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螭以爲陳義山爲了求丹,不擇手段,哄騙于她,當場憤而離去,陳義山悒悒不樂之餘,遠遠望了望那海月道,心裏想道:“試試便試試,我是真的有先天神力護持,難道還怕摔成肉泥不成?”
打定了主意,陳義山飛奔到海月道的下方,凝目往上觀瞧,但見繁星如河,月色如瀑,海月道周遭波光粼粼,好看到無法言喻!
“妙啊!”
陳義山感歎了一聲,悄然引動體内先天神力,放出如虹之光,籠罩着周身,護定了,把雙足一蹬,“嗖”的拔地而起!
但見他筆直飛升,在那海月道中如光梭黑洞,須臾間,便已臨近了出海口。
海月道中果然有巨大的吸扯之力,越臨近出海口就越覺的明顯,竟有些類似雲夢山後崖之下的那片雲夢澤。
隻是陳義山尚有把握,不懼那股怪力,他體内的先天神力湧動不竭,完全能抗衡得住海月道的吸扯!
“嘩!!”
在海浪激蕩之中,一道白影奔出了出海口,在月下繼續攀升,直至蹤影莫測,在夜幕垂垂之下,遙不可見。
“這不就出來了嗎?”
陳義山在空中止住身形,長籲了一口氣,有些自得的嘀咕道:“也沒什麽難的嘛。”
“轟!”
忽然間,一道霹靂從天而降,不偏不倚,迅捷無比的擊在了陳義山的身上!
陳義山驚得面無人色,險些跌入海中,可伸手一摸,自己的腦袋也沒爛,身子也好端端,倒是麻衣之上“噼裏啪啦”一陣電石火花亂迸,良久不熄,異亮驚人!
“這缺德的阿螭!”
陳義山驚魂甫定,忍不住咒罵起來:“隻說會摔成肉泥,卻沒說會被天罰雷劫給劈死啊!要不是有麻衣庇護,本仙長不得被劈成渣渣了?!”
正罵罵咧咧的,他忽然瞧見空中陰雲密布,一道更爲巨大的電光轟然醞釀出來,毀天滅地般的壓迫感撲面而下!
“又要來?!”
陳義山臉色煞白,暗想:“這一次的天罰雷劫比之方才更顯威力巨大,要是劈下來,怕是連麻衣都扛不住,我跑吧!”
他剛起了這個念頭,便見空中電芒極速攢動,如龍轉蟒動,要落下來!
跑是來不及跑了!
陳義山倉促之下,趕緊把烏月缽捧了出來,頂在了頭上。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雷發出“咔嚓嚓”的一聲巨響,轟然劈落!
陳義山抖着身子,咬着牙,把雙眼都給閉了!
死了死了死了要死了!
啊啊啊啊~~
那雷正是朝着他的腦袋來的,隻一閃,便落在了烏月缽中,“噗”的一聲,好似風吹蠟燭,燈影搖曳,立時就滅。
老祖保佑啊。
陳義山“呼”的松了一口氣,哪裏還敢停留,隻軟着腿,急急的往海月道裏逃去。
先天神力護持着他,一路飛下來,也沒被摔死,落入海底之後,他馬不停蹄,又狂奔回了自己的宿處,渾身癱軟,趴在了水囊床上,如死狗一般,心有餘悸的嘟囔道:“再也不充大頭了,太吓人了!”
……
老龍王和龍婆正在榻上安睡,忽然間被海上的雷聲驚醒,不由得坐起,轉動一雙電目,捋着長須,喃喃說道:“阿螭又去攀海月道了嗎?怎麽雷聲這樣劇烈?莫不是成了?!”
龍婆眯着眼睛,冷笑道:“睡吧!氣迷心的老東西,能有一個真龍兒子就了不得啦,還想女兒也成?你把這片海域都給他們姊弟倆得了,反正我那四個兒子也不成器。”
老龍王“哼”了一聲,道:“你還以爲你那四個兒子成器呢?!連鲸神丞官都不如!人家叫一聲,他能吓尿褲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丢本王的臉!你那句話倒是說得對,本王還真打算把這片海域都給他們姊弟倆呢!阿螭要是真成了,本王就把東海一分爲二,讓她和阿虬分别統領!至于你那四個兒子,哪裏遠,就去哪裏歇着吧!要不然,到大陸上,找個井去,當個井龍王也行!在老子跟前晃悠的礙眼!”
龍婆大怒,頓時不依的鬧了起來:“你這個偏心的老東西!早知道你這樣狼心狗肺,老娘就不嫁給你了,嫁給豬婆龍都比你強!當初老江神那般眼饞老娘的身子,老娘都沒答應,給你生了四個龍子,你卻這樣對我?沒良心的東西,越活越絕情!”
老龍王罵道:“老江神稀罕你的身子?你可拉倒吧!他是饞你的血脈!也不看看他醜的那個德性!你也真是不挑!嫁嫁嫁,嫁個屁!豬婆龍都快死絕了!你當初要是嫁去江神府,現在就是個寡婦!”
龍婆不服,嚷嚷道:“大河神也稀罕老娘!”
老龍王叫道:“那你去黃河啊!嫁給那個老烏龜去啊!讓他天天給你念詩去!啊啊啊~~日頭爲什麽這麽圓,月亮爲什麽這麽扁,黃河爲什麽這麽長,大海爲什麽這麽遠,我呸!惡心死老子啦!”
龍婆冷笑道:“人家是玄武,血脈高貴,不比你差!你得意什麽?也就是你祖宗強些,留給你偌大一片海域,叫你子承父業。要不然,把你放在大陸,就你這樣的,撐死也就是個洛水之神!”
老龍王再也忍不住了,飛起一腳,把龍婆踹在了床底下,罵道:“我可去你的吧!死老婆子,本王忍你很久了!别以爲長得好看就不敢打你!”
……
别處神府之中,也有水族議論紛紛,那雷聲實在是太響了。
是誰,惹了天罰雷劫啊。
……
陳義山在後怕之中睡到次日,醒來之後出了屋門,早看見呂方、東嶽神君、南嶽神君聚在一堆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
“兄長,兩位神君,聊什麽呢?”陳義山湊了過去。
呂方郁悶道:“賢弟啊,昨天怎麽了?愚兄到現在都記不起來後面發生了什麽啊。”
“是啊是啊。”南嶽神君也附和道:“老龍是不是給咱們下藥了?”
“呵呵~~”陳義山皮笑肉不笑道:“兄長,你昨天差點跟海龜神官結仇,南君,你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東君把你摟在懷裏安慰呢。”
“啊?!”
三個喝斷片的家夥一陣驚悚。
南嶽神君看看東嶽神君,東嶽神君“嘔”的一聲别過了頭。
陳義山“哼”了一聲,道:“你們被巨蟹神兵扛了回去,我可告訴你們啊,某個巨蟹神兵有斷袖之癖,你們趕緊檢查檢查身體吧。”
“啊!!!”
三臉震驚。
陳義山揮一揮衣袖,潇灑的揚長而去。
叫你們不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