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雨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關珍馐美馔的知識點,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爲什麽鲥魚适合男子食用?女子就不适合麽?”
江郎古怪的一笑,道:“呃,女子當然也可以吃,隻是吃多了,可能會長胡子吧。嘿,嘿嘿!”
“哈哈,你胡說八道,我不信!”雨晴“咯咯”笑了起來:“你快說第三鮮是什麽!”
江郎詭谲道:“這第三鮮麽,就是烏狼魚了,此魚亦生于東海,早春洄遊江河——”
“烏狼魚?那不就是河豚麽?我可聽說過,河豚是有劇毒的啊。”見多識廣的老門子臉色陡然一變,忍不住插嘴說道:“你這家夥,給我們公子送河豚,安的是什麽心?!”
“呵呵……”
江郎渾不在意的笑道:“老丈說的沒錯,烏狼是有劇毒,可世人隻知烏狼有毒,卻不知其毒在何處,更不知其乃水族之奇味!俗人有諺雲:‘不吃河豚,焉知魚味?吃罷河豚,百鮮無味!’又有人說:‘年年吃河豚,年年吃死人;年年吃死人,年年吃河豚!’”
雨晴饞的都快把指頭都給咬爛了,呓語似的問道:“河豚真,真的有那麽好吃麽?吃死人都要吃?”
“其實,處置得法,是不會死人的。”江郎在美人跟前賣弄,愈發精神抖擻,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抑揚頓挫的說道:“河豚之毒,在于髒腑,在于魚頭,在于肝、子、血!處置得法,則其味既柔且甘!小可送仙長的河豚,乃是橘黃斑,河豚中的極品!其肉入口即化,其鮮其美,無法形容!其魚皮之柔糯,猶在鼈裙之上,其雄魚精巢之嫩,更勝乳酪!陳仙長,此類天生水長之絕品珍馐,唯有你這樣的高人才有資格享用啊。”
“啯!”
老門子和喜才不約而同的咽下大口口水。
就連葉南星也稍稍動了動喉頭。
雨晴更是“哇哇”大叫:“小師祖,我要吃呀!”
陳義山也真是聽饞了。
可做人,還是要有原則的。
他咳嗽了一聲,白了雨晴一眼,道:“就你知道饞,客人面前,還須矜持一點爲好!”
雨晴悻悻的道:“人家是餓了嘛。”
陳義山“哼”了一聲,扭頭看向江郎,義正言辭道:“陳某自修仙以來,對美食已經無過多欲求,三鮮雖美,但陳某并不貪圖——”
葉南星聽的暗暗點頭:不愧是我掌教仙師,面對珍玩而不慕,聞聽至味而不饞啊,慚愧慚愧,我剛才還咽了口水,境界比之掌教仙師,到底還是差了一截……
卻聽陳義山繼續說道:“不過江兄跋山涉水而來,這三鮮,恐怕已經不新鮮了吧?要吃的話,還能吃到原汁原味麽?”
葉南星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扭頭滿臉黑線的瞪視陳義山。
雨晴卻眉開眼笑起來:“就是,我也想問,新鮮麽?能吃到原汁原味麽?”
江郎原本還擔心陳義山不收禮,聽到此處,才放了心,笑道:“小可與家父竭盡全力,一夜往返颍、江,三鮮都以神通封存,鮮活如初,可存旬月之久,小可還帶來了食譜,仙長照着食譜烹調之後,吃起來,必然是原汁原味。”
陳義山大爲苦惱,這是收還是不收呢?
唉,這家夥,把三鮮說的太好吃了!
就算是自己不眼饞,也想讓父母嘗嘗鮮啊。
還有雨晴那個小吃貨,沒看眼睛都發直了,口水都流一地了麽……
“第三車,第三車裏裝的是什麽呀!”雨晴迫不及待的指着第三輛馬車,幻想着,裏面肯定是來自南方的各種點心。
江郎撩動鬓發,眉飛色舞道:“嘿嘿,雨晴姑娘啊,這第三輛馬車裏,裝的可都是珍貴的藥材。”
“藥材?”雨晴頗爲失落,噘着嘴道:“藥材有什麽稀奇珍貴的?漫山遍野都是!我還以爲是别的好吃的東西呢!”
江郎手揮折扇,故作潇灑道:“稀奇,當然稀奇!珍貴,也自然珍貴!這車藥材,乃是虎妖之鞭、靈鹿之茸、百年杜仲、千年地精,還有黑藤鑽、覆盆子、金絲藤、淫羊藿……全都是舉世難尋的極品啊!單說那虎妖之鞭,可是南嶽神崖上的一隻虎妖被南嶽神君誅殺之後,取下來的,被我父親求了數次,才到手的。”
葉南星聽的眉頭稍稍皺起,她精通煉丹仙術,也常采集藥材煉制丹丸,也算是知道些藥理,可江郎說的這些藥材,聽起來怎麽都那麽不正經呢?
陳義山缺稍稍有些動容,這些藥材莫不是祛除妖毒用的?
隻聽江郎說道:“這些藥,是特意爲陳仙長尋來的。小可這裏有個神方,陳仙長隻須按方配藥,服用幾劑下去之後,嘿,非但自己妙用無窮,門下兩位弟子以後的日子,也會變得快活無比。”
葉南星很不喜歡江郎有意無意中流露出來的猥瑣表情,蹙眉問道:“我們掌教仙師仙法廣大,修爲精深,無病無災,爲什麽要服用你帶來的藥?還有,他服藥,跟我們兩個弟子又有什麽相幹?我們憑什麽快活無比?”
“呵呵呵……”江郎笑出了滿眼褶子,顯得更加猥瑣,道:“葉仙娥,陳仙長當然是沒有病的,至于說他爲什麽要吃這些藥,兩位姑娘以後會不會快活無比,過些時日自有應驗,也不須小可在此地此時明說。”
陳義山朝江郎走了過去,湊近了,低聲問道:“江兄,你真知道我的隐疾?”
江郎點了點頭,神神秘秘道:“小可知道。”
陳義山臉色一變,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江郎見陳義山臉色不對,連忙說道:“仙長不必在意,大丈夫麽,不論凡人還是神仙,都難逃風流之債,守着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可人兒,有個隐疾也正常,不瞞仙長說,小可跟仙長同病相憐呢。”
葉南星已是養元五階仙人,聽覺之敏銳,比陳義山隻稍差半籌,此時距離不遠,早把陳義山跟江郎之間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當她聽見陳義山說自己又什麽“隐疾”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暗忖道:“掌教仙師怎麽還有隐疾?卻不聽他說過!”
當聞聽江郎說什麽“難逃風流之債”、“守着如花似玉的可人兒”時,葉南星的臉色又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原來,掌教仙師的隐疾是這種隐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