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風流雲散
白芷聽了半天,一直有氣,至此實在是忍不住了,跟着冷笑道:“呂方,你嘿嘿什麽呢?
有話就明說嘛!”
呂方瞥了白芷一眼,心中掠過了一絲不安,但迅疾又咬了咬牙,大聲說道:“姓白的,你也不必恐吓老夫!老夫不怕你!說便說,本來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當初若不是義山親身救你,你以爲你能活到今天嗎?
!”
白芷那俏臉之上登時現出了極爲不屑的神色,小嘴一撇,哂笑道:“你恰恰說反了,就憑你們幾個歪瓜裂棗組成的烏合之衆,也想殺了我?
嘻~~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你該明白的是,若沒有我夫君在場,你們誰也活不到今天!”
“你——”
呂方羞怒交加,憤然說道:“現如今可不是你逞口舌之快的時候!京郊圍剿你的神仙不多,但這次大不相同!你以爲你天下無敵嗎?
琺蓮洞主已經說了,你當初被西海龍王和西海仙界圍追堵截,險些喪命,那可狼狽的很啊!眼下,要來興師問罪的,已不單單是西海那點子神仙勢力了!”
“那又如何?
我也今非昔比了!蝼蟻還是蝼蟻,不值一哂!”
“那又如何?
呵~義山能有如今的成就是何等不易啊,他仗劍天下,爲善去惡,苦苦接納善緣,才掙得了這份偌大的基業和聲望。
但你一來,就給他惹了無數麻煩,且勢必會把他打入萬劫不複之地!依老夫看來,你不是他的妻子,你是他的克星!是他的冤家!”
陳義山道:“呂大哥,你言重了!”
白芷也是大怒,猛然擡起手來,罵道:“老匹夫,你敢挑撥我和夫君之間的關系!豈不是,疏不間親麽?
!”
呂方渾然不懼,冷笑道:“想打老夫?
來來來,你打!你便是打死老夫,老夫也還是這些話!老夫但凡皺一下眉頭,便不是蓬萊真仙!”
陳義山忙勸阻道:“小白,不可。”
白芷愣了片刻,手緩緩的放了下來,又默默的垂下了眼簾,竟沒有再跟呂方争辯。
呂方“哼”了一聲,道:“說什麽疏不間親,老夫難道跟義山不親嗎?
老夫比你認識他的更早!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藥神忍不住斥責道:“呂仙,這話可就過了啊!什麽亂七八糟的?”
呂方道:“說的就是個意思。”
花離骠焦躁了起來,喝道:“呂方,你到底是哪頭的?
!”
老鼈冷笑道:“他自然是站在仙界那頭的,沒聽他剛才說,他是蓬萊真仙麽,那可是三島之一的大能呢!是四海仙界急先鋒呢!”
“你放屁!”
呂方沖着老鼈啐了一口,罵道:“老夫要是站在他們那頭,今夜用得着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來給義山報信嗎?
!兄弟之間講義氣,這個‘義’是什麽?
那是規勸之義!不是隻講好聽的話便算是兄弟了!真要是打起來,老夫第一個爲義山沖鋒陷陣!本來,老夫就得了一個‘東海奸細’的惡名,不怕再大一點,做個‘仙界奸細’!”
花離骠“哈哈”大笑道:“痛快!呂仙,花某至此才算真正認識你!”
老鼈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道:“呂仙,方才小神言語無狀,得罪了,還望見諒。”
呂方擺了擺手,道:“值當麽?
也噴了你一臉。
大家都是爲了義山好嘛。
反正,老夫是言盡于此了。
義山啊,不管你作何抉擇,都要早做準備,愚兄幫不上你什麽大忙,隻能是四海流竄,再去探探消息了。
愚兄告辭!”
言罷,呂方便騎上了青鳥,說道:“走!”
陳義山連忙喊道:“呂大哥,别着急走啊,他們既然知道你我的關系親密,那你此去必有危險,不可啊!”
青鳥已經振翅飛上了高空,天色剛剛破曉,在第一縷陽光的映照下,呂方顯得渾身璀璨,朗聲笑道:“哈哈哈~~賢弟放心吧,愚兄早讓你那寶貝弟子算過命了,且活着呢!倒是你,他算不出來,也不敢算。
你好自爲之吧!”
最後一個“吧”字剛說出口,呂方連人帶坐騎均已不見。
花離骠感歎了一聲,沖陳義山說道:“大哥,小弟也告辭了!早些回江神府,也能早做準備!真有大戰,小弟全力以赴的挺你!”
老鼈跟着說道:“既如此,小神也回了。”
天鶴拜道:“老師,弟子這就回鶴岚山勤修苦練,能長多少道行便長多少道行,屆時,也好幫忙,不拖老師的後腿!”
藥神道:“都走吧,老朽也該走了。”
“……”
陳義山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哪裏還有心情挽留他們?
正所謂,一夜貪歡,樂極之處忽生悲,風流雲散。
人去庭空,隻剩下了夫妻倆。
陳義山回顧白芷道:“小白,鬧騰了一日一夜了,應付了各色人等,必定是心神交瘁,你快去歇着吧。”
白芷道:“你呢?”
陳義山道:“我還想在涼亭裏多待會兒,好好想想,這件事情該怎麽應付。”
白芷深情的望着他,紅唇動了又動,似乎是想說什麽話,卻欲言又止。
她伸出手來,輕輕撫了撫陳義山的臉頰,忽的又踮起腳尖,親了陳義山一口,甜甜的笑道:“夫君,小白好愛你。”
陳義山被觸動衷腸,順勢摟住了自己妻子的纖細腰肢,俯瞰着她那一張精緻無暇的臉,但見晨曦灑落,映膚如雪,照眸似水,長發如挽紗,嬌軀似披霞,仿佛又回到了往昔他和她初見的時候。
好多年了啊,已是老夫老妻了,卻仍然是看不夠。
白芷又“啄”了他一口,嗔道:“呆呆的,看什麽呢?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陳義山溫柔的笑了:“聽見了,我都知道,我們的心是一樣的啊。”
白芷立時展顔如花,顯得愈發明豔無俦,她嬌聲說道:“那小白去睡了啊,在床上等着你。”
“嗯~~”
白芷轉身離去,但隻是走了兩步,忽然又回轉身去凝望陳義山。
陳義山料她是心裏不安,便說道:“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白芷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