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威心裏罵娘,臉上堆笑,忙答道:“快了快了,雨晴仙姑不要着急,破壞靈梅納洛的領地就在中部地域的阿拉沼澤,已經近了。”
雨晴道:“吐火羅國中部地域?”
陶威道:“是啊。”
雨晴嘀咕道:“我們幾個同門分頭行動,好像是風疏影去了中部地域……”
白芷道:“風疏影這名字聽着生分,是那個滿身紅裳的姑娘吧,你小師祖新收的弟子嗎?”
雨晴道:“就是在八月十六,你離家出走那天,小師祖接來家裏,正式入的麻衣門。但論起來,她是除了我和冰娥之外,最早與小師祖認識的了。”
白芷點了點頭,恍然道:“原來那天清晨,夫君急着出門,就是去收這個弟子啊。”
雨晴拿劍捅了捅陶威,道:“那個什麽破壞靈梅納洛厲害嗎?”
陶威讪笑道:“比小神厲害些,但是比起雨晴仙姑和魔君的話,當然差得遠!話說,雨晴仙姑,你能不能别用劍捅小神,委實疼啊!踹小神便好嘛。”
雨晴道:“少廢話!我問的是梅納洛的本事比起我同門風疏影怎麽樣?”
陶威苦笑道:“小神沒有見識過風仙姑的厲害啊,但既然是雨晴仙姑的同門,那必定厲害!”
雨晴道:“風疏影是樹精體魄,精通木遁妖術,有千餘年的功力,而且兼修仙道,大是不弱。那個梅納洛在沼澤地裏爲神,依仗的無非是爛泥巴,正所謂木克土,他肯定不是風疏影的對手。”
白芷一怔,忽然說道:“壞了!”
雨晴道:“怎麽了?”
白芷道:“梅納洛依仗的可不是爛泥巴,他号稱‘破壞靈’,其實有非凡之處!他也精通旁門左道之術,善寄身在毒物體内,而且能起‘白風暴’,最能毀壞草木!風疏影不是樹精出身還好,是樹精,正好爲他所克!”
陶威連連點頭,道:“對對對!不愧是魔君,對我們吐火羅國的神隻也如此了解,那白風暴委實厲害的很啊!”
雨晴吃驚道:“白風暴到底是什麽東西?”
陶威道:“回仙姑的話,那阿拉沼澤原本也不是沼澤,而是個鹹水湖,因爲吐火羅國内兩幫神隻亂戰,導緻入湖的河流改道,不再流入其中,那鹹水湖的水位便逐年下降,漸漸幹涸成了一片連着一片的大沼澤地,且有大片大片的白地!所謂白地,盡覆鹽堿,梅納洛掀動風暴的時候,便裹着鹽堿,就如暴風中飛白沙一般,最能侵蝕土壤,毒害花木,土遁、木遁這兩系法術對他可是無用啊!”
雨晴大驚失色,道:“這麽說的話,風疏影豈不是要倒大黴了?!”
白芷道:“都是些不省心的家夥啊,對此處風土人情什麽都不知道,居然也敢貿然入境,你們小師祖也變糊塗了!”
雨晴埋怨道:“還不是爲了找你,不然,誰肯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
曆來都是怕什麽來什麽,白芷所料不差,風疏影不但遭遇了破壞靈梅納洛,而且已然倒了大黴!
她獨身前來中部地域,漸漸飛入阿拉沼澤的上空,一番逡巡了望,不見生機,正要離開,那沼澤裏忽然有紅芒一閃,“噗”的一聲,似是什麽利器破空襲來,驚得風疏影連忙避讓!紅芒過處,腥臭撲鼻,還隐隐含着毒氣,直熏得風疏影頭暈目眩,一陣發昏,駭然之下,慌忙屏住呼吸,封鎖周身毛孔,而後向下俯瞰,嘴裏喝道:“什麽東西!?”
但見那一大灘淤泥上趴着個龐然大物,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渾身疙瘩,醜惡非常,卻是個巨大的癞蛤蟆!鼓着一雙眼睛,仰面觀天,口吐人言道:“兀那說中土言語的紅衣女子,來我阿拉沼澤幹什麽?!”
風疏影心道:“原來是個蛤蟆精。”便拱手說道:“無意打擾尊駕,隻是途徑貴寶地而已。小女子中土宋國颍川郡人士,姓風,不知可否向蛤蟆兄打聽一些事情嗎?”
那“蛤蟆精”笑道:“路過的啊?那便再好不過了!你也别向本尊打聽什麽事情了,直接送于我做口糧吧!”
說話間,那“蛤蟆精”又是張口一吐,嘴裏的舌頭化作紅芒飛射,好似一杆通體血紅的長槍,被大力投擲沖天,裹着腥風,攜着毒氣,斜斜的刺向風疏影!
風疏影勃然大怒,再次閃身避開,喝罵道:“好你個妖孽!本姑娘又沒有招惹你,何故要來吃我?!我曾經也是妖怪,所以才看在同道的份兒上對你十分客氣,你莫以爲我是好惹的?!”
“嘿嘿~~~”
那“蛤蟆精”冷笑道:“你錯了,本尊可不是什麽妖怪,我乃掌管阿拉沼澤的神隻,黑暗之神安哥拉麾下六大惡神之一的破壞靈,梅納洛是也!任誰從本尊這裏過,都得留下命來!你在上空盤旋,本尊暗中窺你多時了,豈能叫你逃走?!”
風疏影“咯咯”一笑,道:“若論吃人,隻怕你還是我的晚輩哩!但我隻吃壞人,不像你這厮,好壞不分,良莠俱戕,且納命來吧!”提起神杵,飛身撲落,淩空直取那大蛤蟆的首級!
那“蛤蟆精”見風疏影身法迅疾,來的好快,且手中的神杵又不似凡品,不免心中畏懼,當下不敢硬抗,忙奮力一跳,“嗖”的躍出百丈遠,落入另一灘淤泥裏,迅疾消失不見!
風疏影飛到近處,正待作法,忽見那沼澤中湧出密密麻麻許多毒蟲來,都是些蜘蛛、蚰蜒、蜱、螨、蛭、蝗、蛾、蟻等毒蟲,“嘩啦啦”的亂飛,劈頭蓋臉的就往風疏影身上裹卷!
風疏影驚呼一聲,調頭就跑!
她是楓樹精出身,最怕能鑽木壞木的一些蛾、蟻類蛀蟲,唯恐避之不及,哪敢被纏上?
她急速攀升,直到高空中,那些毒蟲上不來,她才松了口氣,心道:“那蛤蟆精躲進沼澤裏,操縱這些毒蟲來攻擊,隻是不想我接近他,看來還是怕我。他以爲如此,我便沒法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