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一大早就起來了,她早已經養成了每天不逛街就不舒服的習慣,隻是沒想到一出府門,就看見了江郎以及他帶來的壯觀的送禮車隊。
“嘩!”
雨晴訝然一聲,登時雙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四輛馬車,下意識的就準備把指頭放進嘴裏咬。
“裏面都是些什麽東西呀?給我們的麽?”她一溜小跑,來到馬車跟前,想要掀開簾子看看,但瞬間就聽見陳義山沉聲喊了句:“雨晴不得無禮!”
扭頭看見陳義山嚴肅的目光,雨晴又縮回了手,讪讪的回到陳義山身後,好奇的打量着江郎,“嘿嘿”嘀咕道:“小師祖,他是誰呀?”
“小可江郎,乃是江神之子。”江郎看着雨晴,目光大亮,好美的少女啊,一臉天真爛漫,憨憨呆呆,真是讓人心癢癢啊。
“掌教仙師還沒有走嗎?”清脆悅耳的問候聲裏,葉南星從前庭走了出來,臉上還帶着些幽怨的神情——陳義山給洛神送酒,她心裏酸酸的,可是清晨醒來,她思忖再三,覺得昨夜自己不情不願表現的有點太過明顯了,所以今早她決定來送送陳義山,好顯得自己并非是小氣的女人……
哇哦~
江郎的口水瞬間就溢出了嘴角,看向葉南星的目光也發直了。
這位姑娘的容貌、身段、氣質,比剛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分毫不差,甚至還更美一點點啊!
一身仙氣,風姿綽約,哪像是紅塵人物?!
想一想跟自己偷情的原洛水玉女,也曾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欲罷不能,可是跟眼前這二位相比,倒也尋常了……
兩個少女,妙的各有千秋,美的難分軒轾,一左一右,站在陳義山身側,天真爛漫者手扯陳義山的衣袖,天資仙容者,熱烈的目光不離陳義山絲毫,江郎羨慕的牙都快掉了。
他在這個時候才想明白:怪不得這位陳仙長雖然仙法廣大卻在那方面仍舊不行呢,有如此如花美眷相伴,日夜嬉戲,縱是仙體也打熬不住。
“陳仙長的生活,可真是令小可羨慕啊。”江郎由衷的感歎了一聲,心癢難搔的問道:“敢問仙長,這兩位姑娘是?”
“她們是我門下弟子,雲夢仙娥葉南星,還有雨晴。”陳義山以慧眼凝視江郎,隐約看到一條碩大的豬婆龍賊兮兮的盯着葉南星和雨晴咧嘴發笑,他心中登時湧起一股惡寒。
此子,不像是個好東西。
“哦,弟子啊。”江郎意味深長的笑着,心想:早就聞聽仙家有陰陽術,專收女弟子采補養氣,這位陳仙長可真是有福。
他自南方來,倒是沒聽說葉南星的名頭。
“江兄,此來并非是隻爲了賀年吧。”陳義山冷淡的問道,并沒有絲毫讓江郎入府的意思。
江郎稍稍一怔,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他暗暗思量道:“這位陳仙長好不曉事,我來送禮,他竟不讓我入府,就在門口盤問起來。呵,本事大的人,都如此倨傲麽?”
心中雖然不滿,但是說話的語氣依舊謙卑:“小可此來,當然是爲了一睹仙顔,也癡心攀附,想要交下仙長這個朋友。這四車薄禮,由小可親自送進府内如何?”
江郎這是要登堂入室啊,陳義山兀自猶豫,讓他進府,就意味着認了他這個朋友,洛神姐姐那裏如何交待?若是不讓他進府,可他如果真的有祛除妖毒的法子,失之豈不可惜?
身旁的雨晴卻好奇的再也忍不住了,小手一指,問道:“喂,江郎,你那馬車裏都是什麽東西呀?”
江郎最是好色,聽見美人詢問,當即眉開眼笑,得意的炫耀起來:“好叫雨晴姑娘知道。第一輛馬車内裝的,乃是洞庭之珠寶,獨山之玉器,東海之玳瑁,南海之砗磲!盡是家父從洞庭湖神、白水大神、東海龍君、南海龍君那裏求來的極品珍玩,世上絕無僅有的!”
“這,陳某何以敢當?”陳義山吃了一驚,這家夥上來就送如此重的禮物麽?洞庭湖的珍珠,南陽郡的獨山玉,東海龍宮裏的玳瑁還有南海龍宮裏的砗磲,這些寶貝,在洛神姐姐的寶庫裏都見不着的。
江郎見陳義山吃驚,心中暗暗得意,道:“好說,好說,物華天寶唯有道者居之,世上也隻有陳仙長配得上這些珍玩。”
“陳某不能收的。”陳義山連連擺手,開玩笑,這麽貴重的禮物,收下了肯定燙手!自己隻是好奇他能否祛除妖毒,要他的寶貝幹什麽?
“隻是小可與家父的一點心意,純爲賀年來,仙長切勿推辭!”
“心意陳某領下,這禮物還是——”
卻聽雨晴急問道:“那第二輛馬車裏裝的是什麽呢?”
江郎也不想與陳義山再互相推讓禮物,順着雨晴的話就答道:“這第二輛馬車麽,盛放的卻是珍馐美馔。”
雨晴立時瞪大了眼睛:“珍馐美馔?好,好吃麽?”
江郎笑了起來:“呵呵,雨晴姑娘以爲水族中最好吃的至味是什麽?”
雨晴先吸了一口哈喇子,然後咬着指頭,如數家珍的說道:“黃河的大鯉魚、雅羅魚、刀魚、狗魚、華子魚、小嘴湟魚,颍水的鴿子魚、紅魚、河蝦,唔唔,都好吃的不得了哇!”
江郎暗贊這雨晴姑娘真是可愛,幾乎都忍不住要上手掐掐她的臉了……強捺心神道:“沒想到姑娘也是食家,小可素知黃河大鯉魚味美,雅羅魚難尋,狗魚、華子魚、小嘴湟魚卻近乎絕迹。鴿子魚、紅魚、河蝦自然也是美味,不過,比起長江水族三鮮卻稍微差了那麽一丢丢?”
雨晴連忙搖了搖頭:“我不信!我不信!你且說說長江水族三鮮是什麽,我聽聽看!”
江郎回頭指了指第二輛馬車,道:“這第一鮮,乃是長江刀魚。”
雨晴“嘁”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剛才都說過了,黃河、颍水裏也都有刀魚啊,你們那裏有,也不稀罕。”
“小可聽說,黃河中的刀魚早就很難尋覓了,至于颍水裏的刀魚,呵呵,背鱗沒有青色、黃色、花色之分,非是小可欺人,其味道,也就尋常。”
“這個,那長江的刀魚就好吃麽?”
“小可不誇口的說,江中刀魚與别處格外不同!長江之刀魚,人稱青背、黃背、花背,平素徘徊遊曳于東海,春暖花開之際,則溯流而上,由海入江。其肉細膩鮮嫩,爽滑可口,肥美而不膩,能補氣,亦能活血,聖道中人曾有詩贊曰:‘芼以姜桂椒,未熟香浮鼻’,堪稱長江三鮮之首!”
“唔唔唔!你繼續說呀!”雨晴跺着腳,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陳義山和葉南星都忍不住微微搖頭,暗覺丢人,這個吃貨啊!
江郎卻愈發得意,嘿然笑道:“這第二鮮嘛,乃是長江的鲥魚,其味甘,其性溫,其身銀白,其味肥美,其感爽而鮮滑,人稱‘魚中之王’啊!聖道中人亦有詩贊曰:‘紅燒鲥魚兩頭鮮,清蒸鲥魚誘神仙’,而且——”
“而且什麽呀?”雨晴瞪着大眼,都快饞哭了,守在門口的老門子和喜才也都聽的目瞪口呆,不住的咽口水。
“而且,鲥魚最适合男子食用。”江郎意味深沉的瞥了一眼陳義山。
陳義山覺得莫名其妙,這厮看向自己的眼神爲什麽總是透漏着那麽一點點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