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螭忽然在旁邊說道:“師父,如果你自己就有四十斛先天之力,直接不就能打破這結界了嗎?
還用得着壓迫,再供他們兩個去吸收,還内外夾攻嗎?”
“不可如此!”
“使不得!”
金烏和月精一起大喊。
阿螭皺眉道:“怎麽就不行了?”
金烏苦笑道:“姑娘,我和老月現在虛弱不看,體内隻有些微的先天元炁,不比凡夫俗子強多少,如果陳兄從外面暴力攻擊結界,其中先天之力必然内放,隻怕不用及身,單憑餘波,就能把我們兩個給毀滅掉!”
月精說道:“滅的連渣渣都不剩!”
阿螭“哦”了一聲,低聲對陳義山說道:“師父,要不弄死他們得了,這樣,咱們既不用擔心他們出爾反爾,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被西王母所用,一了百了。”
陳義山還未吭聲,金烏便怒道:“小姑娘,怎麽心腸恁的狠毒!”
阿螭臉色稍稍一紅,嘀咕道:“這你都能聽見?”
月精說道:“陳兄,弄死我們兩個事小,可我們兩個是最後的太陽神和太陰神了!我們死了之後,日無菁,月無華,将徹底淪爲兩個沒有靈魂的大球!”
阿螭說道:“那也沒什麽,隻要還是日出月落,能給天地帶來光和熱也就罷了。”
金烏急道:“陳兄,可不能如此啊!”
月精也道:“陳兄,我們兩個以後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啊!對付西王母,一定能用得着我和老日!”
陳義山想了想,笑道:“放心吧,說了要救你們脫困,那就一定救,我這弟子喜好開玩笑而已。”
金烏和月精這才松了一口氣。
陳義山說道:“不過,未曆大險,何以安身立命?
我看,就用第二種法子吧。”
金烏和月精面面相觑,齊聲說道:“風險委實太大,還請陳兄三思!”
陳義山沉吟道:“第一種法子實現起來,很有些棘手。
其一,我也修煉了先天神道,根本進不去這結界,如何能給你們灌注先天元炁?
我這弟子雖然沒有修煉先天神道,或許能夠進去結界,但是她又不會操縱先天元炁,無法給你們灌注;其次,用第一種法子,隻怕厚此薄彼,如果我把四十斛先天元炁給了金烏兄,那月精兄未免會心中有所芥蒂。
如果我給了月精兄,金烏兄未免又會覺得我心有偏袒。
所以,我也很難辦啊!如果你們兩個能快速做個決斷,也行,可是你們做得出來嗎?”
金烏連忙對月精說道:“老月,這一次就聽我的吧!”
月精道:“還是聽我的吧!”
“呵呵~~~”
陳義山笑道:“你看,兩位依舊是争執不下嘛。
其實,你們心中各有打算,我便明說了吧——如果給金烏兄四十斛,待結界破除,鎖鎮消失,金烏兄的功力不但能夠完全恢複,還遠勝于從前巅峰時期,至少四倍!而月精兄呢,也隻不過比凡夫俗子強了一些罷了,想要也得四十斛先天之力,又往哪裏弄去?
反之,給了月精兄,金烏兄也會如此作想。
畢竟,你們誰都不肯吃虧罷了。”
金烏和月精默默無言,他們心中确實是這樣想的。
但陳義山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打算?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明說,那就是——給了你們四十斛,那我還能控制住你們嗎?
最吃虧的反而是他。
所以,甯冒奇險,也不能讓事情變得完全不可控制!
陳義山說道:“第二種法子雖然風險頗大,可是對于咱們來說,性命還是無憂的,而且,一旦脫困,你們兩位都能恢複到原來的巅峰狀态,于大家而言,都是公平的。
兩位考慮考慮,做個決斷吧。”
金烏和月精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不用考慮了,陳兄言之有理,一切都聽陳兄的安排!”
陳義山說了聲:“好!”
扭頭囑咐阿螭道:“阿螭,你先出去避一避。”
阿螭一愣,搖頭道:“我要跟師父在一起。”
陳義山說道:“金烏和月精方才所言你也聽到了,八十斛先天元炁之力,着實是非同小可!一旦閃爆,殺傷力無窮!爲師與他們兩個都有元炁護體,足夠自保,你卻不行!所以還是快些出去吧,到了山口之外,傳香給我報個平安。”
阿螭猶豫了片刻,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其實是無用的,不過是給陳義山增加累贅罷了,當即點了點頭,說道:“弟子遵命,請師父千萬保重。”
陳義山颔首道:“嗯~~~~去吧。”
阿螭急速拔升,直奔山口外騰去。
不一時,她飛出山口,然後施展神谕術,傳香告知陳義山,報了平安。
陳義山心中安定,抖擻精神,說道:“我們開始吧,也請兩位做好吸收先天元炁的準備。”
金烏和月精激動的渾身顫抖,齊聲說道:“萬事俱備,隻等着陳兄動手!”
陳義山附身向下,雙掌往結界上一按,盡調體内元炁,奮力往下壓迫!
“砰!”
一聲響,陳義山被彈了出去,整個人都嵌入到了山壁之中,眼前發黑,頭昏腦漲。
金烏:“……”
月精:“……”
好半天,陳義山才從山壁中掙脫出來,搖搖晃晃,又慢慢飛落下去,尴尬道:“壓不動啊。”
金烏說道:“陳兄,看來你體内的先天元炁大約也在十來斛左右,怎麽可能壓迫得了這結界?”
月精也很郁悶,埋怨道:“陳兄,你就這點先天元炁,還怎麽救我們倆?
剛才讨論二十斛、三十斛、四十斛、八十斛的時候,你眼睛眨都不眨,我們還以爲你有呢,誰成想,白激動一場。”
陳義山歎了口氣,說道:“沒辦法,隻好臨陣磨槍了,我現在提升一下功力吧。”
金烏絕望的往巨岩上一躺,說道:“老月,還是睡吧,咱們倆被他戲弄了。”
月精也破口大罵道:“陳義山,挑逗兩個被困這麽多年的可憐蟲,很有趣麽?
!現在提升功力,虧你說得出來!我且看你個混賬怎麽提升,你個無恥——哎?
!陳兄,手裏拿的是啥?
看起來好精緻的樣子。”
金烏聽着月精正罵的起勁兒,忽然改了口風,連忙也又爬了起來仰面觀瞧。
但見陳義山左手上捧着一個半尺高的玉瓶,拔掉塞子,橫在胸前,右掌橫亘在瓶口之上,掌心朝下,一縷縷先天元炁竟從那瓶中升騰出來,自陳義山五根指頭上的少商穴、少沖穴、中沖穴、關沖穴、商陽穴進入體内。
陳義山雲淡風輕的說道:“月精兄,接着罵呗。”
“啊?
那個,哈!”
月精撓了撓頭,讪笑一聲,說道:“方才是覺得氣氛沉重,所以小神就故意開個玩笑,逗個悶子,咳咳~~~老日,難道不好笑嗎?”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金烏連忙捧場,心中卻暗罵道:“老月就是個蠢貨!”
陳義山沒有再理會他們,而是專心緻志的吸取七彩天石碎屑裏的先天元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