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瑪愣了半天,陡然喝道:“陳義山你胡說什麽?
!真神大人一向疼愛我們的二女兒,又怎麽會幽禁她和羅摩呢?
!”
陳義山“呵”的一笑,道:“所以我說娘娘其實并不了解自己的夫君。”
烏瑪哂笑道:“簡直是笑話!我是他妻子,我不了解,你難道了解?
!”
陳義山歎息道:“豈不聞白首如新?
有時候,縱然夫妻一世,也難保真正了解枕邊人啊。
又豈不聞傾蓋如故?
有時候,隻是一面之緣,便足以看透其人其心。
相較于娘娘來說,陳某似乎更了解你的夫君。
那魯陀羅尼性情殘忍暴虐,行事自私自利,一向隻爲自己考慮,從不在意他人的死活。
所謂的疼愛溝梨,也隻不過是因爲溝梨生的貌美,能給他招來大能力者做女婿,從而壯大他的勢力。
但是當他一旦發現女兒和女婿不再信服他的時候,便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毒手!不信,你可以去問哈奴曼,而今,溝梨與羅摩安在?”
蟒伯在旁邊說道:“根本就不用去問哈奴曼,當時我也在場,還有白牛,都看見魯陀羅尼對二神女以及持斧羅摩下毒手了!”
烏瑪臉色煞白,愕然了半天,喃喃時候道:“爲什麽會有這種事?
那一定是溝梨和羅摩背叛真神大人了!”
“呵呵~~”
陳義山冷笑道:“溝梨曾在新婚之夜被那婆羅王擄走,對于他們夫妻來說,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啊,可魯陀羅尼卻收了那婆羅王做心腹,還封其爲‘四大天王’之一,并賞賜幅員遼闊、百姓衆多的阿羅刹娑邦給那婆羅王做領地!對于這樣的父親,女兒、女婿該如何敬重他?
!”
“這……”
“可是即便如此,溝梨和羅摩仍然沒有徹底的背叛魯陀羅尼,他們夫妻還是很善良啊,仍然念着父親的恩情呢。
但是,這位父親卻非要逼迫他們與自己的救命恩人兼師父爲敵,還要殺他們的結義兄弟哈奴曼,并口口聲聲說悔不該把溝梨嫁給羅摩!請教娘娘,如此行徑,讓他們夫妻何以自處?”
“啊?
!”
“即便魯陀羅尼這樣逼迫了,溝梨和羅摩仍然沒有背叛他,他們夫妻倆秉着爲父親好,也爲師父和恩人好的心思,講了幾句公道話而已,便惹得魯陀羅尼勃然大怒,痛下毒手抓走了他們!請問娘娘,這樣的父親,可曾有半點表現是疼愛自己兒女的?
陳某敢斷言,婆羅賀摩但凡沒有用處,魯陀羅尼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當做棄子,而不是所謂的愛子!”
烏瑪聽的嬌軀微微顫動,許久無言。
阿螭對冰娥小聲嘀咕道:“你聽師父多能說。
常言道,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師父這是生生要把人家夫妻倆的情分給攪和黃了啊。
太損了!”
冰娥低聲道:“師父不會是看上這三個女人了吧?
金發碧眼的,銀發青眸的,多有異域風情啊,還有那個額頭上長着芙蓉花芯美人痣的,滿頭卷發恍若波浪,風情萬種,多惹人愛?”
阿螭撇了撇嘴,道:“難說,聽着吧,等會兒肯定要收人家當弟子。”
冰娥道:“那是要歸咱神仙宗了?”
阿螭道:“我可不要她們。”
陳義山早已聽見,回頭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倆人立刻老實,不再交頭接耳了。
忽聽烏瑪問道:“溝梨和羅摩的救命恩人兼師父是誰?
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物?”
陳義山笑道:“就是區區在下。”
烏瑪瞠目道:“你?
!”
陳義山颔首道:“對,他們爲什麽會拜我爲師呢?
是因爲迦樓羅王吞了溝梨,而我剖開了迦樓羅王的肚皮,救出了溝梨,他們因此拜我爲師。
但魯陀羅尼卻要殺我爲迦樓羅王報仇,溝梨和羅摩便從中勸解,由此得罪了魯陀羅尼。
可見,在魯陀羅尼心中,所謂的愛女加愛婿,并不如一個金翅大鵬鳥的分量重。
或者,他絕不容忍旁誰對他有半點的質疑和忤逆,哪怕是所謂的愛女。
娘娘,跟着這樣的一個惡神,你心中真的安甯嗎?
你真的不害怕不畏懼嗎?”
烏瑪呆住了。
陳義山料想烏瑪已經動搖了,便不再多說,以免激起她的反感。
他扭頭又看向薩蒂,道:“雪山神女娘娘,對于你,我就更難理解了,魯陀羅尼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他殺了你父親,奪走了情欲神弓,并擄掠了你,你便徹徹底底與他爲奴了?”
薩蒂雙拳緊握,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陳義山暗想:“這個好勸,就不多說了。”
再去看帕爾瓦蒂,帕爾瓦蒂連連擺手道:“你不用勸我,我一開始就表明态度了,與魯陀羅尼恩斷義絕!”
陳義山咽了口唾沫,很是悻悻,居然沒給發揮的機會。
他再明白不過了,這三個神女之所以拜服在魯陀羅尼的腳下,并不是因爲她們真的愛慕敬重魯陀羅尼,而是因爲害怕,極端的畏懼。
長久的淫威壓迫,會讓人産生極大的錯覺,覺得離開便沒有活路。
就好像牛羊被圈的久了,哪怕是撤掉籬笆,它們也不會逃走;狗鏈子栓的時間長了,哪怕是解下來,它仍然會搖尾乞憐。
縱然是驕傲如鷹,也能被熬成家奴。
所以陳義山并不厭惡這三個神女,而是覺得她們可憐。
破除身毒國的神道,破除魯陀羅尼的信仰,不必先從身毒國的芸芸大衆做起,而是要先從他身邊的親信做起,從他的女人做起。
做到這些,要用的便不再是霹靂手段,而是三寸不爛之舌了。
就讓消失已久的嘴遁,再度登場吧!
“嘿~~嘿嘿~~”
一陣獰笑突然傳來,虛空之中,一道黢黑的漩渦呼呼閃現,有個巨大的身影從中鑽了出來。
衆人凝眸望去,瞬間都駭然變色!
這是個什麽東西來了?
!
一身黃袍,極不合體,裸露出來的脖頸、胸口以及四肢,都“噼裏啪啦”的迸着電芒,肚皮敞開,恍若風洞,肩膀上扛着密密麻麻的一堆腦袋,四面八方都不夠分的,每張臉上都有三隻眼睛,額上那隻熠熠閃耀,如放明火。
極大的神威鋪天蓋地壓迫下來,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微微扭曲,恍若平靜的水面起了漣漪!
阿螭和冰娥都是萬分緊張,一左一右抱住了陳義山的胳膊。
蟒伯也想抱,可惜沒處抱了,他哆嗦着說道:“這,這是哪裏來的九頭怪?
!”
而如此可怖的怪物說出的話卻是稚嫩的童音:“蟒伯,不認得本座了嗎?
陳義山,你可真是能說啊,怎麽,是要策反本座的三位夫人嗎?”
“你,你是魯陀羅尼!?”
陳義山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