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螭的揶揄,徐富也不掩飾,點了點頭,說道:“确實如此。
在小老兒看來,不管神道教與東海龍宮相争,誰勝誰敗?
神道教總是會折損許多好手的,那便與我們父子有利。
于是,我們父子八人趁着高天原上無人看守,便悄然上來,暗中蟄伏,隻等他們回來,好以逸待勞,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哪怕不能畢其功于一役,但殺他們個人仰馬翻,滅他們個元氣大傷,也是有可能的。”
陳義山颔首道:“所以,你們父子八人是都藏在了灰土之下嗎?”
徐富答道:“恩公所說不錯,我們父子八人都在那土下藏着,後來窺見恩公與大日女尊同行,便誤以爲恩公是神道教的幫手,這才引出了後面的誤會。”
陳義山又問道:“你們也都精通土遁神通?”
徐富稍稍有些得意,笑道:“不能說是精通,略知道些皮毛罷了。”
秦一郎卻狐疑道:“恩公說個‘也’字,難道恩公也會此道?”
陳義山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能地行,所以知道這個遁術學起來并不容易,你們父子八人是自行悟出來的嗎?”
徐富搖頭道:“恩公也太高看我們父子了,若能自行悟出土遁神通,那我們早殺上高天原了!說來也是幸運,這神通本事,是我們父子在機緣巧合之下,從一個先天大神那裏學來的。”
陳義山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徐祖所說的先天大神,莫不是垕土娘娘?”
徐富吃了一驚,愕然道:“恩公怎麽又知道了?”
陳義山笑道:“先天大神中,精通土遁神通的,除了垕土娘娘之外,還能有誰?
你們父子果然是幸運,居然能遇到她,還蒙她傳授本事!敢問,尊父子是在哪裏遇到垕土娘娘的?
她已經逃出盤古鎖鎮嗎?”
徐富搖了搖頭,說道:“不然,垕土娘娘還在鎖鎮之中,但能說話而已,行動上尚不自由。”
陳義山又問了一句:“娘娘如今在哪裏?
方便告知陳某嗎?”
徐富躊躇道:“恩公請恕罪,小老兒曾經答應過垕土娘娘,不将她的下落告知旁誰,也曾承諾過,收集七彩天石的碎屑,提煉先天元炁,然後幫她脫離苦海。
如此這般,娘娘才肯傳授神通的。
小老兒現在若是說出她的下落,便是違背當初的諾言,成了沒有信義的小人。”
陳義山說道:“其實,我與你是一樣的目的。
我打聽垕土娘娘的下落,絕不是爲了害她,而是爲了救她。”
徐富詫異道:“此話怎講?
誰要害她?
爲什麽說救她?”
陳義山幽幽說道:“你們身在扶桑島國,蟄伏複仇,尚且不知道天下之變,愈演愈烈!如今,已有不少先天大神逃脫了盤古鎖鎮,如東王公、西王母、金神蓐收等等。
東王公也倒罷了,他是個良善之神,與陳某也是生死至交,不會爲禍世間。
但西王母和蓐收,可都是窮兇極惡,惡貫滿盈之徒!他們四處殺掠,無惡不作,意圖颠覆當今神界,重新執掌天下,恢複他們昔日的榮光!西王母也在到處尋找先天大神的下落,好爲她所用!如果不能爲她所用,她便會下殺手,奪元炁!此前,被她籠絡到身旁的先天大神便有猰貐、封豚等,她還勾結戰部魔衆,險些将中土大神一網打盡!好在猰貐已死,封豚被我降服,做了我的弟子,戰部魔衆也被我聯手衆神、衆聖攻滅了。”
徐富聞言,與七個兒子面面相觑,盡皆大驚失色。
徐富說道:“戰部魔衆居然已經覆滅了?
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父子八個蟄伏不出,外面已天翻地覆!”
秦一郎道:“恩公真是經天緯地,叫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陳義山擺了擺手,說道:“所以,現如今的情勢就是,如果讓西王母找到垕土娘娘的下落,那就危險了。
垕土娘娘要麽答應與西王母沆瀣一氣,要麽就會被西王母給殺掉!這也是我來高天原的初衷,因爲,據我猜測,高天原上可能會有太陽神金烏和太陰神月精的下落。
我是要趕在西王母前頭,把那些被鎖鎮的先天大神争取到正義的一側啊!”
徐富一愣,說道:“恩公在找太陽神金烏和月陰神月精?
可他們不在高天原上啊。”
陳義山驚喜交加,道:“這麽說的話,你還知道他們的下落?
!”
徐富點了點頭,說道:“小老兒是見過他們的,而且與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
陳義山大喜道:“徐祖,你的經曆可真是令人稱奇!金烏和月精的狀況如何?
他們又身處何方?
也不能相告嗎?”
徐富說:“小老兒與他們并無什麽約定和承諾,自當明白告知恩公——他們就在富嶽山中。”
陳義山愕然道:“富嶽山?”
“是的。”
徐富解釋道:“富樂山是一座火山,内中是空的。
當年,小老兒和這七個犬子從高天原上逃走的時候,爲了躲避伊邪夫婦的追殺,便逃往了富樂山中,從火山口跳了進去。
結果,就是在那裏,小老兒遇到了金烏和月精。
他們是被鎖鎮着的,隻能勉強說話而已。
我們父子八人在山中蟄伏了很長一段時間,直等到身體漸漸複原之後,就離開了。
自此,我們沒有再回去過。
所以,金烏和月精的現況如何,小老兒也不敢确定。”
陳義山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後來搜尋你們的下落,也找到了富嶽山,而且必定也下了火山口,也發現了金烏和月精,再後來,伊邪那美便與他們兩個産生了奸情。”
徐富大爲愕然,罵道:“那個賤人跟金烏和月精還有瓜葛?”
陳義山冷笑道:“要麽我爲什麽會将她視爲天大的禍害,必欲除之而後快呢?”
徐富連連點頭,說道:“至今回想他們夫婦的所作所爲,小老兒依舊是心有餘悸啊。”
阿螭忍不住問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願意将垕土娘娘的下落告訴我師父嗎?”
徐富沉吟了片刻,說道:“恩公如果一定想知道,那,那小老兒就算是擔着不義無信的惡名,也要說出來。
畢竟,恩公絕不會加害垕土娘娘。”
陳義山聽他這麽說,哪裏還好意思再問,當即說道:“我确實是爲了保護她,而不會去害她。
但是,徐祖也确實有難言之隐。
我生性不好勉強人,尤其你我還是朋友,豈能讓朋友背負小人惡名?
所以徐祖還是不要說了,我甯願自己去找。”
徐福感激的看了陳義山一眼,說道:“恩公如此厚待小老兒,小老兒感佩之至!恩公如果相信小老兒,不妨再等些時候,待小老兒回去求見垕土娘娘,親自對她說明利害。
娘娘如果願意讓小老兒把她的行蹤透露給恩公,那小老兒就回來面見恩公;如果娘娘知道利害關系之後,仍然是不願意透露行蹤,那就随她去吧,被西王母找到,也屬天意。
恩公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