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當然沒有死。
他以化虹仙術從五大仙寶的攻擊中逃了出來,躲在指南車下,然後看着衆仙興奮的議論他已經死了。
那場面着實好笑,而陳義山不介意再開個玩笑。
他揪下一根頭發,扯成五截,化出了五個小分身,結結實實的戲弄了綠楊、石頭、冢中、孤鹜、黃霧五仙。
而他本尊,則悄無聲息的坐在了五芝大仙的背後,試乘了一番他的坐騎。
别說,那碧眼白熊的背還挺柔軟,至少比竹熊精那憨貨騎起來要舒服一些。
陳義山本可以立刻殺死五芝大仙,但是就因爲這該死的舒服,讓他“良心”發現,忍住了驟然下毒手的沖動。
尤其是當他聽見五芝大仙說出希夷老祖的名頭時,心更軟了。
這北海的壞家夥,似乎很了解希夷老祖一樣,要不要饒他一命呢?
于是陳義山也戲弄了五芝大仙一番,在對方情緒即将崩潰,提出要正面交鋒的時候,陳義山才“呵呵”笑道:“我想,在你内心深處,是不希望與我正面交鋒的吧?
你真希望的話,我可以滿足你。”
五芝大仙蓦然回首,陳義山跟着騰挪,再次躲開了他的目光。
“你到底要戲弄我到什麽時候?
!”
五芝大仙痛苦的說道:“士可殺而不可辱!”
陳義山道:“還沒到要非殺你不可的地步。
且問你一件事,你認識希夷老祖?”
五芝大仙一愣,随即說道:“我,我曾見過希夷老祖,彼時他遊曆北海,想要深入極地,向我打聽路徑,我便告訴他了。”
陳義山“哦”了一聲,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五芝大仙咽了口唾沫,道:“求求你了,你能不能面對面的跟我說話?
你一直站在我的背後,會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陳義山道:“一位姓黃的後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五芝大仙道:“黃什麽?”
陳義山道:“黃什麽與你有什麽相幹?
我就喜歡站在你的背後,盯着你的後腦勺看。
畢竟,你的臉并不招我喜歡!我怕正面跟你說話的時候,會覺得你面目可憎!一不小心,動了殺意,下了殺手,那你可就沒有辦法回答我的問題了。”
“呵呵~~”五芝大仙苦笑道:“好吧,那你就站在我背後吧,我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你,你能不能饒了我?”
“滋~~”
兩道青波閃電般掃了過來!
“上仙小心!”
青狸真人發動了偷襲!
天霄子發出了提醒!
陳義山巋然不動,反手把無雙齒往背後一擋,“叮叮”兩聲響,炎炎青波被無雙齒彈了開來。
青狸真人叫道:“五芝仙友快逃啊!”
五芝大仙咬着牙,狂掠而去。
這一次,陳義山沒有追擊。
他回頭看了青狸真人一眼,然後動了。
這個招人厭的家夥,應該最先被殺死的!
青狸真人見陳義山一瞬間迫近自己,臉色劇變,不待陳義山出手,他“嘭”的一聲,化作漫天星火,散了開來,飄飛到遠處,又重新聚合,現出本體。
陳義山倒是吃了一驚,道:“你這厮竟能化火?”
天霄子飛落到陳義山身邊,說道:“炎洲仙派精通火系仙術,化火一法,是他們本門的逃命絕技,隻不過,極難煉成。”
陳義山點了點頭,道:“難怪這厮能稱霸南海,忝列首席呢,果然有許多過人之處。”
青狸真人化火逃竄之後,便沖綠楊、冢中、石頭、孤鹜、黃霧五仙叫了起來:“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陳義山沒死呢,繼續上啊!”
“上!”
青狸真人的第一大狗腿子——綠楊大仙,叫嚣着,奔陳義山掠去。
陳義山生氣了。
沒完沒了!
他摸出神弓神箭,“日”的一聲,沖着綠楊大仙信手便射!
綠楊大仙看見他拉弓,慌忙止住身形,把虬龍棍擋在了胸口。
“噗~~”
金能克木。
先天能克後天。
神箭如擊豆腐,輕而易舉的就穿透了虬龍棍,然後又如擊敗革,輕而易舉的穿透了綠楊大仙的心髒。
“嘩~~~”
這位清源洞主,暴躁老哥,南海第一狗腿,連人帶棍,都灰飛煙滅了。
陳義山歎了聲:“可惜,那根棍子不錯,我還想拿走送給風疏影呢。”
一起圍上來的冢中真人、石頭大仙、孤鹜子、黃霧真人見綠楊大仙一個照面就被陳義山射死了,吓得不輕,紛紛止住身形,誰也不敢再行迫近。
青狸真人見狀,知道僅靠他們是不成了,他望了望場外的弟子輩群仙,縱聲叫道:“各門各派的弟子們,你們還打算在遠處看熱鬧麽?
!在這裏死戰的,是你們的師尊!被陳義山殺死的,也是你們的師尊!難道你們真的忍心袖手旁觀,無動于衷?
!你們就不怕坐以待斃麽?
!殺到最後,陳義山會饒了你們麽?
!”
炎洲的一個弟子會意,立刻附和他恩師的話,在衆修仙者裏叫道:“陳義山再厲害,也擋不住我們成百上千的修仙者前仆後繼!爲了我們自己,爲了我們的師尊,上啊!”
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尤其是還活着的那些大仙的弟子們。
如黃霧洞黃霧真人的弟子,飛霞洞孤鹜子的門人,青丘洞冢中真人的徒子徒孫,蒼岩洞石頭大仙的後輩子侄。
陳義山見狀,獰笑一聲:“是你們逼死你們師尊的,我原本并不想殺的那麽快!”
話音落時,陳義山“唰”的暴掠出去,眨眼間就沖到了霧、石、冢、鹜四仙當中,屈指一彈,明光迸射,落魂珠正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黃霧真人!
黃霧真人登時僵在了那裏,不能動彈。
陳義山順手将無雙齒劈下,将其斬做兩半!
石頭大仙發出一聲驚呼,顫抖着雙手,要丢飛蝗石,卻被陳義山一縱身迫近,手起齒落,“咔嚓”連聲,斬斷了雙臂!
複又往上一撩,自颌下,斜斜切掉了他半個腦袋。
冢中真人着急忙慌的祭出血棺,剛打開那棺材蓋,便被陳義山捏住了後頸,順手拍了泥丸宮,提起來一丢,便扔進了棺材裏。
陳義山又飛腳一踢,爲其“蓋棺論定”!
“呃啊啊啊!!!”
凄厲可怖的慘叫聲中,冢中真人被他自己的寶貝化成了膿水,變成了養棺的死氣。
“呱呱呱~~~”
孤鹜子也再次放出了他的黑羽鐵嘴鴨,如黑色的浪潮,自天際湧動起來,朝着陳義山嘯聚而去。
陳義山一閃身,落在血棺之上,擡手揭開棺材蓋,然後又掠到一旁,任憑那棺材裏血色的死氣沖天而起,然後咕嘟嘟漫溢。
沖在最前面的數百隻黑羽鐵嘴鴨,被血色的死氣一沖,便盡數落入了棺材裏。
孤鹜子大驚,急忙招他的鴨鴨們回去,剛收進口袋裏,陳義山卻長臂一探,喝道:“你過來吧!”
攝空仙術施展到極緻,孤鹜子被他淩空攝去,驚呼聲中,陳義山一手奪了他的口袋,一手拍碎了他的氣海,然後也将他丢進了棺材裏。
他沒有給坤元洞主、丹陽真人和天霄子大展身手的機會。
滿場,都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美美的收下鐵嘴鴨袋和血棺,陳義山冷笑着環顧四周。
至此,場中與他爲敵的,隻剩下五芝大仙和青狸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