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螭飛身飄落,陳義山便對徐富介紹道:“她是東海龍宮的長公主,也是我的弟子,叫做阿螭。”
徐富拱手道:“長公主,有禮了。”
阿螭一臉忿恚的表情,喝道:“老頭,誰跟你有禮了?
!我師父心慈手軟,寬宏大量,縱然被你們偷襲,也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我卻記仇!我的法寶爛銀環被你的破磚頭打碎了,你說,怎麽賠償吧?
!”
徐富老臉一紅,十分尴尬,讪笑道:“這,這确實是小老兒的過錯。
當時,我們暗中瞧見你們跟大日女尊待在一起,還以爲你們和神道教是一夥的,所以,就冒冒失失的動手了。
實在是沒想到——”
阿螭氣沖沖的打斷了他的話頭,斥責道:“誰要聽你說這些沒用的話?
!趕緊賠我法寶!”
徐富“咳咳”兩聲,瞥了陳義山一眼,陳義山隻當沒看見。
阿螭說道:“看我師父也沒用,我師父給你說好話也沒用!”
陳義山便道:“阿螭,要不算了吧?”
阿螭道:“師父,你還真替他說好話啊,要不,你賠我?”
陳義山便伸手摸索乾坤袋,嘀咕道:“行,那爲師替徐祖賠你吧,讓爲師看看,賠你什麽寶貝好……”
阿螭便冷笑道:“徐祖,你好意思嗎?”
徐富羞愧難當,連忙說道:“上仙,怎好讓你賠?
你要是賠了,那小老兒的這張臉,真是沒地方擱置了。
公主,老朽也身無長物,修煉千餘年,隻有這兩塊天石傍身,既然是它們打碎了你的寶貝,那老朽就送一塊給你,你看可好?”
阿螭說:“那你倒是給啊。”
徐富點點頭,在掌中反複摩挲那兩塊七彩天石,是真心不舍得送出去,嘴裏還嘀咕道:“小老兒撿了一千多年的破爛,搜集了不知道多少七彩天石的碎屑,才打磨出了兩塊這麽大的……”
秦一郎說道:“父親,要不,讓孩兒把自己的神劍給這位公主做賠償吧。”
赢二郎說道:“父親,大哥,還是讓我賠吧。”
羽田三郎說道:“父親,大哥,二哥,還是讓我賠吧。”
波田四郎說道:“父親——”
阿螭怒道:“你們父子八個跟我這兒套娃呢?
!”
陳義山又是無語,又是好笑,心道:“再沒見過這麽吝啬的父子了,嘴裏一個個都說着賠,卻又都把寶貝攥的緊緊的,每一個舍得遞出來的。”
“我給,我給!”
徐富愁眉苦臉的把一塊七彩天石遞向阿螭。
阿螭伸手去拿,徐富又不松開,嘀咕道:“公主啊,這天石無堅不摧,又沉重無比,駕馭起來,可是很耗神力的。”
“知道!用得起!”
阿螭用力拽了一下,徐富兀自攥着,阿螭都氣笑了,當即施展出“擒龍術”的神通,喝一聲:“拿過來吧你!”
這才奪走了,把上面的魂力标識抹掉,放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裏,沖着陳義山笑靥如花。
賺大發了!
爛銀環被這七彩天石一擊即碎,兩個寶貝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啊!
徐富“啊”的一聲,心疼的捂着胸口,這刹那間,他仿佛又老了幾歲。
陳義山都看的于心不忍了,過去拍了拍徐富的肩頭,說道:“徐祖,跟我來。”
說着,陳義山當先往外走去。
阿螭跟了上去。
徐富和七個兒子也失魂落魄的亦步亦趨。
陳義山到了高天原上,重新騰空而起,再度施展攝空仙術,收集那些隐入灰土中的七彩天石碎屑。
這一次,沒有徐家父子的攪和,收集的相當順利。
徐家父子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陳義山施法,眼中都綻放出了羨慕至極的光彩。
碎屑彙聚過來,陳義山拿出半尺高的玉瓶,裝了整整三瓶!
徐富口水都流出來了,驚歎道:“上仙,你可真是讓小老兒開眼了!小老兒大浪淘沙似的搜集這些碎屑,一千多年的時間,都沒有上仙在這須臾之間找到的多。”
“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哂。”
陳義山謙虛了兩句,直接遞給徐富一瓶,說道:“初次見面,但覺與徐祖甚是投緣,陳某别無禮物相贈,就隻好拿着個送你了,還望徐祖不要嫌棄。”
徐富聞言狂喜,胡須、眉毛一起顫動,老臉漲得通紅,聲音都激動啞了:“真,真的?
!上仙不是在開玩笑?
!”
陳義山笑着點頭:“豈是玩笑?”
徐富說:“恩公滅掉神道教,爲徐家報了深仇大恨,小老兒還沒有禮物呈上以報恩德,反而要收恩公的禮,這怎麽說得過去呢?
!”
阿螭道:“師父,他要是不好意思收,那弟子——”
她話音未落,徐富連忙搶着說道:“但是,長者賜,不可辭!雖然受之有愧,但卻之不恭!”
說話間,他已經把玉瓶接了過來,死死攥着,生怕陳義山和阿螭再要回去似的。
阿螭甚是無語,陳義山也忍不住莞爾。
七個兒子都圍了上來,秦一郎說道:“父親,這七彩天石的碎屑沉重的很,還是讓孩兒替你老人家拿着吧,被再閃着手了。”
赢二郎說道:“大哥說的對,但是大哥也上年紀了,所以還是讓孩兒拿着吧。”
羽田三郎說道:“大哥和二哥說的都對,但是二哥也上年紀了,所以——”
“滾蛋!”
徐富紅着眼睛罵道:“老子還沒有死呢,就想着來争奪遺産了?
!你們那七把神劍,不都是老子用七彩天石的碎屑給你們打造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知道貪婪!貪婪能有什麽好處?
!咹?
!貪婪能有什麽好處?
!都給老子滾一邊站着去,好好反思!”
七個兒子被罵的狗血淋頭,一個個,晦氣着臉,站到旁邊去了。
徐富又沖陳義山讪笑道:“孩子們不成器,讓恩公見笑了。”
陳義山嘴上說着:“哪裏哪裏,你們一家八口真是父慈子孝,讓人肅然起敬,佩服佩服。”
徐富說道:“過獎,過獎。”
陳義山道:“咱們還回天之神宮叙話可好?
陳某還有些事情,想向尊父子請教。”
徐富連忙說道:“恩公請!”
回頭罵幾個兒子道:“你們幾個混賬也跟來吧,恩公有話要問!”
于是衆人又朝神宮走去。
途中,秦一郎說道:“恩公隻怕不知道,這天之神宮還是家父建造的呢,原本就是我們徐家的産業。”
陳義山說道:“是嗎?”
徐富笑道:“是小老兒建造的不假,不過,小老兒在高天原上做主人的時候,所建造的神宮還沒有如此大的規模。
伊邪納岐、伊邪那美夫婦兩個上來之後,把我們父子八人擊敗趕走,鸠占鵲巢,又把神宮擴建了一番,這才有了眼下的模樣。”
陳義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衆人入得宮裏,讓了陳義山坐在主位上,阿螭和徐富一左一右,陪在兩側,七小祖都坐在下頭。
徐富說道:“恩公有什麽想問的,但說無妨,小老兒與七個犬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