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南星和弟子們目瞪口呆的時候,月夜見倒是沒有閑着。
他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又或者是早已知道大日女尊會來這麽一招,因此是一點也不驚訝,更沒有耽誤出手!
他一個飛身上前,伸手在陳義山背後的空地上一按,陳義山剛從劇烈的視覺和欲火沖擊中緩過神來,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仙軀便驟然發緊,繼而不能動彈了!
直到這個時候,陳義山才算是弄明白了,先前月夜見跟葉南星打鬥的時候,不住的往葉南星背後翻按,究竟是在按什麽——
他是在按影子!
隻是因爲自己的隐身衣上被噴染了一片血迹,便由仙殿裏的火光照出了一點模糊的殘影!
就這點殘影,被月夜見一按,陳義山整個仙軀都被束縛住了!
那感覺,仿佛是中了釘魂術,效果,出奇的相似!
任憑陳義山奮力掙紮,身子卻紋絲不動!
“嘿嘿~~~跑啊,你不是跑的挺快的嘛!”
月夜見揶揄着,将八咫鏡對準了陳義山,手上捏訣,嘴裏念咒,随着一聲:“月讀!夢幻泡影!”
陳義山的身體一下子虛脫了,氣海變得空蕩蕩,爐鼎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甚至連站都站不住了,他晃悠悠,癱坐在了地上。
大日女尊挺着白的耀眼的豐腴之軀,滿臉驕傲,得意洋洋的說道:“陳大仙,我方才就說過,你會對我們神道教的第五樣寶貝感興趣的,我的身體就是第五寶!怎麽樣?
這身段稱得上是至寶吧?”
也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因爲被按住了影子,又或者是被月讀神通所傷,此時的陳義山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然,他必定會開口大罵大日女尊一番。
還神道教“三貴子”之首呢,用的都是什麽下三濫的招數啊!
殺敵一千,自損清白?
白芷啊,爲夫可不是故意要看的,如果能逃走的話,一定洗八百遍眼睛……
直到此時,葉南星才算是反應了過來,“呸”的啐了一口,面紅耳赤着,羞怒交加,呵斥道:“大日女尊,把你的衣服穿上!像什麽樣子?
!簡直亂來!”
阿芙、阿菩、卡曼尼等一群女弟子也都趕緊轉過了臉去,紛紛低聲罵道:“她可真不要臉!”
也有豔羨的:“真白,真大,真圓啊。”
大日女尊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難爲情的,手持繪扇,輕輕一揮,那脫落在地上,裂成兩半的袍子和長袴登時飛起,重新裹住了她的身子。
“嘻~~”
她沖着葉南星笑了起來,說道:“我明白了,葉掌教你是喜歡陳大仙啊,吃我的醋了。”
葉南星“哼”了一聲,道:“如果早知道你用的是這種見不得人的招數,我便不請你幫忙了!”
“怎麽見不得人了?”
大日女尊不屑道:“誰醜誰才見不得人呢,我這麽好看,憑什麽見不得人?”
葉南星道:“下流!”
大日女尊道:“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有我這一招,陳義山也不會被生擒。
現如今,他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盡可以爲所欲爲咯!”
說完,大日女尊忽然朝着陳義山走了過去。
葉南星吃了一驚,喝道:“你幹什麽?
還準備再來一次麽?
!”
大日女尊“嘁”了一聲,道:“小氣樣子,我也嫌冷的好嘛!我就是想看看,這位陳大仙到底是憑什麽隐身的。”
她拿繪扇一挑,脫掉了陳義山的隐身衣,陳義山整個人便徹底顯現在衆人面前。
大日女尊拎起隐身衣打量了幾眼,雙眼放光,驚歎道:“原來他之所以能夠隐身,是靠這件寶貝啊!葉掌教,這件袍子就歸我了,當做是我們神道教幫你擒住陳義山的謝禮,如何?”
“放下!”
葉南星冷冷說道:“我們有約在先,你們幫我對付麻衣仙派,我幫你們對付東海龍宮,仙派之寶歸我,龍宮之物歸你們,各取所需,各不相欠。
所以,這麻衣仙派的東西,你一樣都不許拿!尤其是跟陳義山相關的,連頭發絲都不準你帶走一根!”
大日女尊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葉掌教可真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啊。”
“哼哼~~~”葉南星冷笑道:“不錯,我這人最記仇了!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得罪我!陳義山就是因爲得罪了我,才落得這般下場!”
“明白,建布都神不過是調戲你了幾句,就被你追着殺到扶桑去,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不過,也虧得他做引子,不然,咱們兩家如何能認識,又如何能聯手呢?”
大日女尊一邊說話,一邊慢慢俯下了身子,眼裏明光流轉,盯着陳義山的臉端詳了許久,“啧啧”歎道:“真是好看!真是俊俏!真是風流!真是,讓人家想要。”
她一連誇贊了好多句,然後扭頭問葉南星道:“葉掌教,你最終是要殺掉陳義山的嗎?”
葉南星皺眉道:“怎麽了?
我如何處置陳義山,與你不相幹,你如何處置顯仁太子,我也不管。”
大日女尊道:“這等美色,非要殺掉的話,着實是可惜。”
月夜見也湊近了陳義山看,連連贊歎道:“這美男子,這小白臉,那話怎麽說的?
真是我見猶憐!”
陳義山羞辱的幾乎暈厥過去!
大日女尊央求道:“葉掌教,能否在殺他之前,把他賞給我,歡樂幾天?
我保證不會讓他死掉,最終,仍由你親手結果他的性命。”
月夜見急道:“我也想要!”
陳義山:“……”
葉南星罵道:“做你們的千秋大夢去吧!惡心!想哕!嘔!起開!”
葉南星煩躁的不行,上前一把推開大日女尊和月夜見尊,道:“他是我的,誰也不許染指!”
大日女尊歎息道:“算了,退而求其次吧,那個顯仁太子長得也挺俊俏,雖然比不上這個姓陳的,可也算得上是上品男色。”
月夜見點頭附和道:“是啊。”
(此時此刻,困在八岐大蛇肚子裏的阿虬忽然打了個寒噤,嘀咕道:“爲什麽會覺得惡寒不已?”
)
葉南星也俯下了身子,亮着一雙剪水秋眸,盯着陳義山,神情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怨非怨,幽幽說道:“你到底還是落到我的手裏了……”
陳義山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提力,說道:“葉南星,我後悔了。”
葉南星目光一閃,多了些期待之色:“你後悔什麽?”
陳義山道:“我後悔當初不該縱放你,而是應該廢了你的道行!那樣,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呵呵~~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葉南星冷笑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明明都要死了,卻還要顧及你那點可憐的自尊!我把你從我的劍上推下去,你甯願被摔死,也不肯求饒!你在老祖洞裏被妖毒侵蝕,生不如死也咬牙死挺,不肯對我說一句軟話!現在,你又落入我的手裏,卻還是這樣,一臉神氣,一臉驕傲,一臉倔強,一臉的不識好歹!你是階下囚了,還神氣什麽!?
驕傲什麽!?”
“你不懂,你永遠都不會懂。”
陳義山歎息道:“你太自私了,太偏執了。
如果不改,便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究竟爲了什麽而神氣,爲了什麽而驕傲,爲了什麽而倔強!我的底氣在哪裏,是什麽,你也永遠不可能看得到!”
葉南星怒道:“你已經不是我師父了,就少來說教我吧!你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我的見聞閱曆比你多得多!”
陳義山冷笑道:“你雖然一百多歲了,可是有一百多年的時間,都是在坐井觀天,虛度光陰,枉費歲月,而沒有體察人情,洞明世事。”
葉南星道:“是麽?
你把我說的如此不堪,卻還是被我捉住了!你不是說感情勉強不得嗎?
我這一次就非要勉強你!我給你下藥,你都不肯碰我,這一次,我就非要碰你!你該如何守住你的驕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