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老家夥守身如玉千餘年,從來不會哄女人,幾句話把玉英娘娘惹的七竅生煙,負氣而走!
這二仙的事情暫且按下不表。
卻說陳義山和阿螭離開九重仙宮之後,直奔弱水。
到了岸邊,陳義山吩咐道:“阿螭,你往前繼續飛行,百裏之處等着我。”
阿螭道:“這是爲何?”
陳義山道:“你隻管去吧。”
阿螭點了點頭,也不再問,縱身飛去。
陳義山忖着時間,約莫阿螭差不多已經到了,便使了個“瞬移神通”,橫移百裏之距,果然看見阿螭在弱水上漂浮着,等候他來。
陳義山讓阿螭攙扶着他,而後摒指劃空,以“逆空神通”在弱水面上開了個異空間,扯了一朵雲塞進去,和阿螭都坐在了上頭。
阿螭不明所以,卻聽陳義山叮囑她道:“阿螭,你就守在這裏,我下去探探。”
阿螭道:“我陪着師父一起下去吧。”
陳義山道:“你穿着吉光羽衣,隻能漂浮在弱水之上,如何能夠潛得下去?不須陪我,就在這裏等着,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還要勞煩你出手搭救呢。”
阿螭急了:“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好好好,不說了。”陳義山笑了一聲,縱身便跳下了弱水。
阿螭連忙起身往下張望,但見渺渺茫茫,哪裏還有陳義山的身影?
“師父可千萬小心啊!”
陳義山并沒有施展神通,而是一路沉将下去,隻睜着慧眼,四下裏逡巡環顧。
阿螭不明白爲什麽要在百裏之處等候他,隻是因爲陳義山的慧眼開啓到極限程度的時候,可以洞見方圓百裏之物!
以此處爲基點,潛下去之後,往四面八方延展百裏,無論有什麽動靜,陳義山都能看得清楚。
這一路向下,陳義山但見幽幽冥冥,處處死寂,哪裏可有半分人影?
他索性加大了下行的速度,極盡目力去了望!
也不知道潛下去了究竟有多深,但萬丈之距肯定是有的!陳義山漸漸覺得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弱水變得越來越涼!百衲麻衣已經開始難以抵禦那寒氣了……他連忙調動先天元炁,放出神光護住周身,這才穩住。
又下潛了約莫萬丈之距,連護體神光也不能禦寒了,而且慧眼漸漸模糊,想是持續不停的開啓而且用到了極限,已經難以爲繼了!
陳義山明白,再不停下來必死無疑!
往下,已非神仙所能及!
洛神姐姐也絕不會在這極深之處,若真在的話,隻怕早就已經身死道消了,百衲麻衣之上也絕不可能還留存着她的補丁。
念及此,陳義山急匆匆施展瞬移神通,“唰”的縱移出了弱水!
這直上直下的縱移本來就比橫移要難得多,更兼他在弱水之中,而且挪移的距離怕不得有數萬丈?!這一下可是耗費大了!
陳義山幾乎瞬間就脫了力!
剛沖出水面,他的身子便又急速往下墜去!
虧得阿螭在異空間的雲頭上坐着,始終不曾放心陳義山,等的是心急如焚,一直目不轉睛往下瞧着,忽然瞥見他出來,卻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而身子又忽然直挺挺的往下墜落,仿佛行動不能自專似的,阿螭大爲驚駭,連忙飛身搶出,一把抱住了陳義山,奮力拖進異空間裏,放上雲頭。
“師父!師父你怎麽了?!”
陳義山臉色煞白,沒有半點血絲,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嘴唇發紫,哆嗦個不停,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阿螭吓壞了,又摸着他身上涼的如冰塊一樣,沒有半點溫度,連忙緊緊摟在懷裏,幫他捂熱。
過了許久,陳義山才算是緩過來了勁兒,不再哆嗦,身上也起了溫熱。
“師父?”
“唔~~”
“你,你還好吧?”
陳義山不再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
阿螭一看他的模樣,便知道他是在暗暗蓄力,恢複精神,于是便不再吭聲,隻是抱的更緊了些。
陳義山先運轉第二鼎爐,徐徐恢複先天元炁,繼而又運轉第一鼎爐,慢慢恢複天地靈氣。
“呼~~”
過了許久,陳義山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從阿螭懷中輕輕掙脫,道:“我沒事了。”
阿螭也松了一口氣,繼而埋怨道:“吓死我了!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陳義山“啧啧”說道:“這弱水實在是太厲害了,無怪乎連神仙也稱之爲天塹!我下潛的太深,連番施展瞬移神通,耗費極大,險些死在裏頭!”
其實他不但是把第二鼎爐的先天元炁消耗的差點見底,連天地靈氣也幾乎用光!
畢竟,持續不斷的開啓并最大限度的運轉慧眼,耗費的全是靈氣!
“虧得師父有先見之明,預先設了這麽一個地方,叫弟子候着,不然,如何是好?”阿螭又嗔怪了他幾句,而後問道:“師父如此冒險,可有收獲?”
陳義山搖了搖頭,道:“什麽也沒有找到,爲師還得再下去一次。”
阿螭氣道:“怎麽還要下去?!方才如果不是弟子眼疾手快,師父你可就香消玉殒了!怎麽記吃不記打呢?!”
陳義山笑道:“什麽香消玉殒?休要胡說八道。沒事的,爲師第一次下去是沒有經驗,隻仗着神通胡來,所以才吃了大虧;這第二次再下去,爲師肯定是不會重蹈覆轍了。”
阿螭冷笑道:“下去一次沒有什麽發現,那下去兩次也是一樣!”
陳義山道:“好阿螭,聽話,爲師的目力所及範圍有限,一次下去隻能環顧百裏,并不能将整個弱水水域都完全覆蓋到,所以須得多下去幾次。走吧走吧,你再往前行進兩百裏,等着爲師啊。”
阿螭“哼哼”道:“我不想你再下去冒險了!”
陳義山笑道:“你不去,爲師自己仍然是要去的,你如果真舍得袖手旁觀,置我生死于不顧,那就别去了。”
阿螭無可奈何,道:“我要是你師父,非打你不可!”
雖然是不情不願,卻又拗不過陳義山,阿螭隻得聽他吩咐,再次往前方飛去。
兩百裏之後,陳義山一如前例,再次開辟了個異空間,扯來一片雲叫阿螭坐着,道:“辛苦好徒兒在這裏等着了。”
阿螭還沒來得及再叮囑他一兩句,他便又跳下去了。
望着茫茫弱水,阿螭又是擔憂又是幽憤,且還有些隐隐的酸楚,心中暗暗忖道:“洛神可真是好運,我師父爲了她竟然不惜命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