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娘娘也沒想到驟然間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大河神以近乎偷襲的方式對花離骠驟然發難,固是不值得稱道,可是陳義山如果就此殺了大河神,也是天大的不妥!
她急忙喊道:“弟弟快住手!”
陳義山義憤填膺,已是氣壞了,他瞪着大河神,叫道:“你怎麽如此卑鄙?!你還配做大河神麽!”
大河神看見陳義山渾身上下綻放出虹狀神光,心中大驚,又見對方的仙劍橫亘在自己的咽喉處,哪裏還顧得上形象如何?
他奮力一掙,胸前神袍登時被陳義山扯得粉碎!
陳義山伸手再去抓的時候,大河神已把脖子縮下,整顆腦袋都消失不見了,繼而是整個身子。
轉瞬間,一面巨大的浮圖顯現出來,貼着水面橫行無忌,如一座大山平移,沖陳義山滅頂壓來!
正是河圖!
流影仙劍護主心切,也不知道河圖的厲害,“嗖”的向前直刺!
但見劍芒戳入圖中,倏的無蹤。
緊接着,整把仙劍也消失了!
陳義山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那河圖包藏天地玄機,蘊含洪荒之秘,有吞河吐江之力,吸納萬物之能,既能防身,也可抵禦金木水火土五行法術的攻擊,實乃六道至寶!
眼見這寶貝吸了流影仙劍之後,仍舊朝着自己裹來,陳義山心下着慌,也把身子往一縮,往水裏沉了下去。
剛沉到下面,他便看見了一隻碩大無朋的玄武老龜,推波襲來!
“陳義山,在河裏對老夫動手,你是不知死活了麽?!”
血盆大口張開,玄武老龜惡狠狠的朝陳義山的胳膊咬去!
他怕和洛神娘娘徹底反目,也不敢直接生吞了陳義山。
但是他被陳義山撕碎了神袍,且逼迫的現出了原形,還不得不祭出河圖,實在是自成神以來所經受過的最狼狽時刻,他早已是惱怒至極了!
不給陳義山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如論如何都過不去!
大河神打定主意,至少要斷掉陳義山一臂,才勉強算是懲戒!
可是剛撲到陳義山跟前,大河神便覺不對。
水下忽生漩渦,漩渦裏湧現出一股磅礴的吸力拖拽住了他,竟寸步難進!
驚駭之下,大河神看見那漩渦中鑽出來一根丈餘長的柱子,緊接着,他眼前發黑,隻感到一陣暈眩……
待到再清醒的時候,大河神發覺自己已經變回了人形。
可是這人身卻是在那根柱子上束縛着。
三個明晃晃的金環分别套住了他的脖子、腰腹和腳踝。
“哎呀!”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大河神奮力掙紮,卻哪裏能掙紮得動?!
原來,陳義山自知在水下根本不是大河神的對手,所以便先出法寶爲強,匆匆祭出了如意柱!
那如意柱在地上能掀起旋風拿人,在水下則是掀起漩渦吸人。
大河神未加防備,又因爲占據了地利而大意,于是輸給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先天法寶,折在了他小師弟手中。
陳義山僥幸得勝,當即踏水而出。
洛神娘娘已經心急如焚,也正要潛入水中探看究竟,卻見陳義山出來了。
“弟,你沒事吧?”
洛神娘娘剛問了一句,便看見一根柱子浮出了水面,柱子上還困着垂頭喪氣、神袍碎裂且面色難看至極的大河神。
洛神娘娘頓時愣住,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師兄居然被弟弟抓住了?!
在大河裏,在水下,玄武老龜,堂堂河神,居然打不過一個二十郎當歲的仙人!?
……
陳義山浮出水面之後,便去尋覓花離骠,但見河面上隻有洛神娘娘,别無他人。
再看空中,唯有河圖如雲一樣遮天蔽日的漂浮着,也無花離骠的蹤影。
陳義山心裏一沉,連忙問道:“姐姐,我那花賢弟呢?”
洛神娘娘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也四下裏張望,道:“不知道啊,方才我隻顧看你們兩個打鬥,沒有瞧見他。”
大河神幽幽說道:“開膛破肚了,還能活嗎?怕是已經沉屍河床了吧。”
陳義山大怒道:“他要是就此死了,我也對你不客氣!”
大河神冷笑道:“小師弟,爲了一個妖精,你便這樣對待你的師兄?”
陳義山啐了一口,道:“你方才那種行徑,實在是不配讓我稱呼你一聲‘師兄’!”
大河神道:“老夫方才隻是想近身試探一下他的反應,并沒有想要取他性命的心思!隻是沒有慮及,他身體那樣脆弱,居然被老夫的冰刀給開膛破肚了。”
“你還說風涼話!”
“小師弟你想一想,一個魚精,至少有鱗片護體吧?被冰刀輕易破防,誰能想到?更何況,你我都提醒過他,要全力以赴,稍有不慎,便會在老夫手下丢了性命!所以,是他自己修爲不濟,非是老夫手段卑鄙。”
陳義山愣住了,一時間竟也無言以對。
洛神娘娘責道:“師兄,你們明明都被義山喊停了,你卻突然間又施殺手,确實不該!你快快向義山賠罪!”
大河神雖然不情願,但畢竟受制于人,隻好服軟,說道:“小師弟,愚兄向你賠罪了。”
陳義山臉色鐵青,别過了腦袋,并不接受他的歉意。
大河神又道:“你這寶貝厲害啊,是老祖送你的麽?”
“休要顧左右而言他!我那結義弟弟的命不能就這麽丢了!”
陳義山憤恨難平的說道:“速速叫你的水族神祇尋覓他的行蹤!他要真是死了,你這河神也不用當了!說不定,我還要廢了你的神通!”
大河神臉色大變,怒道:“陳義山,你當真要爲了一個外人這樣對待老夫麽?!”
“他是我結義的兄弟,不是什麽外人!”
“嘩啦啦!”
陳義山正在發狠,忽聽一陣水響,在浪花翻騰中,花離骠現身了。
“大哥,小弟沒事。”
花離骠立在水面上,眼中神色甚是感動,渾身上下卻完好無損,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陳義山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道:“賢弟,你,你那傷——哦,我忘了!你有再生之天賦!哈~~哈哈~~好生厲害,愚兄真是大開眼界了!”
洛神娘娘和大河神也都呆呆的看着花離骠,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怎麽可能呢?!
那個妖怪,分明是被開膛破肚了啊!
怎麽眼下又好端端的,身上竟連一點傷口都沒有了?
是幻覺嗎?
大河神使勁眨了眨眼睛。
(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