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怔了片刻,總算是稍稍冷靜了一些,不再掙紮着往奇門裏面沖了,隻是啐了好幾口,罵罵咧咧道:“那厮也忒下流!欺我太甚!”
蓐收道:“所以,他說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西王母大怒,罵道:“你想嘗嘗鴻蒙神簪的刺骨之痛麽!?”
蓐收笑道:“呵呵~~不是真的,你惱什麽?
明知道他們是在編排你,就是爲了激怒你,诓你進去,你還偏偏要上當。
虧你還是以城府深刻,心機深沉著稱呢。”
西王母恨恨不語,心道:“那是沒有如此編排你!”
耳聽着南嶽神君兀自在裏面添油加醋的訴述自己的愛恨情仇二三事,西王母幾乎咬碎了牙齒!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南嶽神君留到最後再殺!而且還要對他用盡各種殘酷的折磨手段!尤其是要把他的舌頭給拔出來,一點點都碎割了,碾成粉末!
她心裏出着氣,忽然覺得脖子癢癢的,後背也有點異樣,一怔之後,陡然警覺蓐收還抱着自己,摟着腰呢,便氣急敗壞的喝道:“蓐收,你還不放手!?”
蓐收也是一愣,連忙松開了手,回顧無患,讪讪說道:“你怎麽也不勸勸西王母?”
無患目光一閃,陰測測的道:“心如死灰,還等着你們來勸我呢!”
蓐收知道無患是因爲戰部魔衆的高層盡喪而痛恨不已,心裏倒是幸災樂禍,忍着笑說道:“西王母,你也别偷聽他們說話了,耳不聞,心不煩。”
西王母道:“不用你教!”
當即聚斂神光,加厚奇門,隔絕了内音,真個是不再聽了。
蓐收百無聊賴,問道:“咱們就這麽幹等着?
真要跟他們耗個一年半載嗎?
西王母,難不成你這奇門遁甲真不能直接吸收他們的香火願力?”
西王母不耐煩的說道:“我先前就已經明白告訴過你們了,用先天元炁所設的奇門遁甲,隻能吸收先天元炁!你們沒看陳義山何等奸猾,從頭到尾就沒有用過神通,連落魂珠、力杖、大羿神箭等先天至寶都沒有祭用嗎?”
蓐收“哦”了一聲,道:“所以,猰貐死了,你其實也不怎麽虧損吧。”
西王母愣了片刻,幽幽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還有一片魂魄在他體内,因爲他慘死,身魂俱滅,我那片魂魄也收不回來了,這不算損失麽?
!”
“呵呵~~”
蓐收冷笑道:“死道友不死貧道嘛,你西王母豈能是做賠本買賣的人?
丢了一片魂魄是不假,可是猰貐的先天元炁,已經盡被你所得了吧?”
西王母目光閃爍,把臉扭到一旁,淡淡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非是我不救他,而是不能爲也,你們沒看見那些飛蟲,不曉得厲害!”
蓐收忽然怒發沖冠,大聲說道:“可是你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救我!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也險些死在陳義山他們手裏頭!直到我沖向奇門,你才拉我出去!西王母,你是不是也存了讓我死,好吸收我先天元炁的心?
!”
“嘻~~嘿!”
西王母猛回頭,獰笑道:“怎麽,蓐收你這是要跟我鬧内讧?
!”
“呵呵~~”蓐收皮笑肉不笑道:“我怎麽敢呢?
我還怕你用鴻蒙神簪紮我呢!”
西王母“哼”了一聲,道:“我如果真不想救你的話,哪怕是你沖到了奇門,我也不會拉你那一把!你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對死了的猰貐來說,可是不大公平!”
“不錯!”
無患冷冷說道:“不但對猰貐不公平,對大焱、從革、曲直以及我的魔尊、魔頭、魔主們也不公平!如果不是你蓐收引來禍水,他們怎麽會死的那麽慘!?
連本君,也損失了一樣魔道至寶!”
蓐收怪叫道:“哎嘿?
你們現在一起針對我了?
!無患,你莫要忘了,咱們可都是給西王母出力的!她是掌總的,設局的,不救你們,你怪得了我?
!我那時候是在逃命啊,如何管得了東南西北?
!說我引去禍水給你們,我還想問呢,爲什麽我與西王母、猰貐全被圍攻,你們魔衆卻逍遙自在,置身事外?
!”
西王母呵斥道:“好了!吵鬧什麽?
!無患,你也不必煩惱!等殺光這批神祇之後,偌大神州,無邊樂土,芸芸衆生,随你流連,難道你還怕你的魔道勢力不能壯大嗎?
眼前這點損失又算得了什麽?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要看長遠!”
“嘻~~”無患冷笑道:“看長遠?
沒得眼前,何來長遠?
我就怕現在這場局勢,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西王母信心滿滿道:“把你的擔憂放進肚子裏去吧,奇門遁甲是我最後的底牌,這計劃我已推演過無數次,哪怕是之前的種種大招都不管用,這奇門遁甲也足夠了。”
無患譏諷道:“你之前也都是這麽說的,隻是可惜啊,金鋼封禁被破了,怨戾之氣被吸收了,痘毒被解了,弱水澆灌反流了,挑撥離間又不成,可謂是次次偷雞不成,反蝕了無數把米!”
西王母羞得面紅耳赤,叫道:“如果他們能破奇門遁甲,我便把頭割給他們!”
無患陰陽怪氣道:“還是不要說過天話的好,隻怕很快又被打臉啊。”
西王母愈發忿恚,道:“我就這麽說了!除非是東王公複生,而且駕着八景神車,插着通天圭過來!哼哼~~他過得來麽!?”
西王母話音方落,忽有一道神光“咻”的掠過,驚起陣陣涼風,吹得西王母滿頭長發散亂,蓐收遍體生寒,無患魔氣迷離。
這二神一魔盡皆愕然。
眼見那團神光風馳電掣般掠入了奇門之中,不見了蹤影。
西王母這才呐呐問道:“你,你們方才有沒有看見什麽東西過去了?”
無患道:“看見了,是一團光,跟你們的先天神光很像。”
蓐收夢呓似的說道:“我隐約還看見了一輛大車漂移過去了,車上還站着一個男子,面目依稀還有點熟悉……”
西王母咽了口唾沫,臉頰抽搐着,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讪讪說道:“不,不會是東王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