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紫追趕洛神娘娘和陳義山,自然是一瞬而至,還沒使出全力,便趕在了洛神娘娘的前頭,回身一攔,喝道:“洛神,放開我師父!”
洛神娘娘吃了一驚,秀眉蹙起,暗忖道:“真是好快!”
但她嘴上卻冷冷說道:“小丫頭,别讓本宮當着你師父的面對你動手,到那時候,本宮落個欺負晚輩的惡名,你和你師父面上也不好看!”
騰紫輕蔑的一笑,反問道:“你打得着我麽?”
洛神娘娘愣住了,心想:“也是啊,這丫頭的速度太快了,打是打不着的,真個煩人……”
騰紫見洛神娘娘不語,便冷笑道:“你不放了我師父,我便跟你到天涯海角!我打不過你,你也挨不着我,我就煩你,煩死你!”
洛神娘娘啞然失笑,回顧陳義山道:“臭小子,你說你都是從哪裏收來的古怪弟子啊,一個個,天賦異禀,都有些難纏的手段,還全都是不知變通的死心眼子!”
陳義山說道:“阿紫,算了,别追了,洛洛是不會把我給怎麽樣的。”
騰紫一怔,心中不悅,說道:“師父,你願意跟她走,被她囚禁在洛神府嗎?
你要是願意,弟子就不追了。”
陳義山的右手腕子仍然被洛神娘娘捏着,掙紮不開,左手卻擡了起來,揪下一根頭發,丢在空中,飄向騰紫,他說道:“小蜂後那妖女心性頑劣歹毒,不可縱放!爲師早料到她會出幺蛾子,所以預先在她身上留了我的頭發,她逃是逃不掉的。
你就讓這根頭發帶路,與無垢道長、孫伯行一起,去把那妖女抓回來,然後回颍川向爲師複命。”
騰紫郁郁道:“你還沒說你到底願不願意被洛神抓走囚禁呢!”
陳義山笑道:“我倆是鬧着玩的,不用擔心。
等你回到颍川的時候,爲師必定是在家中等着你的。”
騰紫聞言,這才接了頭發,說道:“好,你可别騙我。”
陳義山道:“爲師什麽時候騙過你?”
洛神娘娘愠道:“走吧!”
當下扯着陳義山繼續北行。
騰紫則停在了那裏,望着洛神娘娘和陳義山的身影消失在漫漫空中,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洛神娘娘一邊飛行,一邊質問陳義山道:“臭小子,你跟這個丫頭片子之間到底有什麽貓膩?
!”
陳義山道:“什麽貓膩不貓膩的,我是她師父,她是我弟子啊。”
“少騙我!”
洛神娘娘呵斥道:“沒有那麽簡單!她看你含情脈脈,說起話來含怨帶嗔,小女兒情态盡顯無遺!說實話,你是不是碰過人家?”
陳義山道:“什麽碰過不碰過的?”
“别裝傻!”
洛神娘娘道:“碰過的意思就是,做了雲雨之事!”
陳義山老臉一紅,說道:“沒有。”
洛神娘娘看着他滿臉忸怩尴尬的神情,便笑了起來,說道:“臭小子,在我面上還撒謊?
做過便做過,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又不是那種小性之人。
你跟白芷那魔女連孩子都生了,我在乎嗎?”
陳義山歎了口氣,說道:“好吧,确實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但事出有因,我也是受害者,都怪——”
“啪!”
陳義山話還沒有說完,洛神娘娘掄起巴掌,賞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那響聲,把天上的雲彩都震開了。
陳義山腦瓜裏“嗡嗡”亂響,驚怒交加,道:“你幹什麽打我?
!”
洛神娘娘罵道:“你不要臉!自己的弟子都不放過!”
陳義山道:“你不是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嗎?
!”
“啪!”
洛神娘娘又給了他一巴掌。
陳義山幾乎暈厥過去,大怒道:“這次又爲什麽打?
!”
洛神娘娘道:“打你是個蠢貨!我說沒什麽大不了,你就信了?
呸!娜迦說的不錯,你就是個臭男人!你髒了!回到洛水,我非得讓金童子把你裏裏外外都洗上十遍、百遍不可!”
陳義山又是害怕又是生氣又是後悔,道:“以後再也不跟你說實話了!”
“啪!”
第三巴掌收到了。
陳義山的臉腫的多麽高,說話都不利索了:“這次又是爲什麽?”
洛神娘娘道:“不對我說實話,就是這下場!”
陳義山欲哭無淚道:“我是說以後啊!”
洛神娘娘道:“我也是打個樣。”
陳義山氣道:“你一點也不溫柔!”
洛神娘娘笑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惹了我,叫你一輩子都好不了。”
陳義山:“……”
洛神娘娘又問道:“那個丫頭是什麽出身?”
陳義山道:“吉光神馬。”
洛神娘娘又擡起了手,準備打陳義山,陳義山急道:“幹什麽?
!問問人家的出身也要打我?
!”
洛神娘娘“哼”了一聲,道:“我是嫌棄!你可真不挑啊,連馬都不放過!”
陳義山怒道:“吉光神馬算什麽?
我連龍都不放過!”
洛神娘娘聞言一怔,随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算了,這一巴掌先記下來,暫且不打。”
陳義山這才松了口氣,暗中腹诽道:“自己一身紅毛,還說人家是妖怪……”
隻聽洛神娘娘繼續問道:“你方才說你會在颍川家中等着那小丫頭片子。
幹什麽?
你要和她私奔啊?”
陳義山含糊其辭道:“不是,那怎麽可能?
我總是要回家的嘛。”
“呵呵~~~”
洛神娘娘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辦法,能從我的神府之中脫身?”
陳義山嘟囔道:“你囚禁我,本來就是不對,我當然要想辦法脫身。”
洛神娘娘道:“回到洛神府水晶宮,我就用奇門遁甲困着你,且看你怎麽出去!你的弟子們就算是來救,也沒有辦法!”
陳義山心中暗喜,忖道:“你用奇門遁甲也困不住我啦!”
嘴上卻抱怨道:“洛洛,也不必如此吧?”
洛神娘娘道:“對付你這樣的家夥,就該如此!”
陳義山小心翼翼的問道:“洛洛,那我要是能破了你的奇門遁甲神通呢?”
洛神娘娘道:“破了?
行啊,等我下次抓到你,就把你閹了,安排到我宮中做總管!”
陳義山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噤,心道:“這才是毒婦啊,娜迦都顯得有些可愛了……”
——
無垢道長和孫伯行飛奔良久才追到騰紫的身旁,但見她自己呆呆的憑虛禦空,凝滞不動,無垢道長和孫伯行對視了一眼,均覺奇怪,無垢道長問道:“騰師妹,沒有追上掌教仙師和洛神娘娘嗎?”
騰紫悶悶不樂的說道:“追是追上了,可是師父讓咱們不必管他。”
無垢道長點了點頭,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捋須說道:“貧仙之前就講過嘛,掌教仙師和洛神娘娘之間的事情,咱們不用去摻和的。
他們兩個,床頭打架床尾和,咱們犯得着跟着瞎操心嗎?”
騰紫忽然憤怒了起來,瞪着無垢道長說道:“什麽床頭打架床尾和?
都怪你!”
無垢道長一愣,愕然道:“怎麽怪貧仙了?”
騰紫道:“如果不是你中了托薩堪的降頭術,師父也不會一直追他追到瀾滄水!如果不是追到瀾滄水,就遇不到娜迦公主,更遇不到洛神娘娘!師父也不會被擄走!”
無垢道長一時間竟無可辯駁,瞠目結舌的看向了孫伯行。
孫伯行卻有眼色,忙轉了話頭,問道:“騰師妹,你手裏拿的那根頭發是?”
騰紫其實腼腆,不愛與人争執,如今因爲兒女情長的煩惱,對無垢道長發了一通脾氣,惡語傷人之後,自己都覺得不妥,被孫伯行一問,想起了正事,更覺于心不安,當下呐呐說道:“這是師父給我的,說是能夠帶着咱們找到小蜂後。
師父吩咐了,讓咱們三個務必把小蜂後帶回颍川……”
孫伯行喜道:“那可太好了,正不知道該拿小蜂後怎麽辦呢!師父真有遠見!”
騰紫小心翼翼的看向無垢道長,紅着臉說道:“無垢宗主,真是對不住了,小妹方才不是有意要對你發脾氣的,其實,所有的事情都與你無關,要怪,也應該怪小蜂後……不,誰都不應該怪,隻應該怪我自己,就喜歡亂發脾氣。
你,你不要生氣,原諒我吧。”
無垢道長“哈哈”大笑道:“說哪裏話?
貧仙怎麽會生氣呢?
貧仙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好師妹,你說的是對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小蜂後!如果不是她搗鬼,咱們的事情早就辦妥了,何至于會惹來托薩堪,讓那惡神橫插一杠子,弄到如今這局面?
走吧,去抓那妖女出氣!”
“嗯!”
騰紫把手一松,那根頭發飄忽前行,又往熱雨林中去了。
無垢道長說道:“原來那妖女還在熱雨林裏啊!”
孫伯行冷笑道:“她必定是覺得,熱雨林是她的老巢,林深葉密地闊,便于隐藏行迹,咱們找不到她!”
無垢道長說:“走,抓住她,吓她一跳!”
當下,他們三個又回轉熱雨林而去。
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那瀾滄水裏“嘩”的波分浪開,躍出一道倩影,正是娜迦公主,她又換了一身裝扮,穿的如中土女子模樣,望着北方,喃喃說道:“颍川,好,我就追去颍川,非殺了陳義山那臭男人不可……”
言罷,她縱起一道遁光,風馳電掣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