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酒瘋
隻用了不到半個下午的時間,白芷是魔君的身份,來客便已經全都知悉了。
花離骠、天鶴、老鼈,這三位全都是陳義山的死忠心腹,别說陳義山是娶了個魔君爲妻,就算是陳義山自己去做魔君,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仍舊會對陳義山死心塌地!
藥神蒼琅是看着陳義山長大的,知道陳義山的根子絕不會壞,而且來的路上他也聽蒼雪說了一些有關白芷的事情,大抵知道白芷的一些作爲,确實與魔類大不相同……所以,藥神雖然對陳義山娶白芷爲妻很有些不滿不忿,但也不過是基于“孫女吃虧了”而産生的心理。
畢竟,陳義山這混蛋小子可是在他生前,當着他的面,對雪兒進行“非禮”的,才過去多久啊,這就算了?
還另娶她人了?
但,礙着面上的事情,又因爲是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歡樂場,藥神不至于讓陳義山下不來台,于是隐忍不發。
袁貞就更好說了,他是聖道中人,朝廷命官,本身是十分忌憚魔類的,可陳義山在京師對付魔類的情形于他來說還曆曆在目,他是絕對不相信陳義山會幹出勾結魔道的事情來。
白芷雖然曾經是魔君,但陳義山既然敢娶她,就說明她早已改邪歸正了!京師除魔,掃除叛亂,人家白芷也是立了功的。
更何況,他袁端方死裏逃生,升官發财靠的就是陳義山!對于恩公還能有什麽不相信的?
可以說,半個袁貞是陳義山的死忠心腹,另外半個袁貞,是永平皇帝的死忠心腹。
算起來,唯獨屬冰娥最不高興了。
最最敬仰的師父娶了别的女子,她如何高興的起來?
但是她和麻衣門下别的女弟子一樣,雖然心中不快,卻也隻能忍耐。
因此,陳義山在祝酒詞裏聲稱這是一場六道聚首的盛會,古今未有,讓大家共襄,衆人也都嘻嘻哈哈的舉起了杯子。
白芷很有些感動的看了一眼陳義山。
……
頭杯酒浮一大白,接下來就是自我發揮了。
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聊的聊,賞月觀星,品風嗅香,無不熱鬧。
這種宴席,自然是少不了挨桌挨個勸酒的。
竹熊精當仁不讓,第一個站起來,嚷嚷道:“諸位,咱老莫身爲主人唯一的坐騎,當爲大家一一把盞!看在咱家主人的面子上,你們須得吃了咱敬下的酒!待會兒啊,誰要是杯中不見底,那就是看不起咱老莫,更是看不起咱家人!”
陳義山立時喝道:“憨貨,你把盞便是,大家夥随意就行,不許強行勸進!有不喜歡飲酒的,怎能勉強?
喝多了,你伺候不了!喝壞了,你也賠不起!還有一些要騰雲駕霧回去的,譬如藥老和颍神,喝醉了,如何安全禦空?
正所謂喝酒不飛升,飛升不喝酒,這一點要謹記于心!”
白芷笑道:“還有,更不許強迫姑娘們喝酒,喝多了,有些不敢做的事情隻怕便做出來了,醒了之後,還說不清楚。”
竹熊精便讪笑了起來:“嘿~~嘿嘿~~要不說還是主人厲害呢,想的可真是細啊!掌教夫人說的也對,咱懂得,懂得!罷罷罷,諸位,主人交待了啊,能喝的喝,不能喝的,就以茶代酒啊!咱老莫不強迫!掌教夫人也說了啊,姑娘們可以不喝!”
蘭生笑道:“莫兄,待會兒你我碰杯的時候,我一定給夠你面子!”
竹熊精擺了擺手,道:“你少來!跟你就一杯!”
“哈哈哈~~~”衆人皆笑了起來。
于是竹熊精從陳義山開始,圍着三桌把盞了一圈。
但是他也就能進行這一圈了。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竹熊精已經懵了。
本來就是倆熊貓眼,此時變得愈發滑稽了,他搖搖腦袋,沖冰娥說道:“冰,冰冰——”
衆人皆驚:“冰冰?
!”
“不是,蛾子——”
“……”
衆人盡皆無語。
冰娥愠道:“師父給我起的如此好聽的名字,被你叫成什麽了?
!說句狂妄的話,在座的,除了雨晴之外,誰也沒有我跟師父結識的早!憨貨,你該叫我師姐!”
“好好好,師姐。”
竹熊精大着舌頭說道:“咱,咱是想問問你,你在酒裏加什麽東西了?”
冰娥道:“沒什麽啊,就是冰塊,雪蓋。”
竹熊精捶了捶自己那大腦袋,迷迷瞪瞪道:“是麽?
那怎麽酒變得好喝了許多?
甜絲絲,滑膩膩的,還涼涼的……”
冰娥笑道:“我的冰雪幹淨啊,我連泡茶都是用冰雪化水呢。”
原本,冰娥在酒裏制冰加雪,許多人還覺得古怪,不願意品嘗,如今一聽竹熊精這麽說,登時都忍不住去拿被冰娥動過手腳的酒。
一嘗之下,竟是紛紛叫起好來。
尤其是蘭生和天鶴,這倆酒鬼贊不絕口!
似蒼雪、藍羽、百花仙子、非正道人、花離骠等,原本不怎麽喜歡喝酒的,如今也都捧着杯子暢飲了起來。
孫伯行砸吧了砸吧嘴,忽而笑道:“冰師姐,你加的可不單純是冰塊和雪蓋吧?
内中似乎還有凝結如冰的糖,瑩潤如雪的奶。”
冰娥“嘻嘻”笑道:“虧你眼尖,竟被你發現了。”
孫伯行道:“不是眼尖,是舌頭和鼻子尖啊。”
蒼雪連忙問道:“伯行,你沒有放什麽東西在酒裏面吧?”
孫伯行搖了搖頭,道:“我能放什麽?
醒酒藥倒是有,你們誰用?”
蒼雪連連擺手,道:“别,你可是毒尊,連瘟毒都不如你毒,我們就怕吃你的東西。”
“哈哈哈~~~”
席間又是一陣歡笑。
……
很快,酒過三巡,丫鬟雜役們都已經退了,袁貞也喝多了,昏昏沉沉中,被仆從扶起,送去了客房安睡。
剩餘的,雖然沒有離席,但盡皆醉意熏熏——除了蘭生和白芷之外。
白芷是壓根沒有喝酒。
蘭生是,這點才哪兒到哪兒啊!
雨晴喝的臉頰通紅,忽然拍案而起,隔着桌子去指老鼈,叫道:“兀那颍神,我最讨厭你了!”
老鼈一愣,放下了杯子,道:“雨晴,此言何意?
若論熟稔程度,你我認識可還在陳仙長之前啊。”
雨晴叫道:“認識早有什麽用?
我原本的師弟水月跟你認識難道不早麽?
你還吃了他呢!似你這樣狠毒的壞東西,憑什麽能來府上與會,而我師父就不能來?
!”
“雨晴,酒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說!”
老鼈也已經喝的半醉,聽雨晴這麽揭他的老底,登時大怒,冷笑道:“你現在是要替水月鳴不平麽?
嘿~~那你怎麽不說,本府爲什麽會害了他?
是因爲他想要吃了本府呢!說本府壞?
本府可比不過他壞啊!至于說到狠毒,呵呵~~比起你們雲夢派,本府算哪門子的狠毒啊?
你們每一代都自相殘殺,隻能留一個弟子繼承上代的衣缽,這才叫狠毒吧?
哦,對了,水月遇害那一夜,原本是你這個當師姐的要殺他吧?”
雨晴是酒後亂了性子,想念葉南星了,看見老鼈又湧起往事,便借醉發揮,本意是埋怨陳義山叫了老鼈卻沒有叫葉南星來,不料大醉之下颠三倒四說錯了話,觸怒了老鼈,反倒是被老鼈把她的黑料都抖落了個幹淨。
一時間,衆目睽睽,都詫異的看向了雨晴,她哪裏能忍?
惱羞成怒之下,雨晴又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老鼈,你起來,我們用劍說話!”
“劍?
呵~~你那把劍還是本府從雲夢澤裏給你帶出來的呢!”
老鼈不甘示弱的站起了身子,不屑的說道:“想打架麽?
是論輸赢還是講生死?
本府完全可以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