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之時必忘形,忘形必遭厄,陳義山滿懷着破解了西王母陰謀的喜悅,還以爲轉身就能給她來個漂亮的反殺,卻哪曾想到,自己興沖沖一腳便踏進了人家給他推開的陷阱!
剛走了一步,便聽“唰唰唰唰”如洪起風湧,八扇奇門遞次而現,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天爲陽,化作白光,地爲陰,化作黑芒,陰陽相濟,十面遁迹!
陳義山見此情形,如夢方醒,冷汗瞬間流了一身,他戟指罵道:“西王母,你個老陰神不得好死!”
罵歸罵,還是要想辦法出去。
但願西王母施展的不是完整的奇門遁甲!
陳義山環視了一圈,目光鎖定“生門”,而後深吸一口氣,飛身奔去!
但隻是一瞬間,那“生門”忽的便幻化成了“死門”!
陳義山急忙轉身折返,斜刺裏又沖“開門”掠去,可是“開門”也在瞬間化作了“杜門”!
繼而“景門”化“驚門”,“休門”化“傷門”,陳義山暗呼一聲:“糟糕!是完整的奇門遁甲!”
他又抱着僥幸的心理,施展土遁神通,想要往地下鑽去,可是陰陽互轉,黑白颠倒,刹那間天翻地覆——地變成了天,天變成了地,陳義山被一陣白光擋住,土遁神通便無法施展,也隻好悻悻作罷。
他太了解奇門遁甲神通了,一氣化陰陽,陰陽開八門,千變萬化,天機無限!一旦陷入完整得局中,哪怕是精通此神通的人,也斷然出不去!
因爲,想要破解奇門的前提是須得知道施展神通者的演繹邏輯是什麽。
可八門的演繹邏輯實在是太多了,以最初的六十四種演變爲無窮種,一步錯,步步錯,根本無法破解!
西王母是九天玄女的師父,自己的奇門遁甲神通還是從九天玄女那裏學來的,單論這一點,自己還得叫西王母師祖奶奶呢!
跟師祖奶奶鬥法?
開什麽玩笑,他奶奶的!
陳義山暗忖道:“要不,召喚東王公過來救駕?”
若依着他内心深處的想法,是不大願意這麽快讓東王公還自己人情債的,畢竟,能讓一個先天大神的領袖級大能欠自己個大人情可不容易!如此用掉,未免浪費了。
隻可惜,時不我待啊,禅位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自己也不能困死在這局中啊。
于是,陳義山把手伸進了乾坤袋裏,去摸索東王公送給他的那顆替身牙,還沒有摸着,忽聽“嘿”的一聲冷笑,有扇奇門翻轉,陡然走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誰進來了?
!
陳義山吃了一驚,便不再拿牙,而是警惕的看向對方。
但見來者竟然是個豬頭人身的怪物,生的滿臉毛刺,嘴如血盆,獠牙如鈎,四肢卻如常人一般,大腹便便,坦胸露乳,一叢深藍色的護心毛像是在胸前插滿了鋼針!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濃郁的先天元炁籠罩着!
陳義山悚然動容,這又是一個先天神種?
!
那怪物漸漸走近了,在距離陳義山數丈開外的地方站住,然後瞪着一雙大大的雙眼皮豬睛,直勾勾的盯着陳義山看了一會兒,忽然啐了一口,罵道:“晦氣,遇到了個醜逼!”
陳義山:“……”
這位仁兄長成這副德性,居然還有臉罵别人是醜逼?
!
陳義山奔着與人結善緣的初心,拱手行了個禮,客客氣氣說道:“豬頭兄,陳某這廂有禮了。
你我都是被困在這——”
那怪物不等陳義山把話說完,聽見一個“豬”字的時候,便已經勃然大怒了,當即怒吼一聲,叫罵道:“該殺的蠢貨,叫誰豬頭呢?
!我乃大名鼎鼎的封豚是也!”
“封豚?”
陳義山一愣,道:“是與九嬰、鑿齒、修蛇、猰貐、大風齊名的那頭神豬嗎?”
封豚:“……”
陳義山又問道:“是嗎?”
封豚喝道:“是你媽的頭!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豬!我是先天大神封豚!”
陳義山覺得這家夥的腦瓜子隐約有點不大好使,雖然看起來兇狠,卻狠的透着傻氣,便有心收爲己用,于是笑道:“可是豚就是豬啊。”
封豚愣了片刻,反駁道:“你真是愚蠢啊!難道天狗也是狗嗎?”
陳義山點點頭,道:“是啊,難道野雞不是雞嗎?”
封豚怔住了:“野雞,雞?”
陳義山道:“算了,豬頭兄,思辨這種事情不是你擅長的。
我問你,你也是被西王母困住了嗎?”
“我弄死你先!”
那封豚被“豬頭兄”這三個字折磨的心态崩潰,咆哮着朝陳義山沖了過去!
陳義山急撚力杖,準備開打,但突然間意識到這是個圈套!
自己可是身處在奇門遁甲的局中,一旦調動神力,施展神通,那體内的先天元炁便會被吸收掉,然後歸西王母所有。
當初,自己就是這麽弄死魯陀羅尼的。
于是陳義山急忙施展化虹仙術,避了開來,那封豚一頭撲空,愣住了,看着一道長虹又變成了陳義山的樣子,愕然問道:“你這是什麽神通?”
陳義山搖頭道:“這可不是神通,而是仙術。
豬頭兄,咱們最好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我非弄死你不可!”
封豚又朝陳義山沖了過來,陳義山不敢動用神通,隻是仗着仙法躲避,那封豚因爲頭大肚子大,腿卻短,腳也小,因此身法不伶俐,閃轉騰挪速度不快,連沖了好幾次,卻連陳義山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震怒之下,封豚氣喘籲籲的站住了,也不再跑了,隻是惡狠狠的盯着陳義山,道:“我一定會吃了你的,你讓我歇會兒先!”
陳義山皺眉道:“你很喜歡吃人嗎?”
封豚道:“你少廢話!你手裏不是有根拐杖嗎?
爲什麽不跟我正面交鋒,隻顧着跑!還變來變去,卻隻會變一樣虹!還能有别的花樣嗎?
!”
陳義山搖頭道:“我不想跟你打架。”
封豚道:“爲什麽?”
陳義山道:“這是西王母的詭計,她就是要咱們在這局中自相殘殺,她好漁翁得利。”
封豚罵道:“放屁!我和西王母都是先天大神,是同種,是朋友!你算是什麽東西,也敢離間我們?
!”
陳義山苦笑了一聲,道:“沒有誰比我更了解先天神種了,也沒有誰比我更了解西王母了。
你可知道我手裏的這根木杖是誰的?”
封豚道:“蠢貨,當然是你的!”
陳義山:“……”
他咳嗽了一聲,道:“這是力神誇父與太陽神金烏相鬥時,渴死之後留下來的,被我路過撿到了。”
封豚一驚:“哎?
!誇父和金烏大戰的時候你在場?
你,你到底是誰?
!”
陳義山柔聲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我如果真用這根力杖打你,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聽我的話,平心靜氣,罷手言和,對你我都有好處,如果你能棄惡從善,從今以後追随在我身邊,我不介意收你做弟子。”
他一邊說,一邊緩步靠近封豚,然後伸手輕輕撫摸在封豚的額上,道:“乖,聽話。”
(抱歉,昨天晚上過小年,再加上解封了,一高興,就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