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被西王母挾持着從異域空間出來的女子,正是九天玄女娘娘!
白芷認識九天玄女娘娘,畢竟昆侖虛大戰的時候,她和陳義山都被九天玄女救過,她甚至還得了幾枚玄羽;而洛神娘娘更可算得上是九天玄女的弟子,畢竟她從九天玄女那裏學來了奇門遁甲神通。
白芷和洛神也都知道九天玄女對于陳義山意味着什麽。
在驚訝之餘,她們兩個都憂心忡忡的看向了陳義山。
陳義山的神情看起來既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卻又出離了憤怒,且羞愧的無以複加,還驚慌的手足無措,向來都被稱贊爲聰明絕頂、機變無雙的他,此時此刻已經徹底亂了手腳!
他喜悅于九天玄女的出現,憤怒于西王母的陰險歹毒,也羞愧于沒能履行諾言,親自救出九天玄女,更驚慌于無計可施!
九天玄女娘娘目光流轉,也看見了陳義山,眼神中一刹那的驚喜,猶如煙花綻放,随即便湮滅于黑暗中。
他在這裏!
他不該在這裏的!
九天玄女跟陳義山一樣,既驚喜與夢中人重逢,又憤怒西王母的陰損,而且羞愧于自己的處境,還恐慌于陳義山面臨的危機。
她咬着嘴唇,與陳義山遠遠對視,微微搖着頭,也不知道是在對陳義山示意什麽。
是不要救我?
是不要管我?
還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陳義山心亂如麻。
白芷與洛神娘娘面面相觑,各自五味雜陳。
蓐收卻得了踹息之機,死裏逃生,一溜煙掠到了西王母的身旁,“嘿嘿”笑道:“沒想到,你還真的留有大招。
不過,你是什麽時候找到九天玄女的,竟然連我也瞞着!”
西王母舔了舔舌頭,道:“這才有夠驚喜嘛。”
衆神之中,伏羲氏與九天玄女娘娘的交情最好,他怒容滿面,呵斥道:“西王母,你未免也忒無恥了!九天玄女可是你的弟子!”
“哼哼~~~”西王母冷笑道:“要你來打抱不平麽?
你問問這弟子,可對得起她恩師?”
東王公道:“你我同住在昆侖虛,老夫看得最清楚,玄女對你向來不錯!可後來是你自己非要往歧路上去,玄女不肯追随,便算是對不起你?
你好大的臉!”
“閉嘴!”
西王母罵道:“任憑你們說再多,她的小命如今就攥在我手裏!”
金烏叫道:“西王母,你挾持一個九天玄女,便妄想威逼我們麽!?”
月精說道:“你殺了九天玄女,看我們在不在乎!”
西王母“嗤”的笑了一聲,說道:“我這弟子對你們而言,自然不算是什麽寶貝,可是對陳義山而言,嘿嘿~~~那可是眼裏好,心頭肉!陳義山,怎麽樣啊?
我把我心愛的弟子,你心愛的女子,給你帶來了,讓你們時隔三千六百多年之後又見了面,你要怎麽感謝我?
嗯?
!”
陳義山看了看那根抵在九天玄女咽喉處的鴻蒙神簪,心中在霎時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思索了上百種解救玄女的法子,可是,又都被他自己一一否決。
他不能冒險,也不敢冒險。
鴻蒙神簪是先天至寶,絕頂的緻命殺器!挨着就傷,刺着就死,一撇可分天河,一劃可開逆空,稍有不慎,略有魯莽,不但救不了玄女,還得讓她白白送了性命!
西王母這老陰神,簡直是太陰險歹毒了!
她根本就是謀劃好了一切,抓住了自己的緻命處,然後才來的。
之前的四兇不過是點心,帝江、天吳、強良、奢比屍四大神不過是開胃菜,如今上的,才是真正的硬菜,大菜,叫你啃不動,也吃不下!
“老月,咱們上!”
金烏見陳義山沉吟不語,便撺掇月精道:“我左你右,兩口氣就能把這婆娘幹掉!”
月精道:“好!看這婆娘還拽不拽,也叫大家夥開開眼!”
“且慢!”
陳義山厲聲阻止,說道:“誰也不能動手!”
金烏和月精愣住了。
這九天玄女難道還真是陳義山的眼中好,心頭肉?
“唉……”
中嶽神君幽幽歎了口氣,目視伏羲氏,低聲問道:“羲皇爺,這才是陳義山的大劫,對吧?”
伏羲氏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燧人氏在旁邊問道:“能破嗎?”
伏羲氏搖了搖頭,說道:“應劫者是他,渡劫者是他,我們誰也無從相助。”
神農氏跟着問道:“那有辦法救九天玄女嗎?”
伏羲氏苦笑道:“我算過了,我們誰也救不了她,除非是陳義山,也隻有陳義山。”
金天氏皺眉道:“這豈不是一個死結嗎?”
伏羲氏道:“不是死結,如何稱得上是大劫?”
隻聽西王母“吃吃”笑道:“玄女,你聽見了嗎?
陳義山對你還是可以的。”
九天玄女面如死灰道:“師父,弟子不肖,你快快處死弟子吧。”
西王母揶揄道:“你是我心愛的弟子,我怎麽舍得?”
陳義山朗聲說道:“西王母,你且說吧,要我做什麽,你才肯放了玄女娘娘?”
西王母玩味似的說道:“要你做什麽,你都肯做嗎?”
陳義山眉頭深鎖,道:“你說!”
西王母沖白芷和洛神娘娘掃了幾眼,說道:“我要你殺了你那兩位妻子,然後我便把玄女放了,還許配給你。
怎麽樣,我這可是對你好啊。”
白芷大罵道:“真是不要臉到家的賤婢!”
洛神娘娘也罵道:“如此陰損,難怪一世無夫,活該千刀萬剮!”
陳義山也道:“西王母,提這種要求,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我無心與你玩鬧,你還是說點實際的吧!”
西王母笑了一陣,道:“好,說點實際的,你能做到的,嘿嘿~~~我要你現在就給我跪下,給我磕頭,給我大聲賠禮,對衆神說:‘西王母赢了,陳義山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好!”
陳義山沒有絲毫的猶豫,朝着西王母便跪了下去,标标準準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大聲說道:“西王母赢了,陳義山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西王母沒想到陳義山能如此果決,毫不猶豫的就照做了,眼瞧着衆神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憤怒,她心中也老大不是滋味,暗覺自己就像是個小醜一樣。
卻聽九天玄女娘娘痛苦的說道:“陳義山,你不用這樣低三下四!也不用求她!你不欠我的!”
“住口,你這該死的逆徒!”
西王母喝罵了一聲,又叫道:“陳義山,我要你自穿琵琶骨!”
“不要!”
衆神幾乎異口同聲,一起出言阻止。
東王公更是越衆而出,臉色鐵青,大聲說道:“西王母,隻要你肯放了九天玄女,我們便也放你離開!”
“呸!”
西王母啐了一口,道:“我要你們放我走嗎!?
我開辟異空,你們誰能攔得住我?
!誰能抓得住我?
!”
東王公環顧衆神,道:“我們不但放了你,還會放了蓐收,也會放了所有願意跟你走的大神。”
“嘿嘿~~~”西王母冷笑道:“奢比屍、帝江、天吳、強良跟你們眉來眼去半天了,早有背叛我而去的打算,你們以爲我看不出來?
!至于蓐收,哼哼~~~你們随便殺,沒了他,難道我就找不來别的幫手了?”
衆神愣住,一時間都無言以對。
蓐收更是怨毒的看向了西王母:“你,你說什麽?”
“你閉嘴!現下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西王母頤指氣使,像辱罵貓狗一樣呵斥蓐收,而後又對陳義山叫嚣道:“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還不照做!?”
陳義山歎了口氣,點點頭道:“好,你真的赢了,說什麽便是什麽,我照做就是。”
其實,他心中并不怎麽害怕,反正還有這麽多大神在場呢,即便是自己穿了琵琶骨,喪失了戰力,也不擔心西王母能翻了天去。
他隻是愁悶,該怎麽搭救九天玄女娘娘呢?
就在這個時候,驚人的變故來了!
蓐收忽然出手!
他的十根手指化作金鋼錐,閃電般抓撓出去,但聽“噗”的一聲,竟齊刷刷插進了西王母的後腦勺!
西王母沒有丁點防備,而她的後腦勺上,也沒有坤屬聚神令旗防護,正是最薄弱的地方!
蓐收還惡毒在攪了攪。
“你——呃~~~嗬嗬!”
西王母的臉上充滿了痛苦至極又難以置信的神色,口中發出陣陣歇斯底裏的怪音。
她的手也緩緩垂了下去。
九天玄女娘娘趁機一把奪下鴻蒙神簪,掙脫西王母的束縛,然後朝着陳義山飛了過去。
陳義山大喜過望,“騰”的起身,也飛掠上前,去迎九天玄女。
劫後餘生,再度重逢的他們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雖無言,卻勝似千言萬語。
白芷和洛神娘娘雖然心頭各有不爽,卻也都沒說什麽。
這時候,确實也不該說什麽。
唯有蓐收在大聲叫罵:“臭婆娘!老陰神!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真當老子不敢殺你麽?
!老子不但敢殺你,還要吸光你的先天元炁!”
衆神在震驚中緩過神來,紛紛歎息道:“西王母這是自作自受啊!”
就在所有人以爲塵埃落定的時候,陳義山卻突然發出“唔”的一聲悶哼,一直盯着他看的阿螭飛撲上前,尖叫叫道:“師父!”
白芷和洛神娘娘急忙看時,卻見那把鴻蒙神簪從陳義山的心口刺入,從他的背後透出!
九天玄女的臉上若隐若現,竟還有一張臉!
是西王母的臉!
那原本獨屬于九天玄女的絕美面容也變得漸漸扭曲,有獰笑聲傳出:“陳義山,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我今天收定了!誰也攔不住!這才是我的大招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