留情,小妖願意棄暗投明!”
蘇茹收了劍,指着他,冷冷說道:“我家先生有好生之德,并不以趕盡殺絕爲榮,你要投降,也不是不可行,隻是得說明白,你修的是正派妖道還是邪派妖道?”
破城大妖将搖身一變,現出原形,卻是個水牛大小,黃橙橙、透亮亮,大頭肥肚帶翅的蟲尉精,口吐人言道:“仙姑明鑒,小妖自小以木頭爲食物,本性就不喜歡血食,數百年前因爲誤食了千年靈芝而開悟得道,自那以後,便日夜吸收菁華,修煉的自然是正派妖道。”
蘇茹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準你投降,去見我家先生吧。”
破城大妖将狂喜,連連道謝,跟着蘇茹去找陳義山了……
“師父,救命啊!”
眼看着就要大獲全勝的時候,陳義山卻聽見了非正道人的叫聲!
定睛一看,但見非正道人被搬山大妖将殺的狼狽不堪!那妖怪張着嘴,嘴裏一條猩紅的長物吞吞吐吐,如索如槍,來去似電,非正道人用仙劍根本就遮攔不住,身上已經多處負傷!
他一喊救命,早驚動了人仙宗、玄門宗的許多同門,無垢道長、林美雲、蒼雪、田青、吳陽等都連忙上前幫忙圍攻。
但見拂塵、仙劍、醫針、大戟、長槍齊出,劈頭蓋臉往那搬山大妖将身上亂打!
搬山大妖将渾然不懼,周身灰光閃爍,竟把麻衣弟子加諸于自身的所有兵刃都彈了開來!
繼而,他自己身上又“嗖嗖嗖嗖”的飛出無數瓦片大小的鱗來,閃爍着烏光,漫空旋轉切割!
這一下,竟把無垢道長、林美雲、蒼雪、吳陽等都給逼退了!
呂方騎着青鳥飛速突進,一記天羽羽斬砍下來,那搬山大妖将居然空着手去抓,而且還抓住了!
“咦!?”
呂方大吃一驚,心道:“好結實的爪子!”
冷不防那搬山大妖将奮力一扯,呂方老腰一震,竟差點被對方給扯下鳥背來!
青鳥見師父吃虧,怪叫一聲,伸嘴去啄那妖将,那妖将冷笑一聲,松開了手,往後退卻,然後環顧人仙宗、玄門宗的一幹弟子,譏諷道:“麻衣仙派真是好厲害,陳義山真是好威風,以多欺少确是好計策,打的十大妖将僅剩下我一個了!現如今,你們人更多了,不妨一起上吧!”
麻衣弟子們聞言,無不憤怒,但心中也都慚愧。
确實,好幾個打人家一個,居然還沒赢,有點丢掌教仙師的臉了。
一時間,誰也舍不下臉上陣了。
“道祖,殺了那厮吧。”
破城大妖将在旁邊說道:“那厮不是個好妖怪,你看,他多猖狂啊。”
陳義山卻是驚喜交加,暗忖道:“好個妖将!本事厲害不說,也有骨氣!且看他是正派還是邪派,若是正派,得歸我麻衣所有!”
于是拿慧眼端詳,很快就看出那搬山大妖将是個成了精的穿山甲,而穿山甲生性最喜歡吃蟲尉,正是破城大妖将的天敵,而且他渾身都是日菁月華的光彩,并沒有血食之氣象,乃是個正派妖道。
陳義山便對破城大妖将說道:“你當我不知道他的底細麽?
穿山甲,你的天敵嘛,你恨不得他不得好色吧?
以後不可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故意填害言。”
破城大妖将面紅耳赤,道:“小妖不敢。”
百花仙子說道:“師父,既然是隻得道的穿山甲,恐怕不易收伏。
穿山甲的那根舌頭極其厲害,收縮自如,吞吐如風,渾身的鱗片又堅硬無比,不但不怕物傷,還能移動切割,爪子尖銳,可挖穴鑽山,非正絕不是他的對手。
同門之中,能降服他的,隻怕也沒幾個。”
封豚、蘭生、冰娥、風疏影等都争着說道:“師父,弟子願意去拿下那妖精!”
陳義山想了想,說道:“麒麟,還是勞煩你出手吧,去抓了他回來,我麻衣門下不介意再收一個妖精。”
麒麟點了點頭,當即踏雲而去。
那穿山甲怪兀自在譏諷玄門宗和人仙宗的弟子,忽然看見一龐然大物迫近,随之而來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血脈威壓!
穿山甲怪大驚之際,已覺察出對方該是獸祖麒麟,登時變了臉色,心道:“不好!惹不起的來了!”
麒麟也不廢話,直接呵斥道:“穿山甲,見了本祖,還不肯歸順麽?
!”
穿山甲怪咬咬牙,“嗖”的把舌頭彈射出去,要刺麒麟面門!
麒麟站在那裏不動,周身先天神光一放,穿山甲怪的舌頭先自己軟了回去。
“哼哼~~~”
麒麟冷笑,道:“還真敢對本祖動手啊?”
穿山甲怪還不死心,又飛鱗片去割麒麟,卻都被麒麟的神光反彈了回去。
“呃啊啊!”
穿山甲怪也是個倔貨,嘶吼着,沖上前去,想要抓拿麒麟,卻被麒麟反蹄子一拍,早打了個颠倒,按在了身下,罵道:“不是陳義山看重你,想要收你入門,本祖一口麒麟煙把你噴成灰燼!”
當即伸嘴咬住他的脖頸,叼了起來。
穿山甲怪瞬間便覺渾身脫力,這才有了死的覺悟,害怕起來,說道:“小妖無知,犯了大錯,如今已經知道悔改,乞請饒命。”
麒麟這才把他放了,罵道:“吃打不吃勸,犟種!走吧,跟本祖去見陳義山。”
“是!”
陳義山收了知了精、蟲尉精、穿山甲怪,門下又添三個妖道大能,心滿意足,他眺望全局,笑道:“如今,萬妖國高層的妖王、妖爵、妖官、妖将盡滅,底層的十萬妖兵也覆滅在即,隻剩下兩個罪魁禍首還在負隅頑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