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怅然若失,阿螭過來說道:“師父,那個女仙娥肯定不是葉宗主啊,葉宗主的修爲沒有這樣高,不至于能讓紫府真人都狗急跳牆,說出方才那樣的話來。”
陳義山“嗯”了一聲,道:“是啊,是我看錯了。隻是,實在是太像了!怎麽會那麽像呢?唉~~”
阿螭心道:“隻怕是你太想她了吧?”
……
此時此刻,楊元帥正指着紫府真人,冷笑喝罵:“紫府老匹夫,你僥幸從本太歲的七翎神扇之下逃得了性命,不回你的祖洲老老實實當縮頭烏龜,又在這裏攪鬧什麽禍端!?金光和易鼎都在龍宮水牢裏吊着,你要不要去跟他們做鄰居啊?”
紫府真人屁也不敢放一個,隻在心裏大驚,他暗忖道:“金光和易鼎都被擒了?虧老子跑得快啊!”
“諸位,便饒了小仙如何?”
他腆着臉,讨好似的笑着,但見陳義山和阿螭相伴,旁有楊元帥、東嶽神君、阿虬、竹熊精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真是惶遽至極!
“小仙再也不敢冒犯陳掌教了,也不敢再招惹麻衣仙派了。悔不該聽了金光的哄騙,誤入了歧途啊。”
這紫府真人滿面真誠的忏悔着,心裏卻一個勁兒的大叫糟糕,忖道:“真是冤家路窄,剛擺脫了那幫莫名其妙的賤婢,卻又遇見這幫煞星!該如何是好?他們會不會饒了我?”
陳義山卻連個正眼都沒有給他,直接坐上了竹熊精的背,說道:“方才認錯了人,出了醜,慚愧慚愧。諸君,咱們走吧。老莫,啓程。”
“是!”
一行人眨眼間便飛了個幹幹淨淨,任誰也沒有過來跟紫府師徒爲難。
“哎?!”
紫府真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跟兩個弟子對視了一眼,忽然間放聲大笑:“哈哈~~~”
兩個弟子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師父,你笑什麽?”
紫府真人喜形于色道:“咱們師徒的運氣簡直是逆天之好啊!”
“運氣好?”
“那夥女流莫名其妙跑了,陳義山等也莫名其妙跑了,咱們莫名其妙就得救啦,運氣不好麽?不該笑麽?”
兩個弟子埋怨道:“師父,這次出洲,前後挨了兩次毒打,共計死了三位師兄弟、兩位師姐妹,我倆和你老人家也都受了重傷,修爲大損,天曉得要過多少年才能恢複過來,就這樣的運氣,哪裏談得上好啊?虧你還有心笑出聲來!”
紫府真人嘿然道:“雖然如此,可是爲師畢竟也搶來了個寶貝,不算虧呢。沒聽那楊太歲說麽,金光和易鼎都被捉了,黑雲洞和炎上洞差不多是絕了,長生子、妙一真人也死了,唯獨咱們師徒還活着,如何笑不出聲來?你們看陳義山一行人往西匆匆飛趕,我料他們是回轉颍川!嘿~~正巧跟三壇、星月打上一架,拼個兩敗俱傷!到那時候,我們祖洲,在東海可就一枝獨秀啦。”
兩個弟子面面相觑,過不多時,也笑了起來。
“還是師父老奸——啊不,老謀深算啊!”
……
卻說方才那遁走的蒙面女仙娥是不是葉南星呢?
正是她。
陳義山雖然估量錯了她的修爲,卻沒有認錯人。
那葉南星爲什麽會跟紫府真人厮殺在一起,又恰巧讓陳義山驟然遇上呢?
原來,紫府真人被楊元帥的七翎神扇所傷,更有幾名門人當場殒命,他瞧着情勢不對,便腳底抹油,舍了金光和易鼎,帶着幸存弟子逃竄。
而長生子和妙一真人被東嶽神君打傷,也匆匆離去,随後跟紫府師徒在逃亡路上不期而遇,便彙合在了一起。
開始還好,兩下裏都罵神界歹毒,下手太黑,還算是意氣相投,同仇敵忾……可是過了沒有多長時間,紫府真人打聽出長生子受傷極重,妙一真人也很是孱弱,心裏頭不由得滋生出惡意來。
他暗暗思忖道:“早聽說長生子有個白毛仙冠的法寶,防禦極佳,可擋混元一氣全力正擊的殺招!眼下,他們夫婦都受了傷,老夫何不趁人之危,逮着這個機會殺了長生子,奪了那白毛仙冠呢?這妙一真人生的也真是妙,她又會陰陽雙修之術,不如奪來,與我祖洲做夫人!”
于是,這紫府真人便笑嘻嘻說道:“長生子,老夫想要問你讨要兩件東西,不知道你舍不舍得給啊。”
長生子狐疑道:“仙兄想要什麽東西?我生洲若是有,如何不肯給?”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紫府真人道:“把你的白毛仙冠送給我,另外,把妙一真人也讓給我,老夫就隻要這兩樣東西。”
長生子聞言驚怒交加,喝罵道:“無恥老匹夫,你膽敢如此辱沒于我!?”
紫府真人啐了一口,道:“你自己先答應的,如今反悔還罵老夫?豈有此理!”
長生子道:“你先說讨兩件東西,随後竟開口要我的鎮州之寶,且觊觎我夫人!他們是東西麽?你個老賊!”
紫府真人冷笑道:“休要啰嗦!你隻說是給還是不給吧?老夫是賞你三分薄面才好言相求的,你若是不肯乖乖送上來,那老夫便隻有生搶了!妙一,來來來,且到老夫這裏來,免得稍後誤傷了你。老夫可是早就聽聞你善于陰陽颠倒之術啊,據說雙修起來妙用無窮,且道行提升很快,老夫早想跟你試煉一把啦,哈哈哈~~~到我祖洲,老夫絕不會虧待你的!徒兒們,叫師娘!”
這時節,紫府真人身邊還跟着四名弟子呢,都深深佩服自己師父的厚顔無恥,齊齊對妙一真人拜道:“弟子參見師娘!”
當時便把長生子氣的七竅生煙,幾乎吐血升天!
妙一真人羞怒的面紅耳赤,大罵道:“老匹夫,放眼六道,何曾有過當人夫君之面奪人妻子的?你簡直是無恥之尤!夫君,跟他拼了吧!”
長生子吼道:“拼了!”
紫府真人也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人,你們身受重傷,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還敢如此不識擡舉!徒兒們,殺!”
于是,這兩洲人馬便動起手來,在空中殊死拼殺。
也是作孽,也是譏諷,想不久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并肩作戰,稱兄道弟。曾幾何時,也是共同逃命的難兄難弟……如今一念之間,便成了不死不休的仇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