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江無奇的聲音!
诂羅甲宙詫異不已,莫不是寶物竟被最弱的何魚怪搶到了?
這個念頭剛起,便又被他壓下。
不可能,不提熟江無奇,還有屍桜柳鬼,那兩個家夥在,何魚怪隻能歇菜。
“吱吱!”
一聲尖銳慘叫。
“砰!”
十首何魚怪被一條句尾擊中,重重摔打落地,他看向暴怒而來的熟江無奇,是個腦袋露出同樣的祈求:“你是水火雙系,這土系晶核與你并無多大用處,不若給我,我願……”
“聒噪!”
熟江無奇冷冷地一聲,根本不給他多說的機會。五系晶核早已通靈,三塊晶核眨眼逃匿無形,便見蹤迹,屍桜柳鬼那家夥得了木系晶核也就罷了,畢竟那是他也頗爲忌憚的人物。
但眼前這個膽小鬼算什麽,一想到連何魚怪都能拿到一塊晶核,他便怒不可遏,暴怒的情緒在他胸腔亂撞。就算土系晶核于他無用,也不能便宜這個魚怪!
何魚怪見他眼中濃烈的殺意,心知以熟江的脾氣,恐怕就算自己此時獻上晶核,對方也不會放過他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橫。
“吱吱!”
“吱吱!”
……
十首何魚昂首發出尖銳的叫聲,而後烈焰噴射而出,卻是凝射出無數條極細的火線,那火線雖細,卻明顯是經過壓縮,内含磅礴至極的火系靈力。
“不知所謂!”
熟江無奇面對纏繞而來的火線,雙翼揮動,水靈力滂沱眨眼化爲牛毛冰鎮,準确地釘主漫天而來的火線。
叫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十首何魚竟在此時張口就要吞下那閃耀奪目金光的地脈晶核!
“好膽!!”
熟江無奇水力化長刃,眨眼如光般直沖那張口的魚頭。
“噗。”
赤血噴湧如血柱。
“咚!”
巨大魚頭墜落在地。
十首何魚怪不甘至極,就差半息,隻要半息的時間,那已經滑入咽喉的晶核便能吞入他腹了!
他九個腦袋、十八隻魚眼怔怔地瞪着那從斷頭脖頸處飛逃而出的土系晶核。
熟江無奇自然無暇顧及十首何魚的遺憾和不甘,他身體緊繃,巨尾已然接近晶核之時,晶核旁的白霧突然動了。
“啊!”
就要到手的晶核,就這麽眼睜睜被白霧吞了。
“誰?!”
他暴喝一聲,長尾狠狠砸向那白霧。
一聲悶哼自白霧後傳出,隐約可以看到一隻驚懼的獨目一閃而過。
“诂羅甲宙!!”
熟江無奇一聲長吼,千丈之外的靈氣都開始暴動起來,形成一股股靈氣漩渦,更是引動不少的地陷坍塌,無數中高階靈獸墜落,又被黃泉陰煞吞噬。
聽到動靜的屍桜柳鬼眉頭微擰。
“可不能因你壞了大事。”
三張嘴同時輕喃一聲,一腳踏出如細軟的枝條般,延伸幾百丈之外。
“巴胡害我!”
诂羅甲宙跌落在地,腹部的龜殼瞬時延展至全身,把他整個包裹起來,在地上瑟瑟發抖。
“砰,砰,砰砰!”
熟江無奇長尾砸下,速度極快,然重力之下的龜殼看起來還是完好如初。
十首何魚怪目露羨慕之色地看着防禦力驚人龜殼,卻不知龜殼下的诂羅甲宙已經吐出一口血。不隻是被打得,也是被氣得。
他心驚膽戰,一邊驚懼熟江無奇不分青紅皂白斷然下殺手,一邊咒罵巴胡淩雲陰險狡詐,徒留下他一人背鍋,自己倒是撈了好處逃之夭夭。
“不是我,是巴胡,晶核在巴胡手上!”
他大叫着解釋,然狂化的熟江無奇根本就不管這麽多,巴胡淩雲已經逃走,他現在的怒氣已經暫時從何魚怪身上轉移,如今能讓他發洩怒火的便隻有诂羅甲宙。
“無奇。”
陰冷的聲音傳來。
一條褐色長柳擋下了熟江的長尾,而後長柳落地,三個瘦長若柳枝的男子落地,身形眨眼變成常人長短。
“同爲妖族,何必如此。”
他的聲音平靜,但卻帶着迫人的寒氣。
熟江無奇心中一凜,巨尾在高空微搖,直對着屍桜柳鬼:“柳鬼,此事與你無關!”
聲音雖算不上客氣,到底沒有再動手了。
屍桜柳鬼淡淡一笑,額頭光芒一閃,豎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巨尾,聲音還是不變的語調:“人族大舉屠戮妖族,連未成氣候的小獸都不放過。”
熟江無奇看着那豎瞳,巨尾如被芒刺釘着一般,心中升起濃濃的忌憚,便也順勢接話道:“此話當真?!”
屍桜柳鬼點頭:“此時内鬥,殊爲不智。”
短暫的靜默兩息後,熟江無奇踹了地上的诂羅甲宙一腳,哼道:“便且算給你個面子!”
言罷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遠去。
屍桜柳鬼含笑得看着憋着暴怒而去的熟江無奇,心中頗爲滿意。而後他的視線往下,幽幽道:“你命是我的了。”
诂羅甲宙探出腦袋,視線正與他的目光對着正着,他忍住把腦袋憋回去的沖動,勉強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當、當然。”
屍桜柳鬼這家夥可是從屍山血肉中才能發芽長出的,他不會真的要拿的他命修煉吧?
想到這裏他頭皮發麻,心裏又把巴胡淩雲詛咒了好幾遍。
“我,還有我!”
一個略帶激動的聲音響起。
诂羅甲宙轉眸看去,便見隻剩九個腦袋的何魚怪撐着身子往屍桜柳鬼靠來。
他被生生砍下一頭,可謂元氣大傷,也不知他怎麽想的,就如今那斷頭的脖頸還就那麽放着不管,仍在往外噴血。
诂羅甲宙頭皮發麻,不是被吓瘋了吧?
屍桜柳鬼是什麽善類嗎,他避之不及,這家夥竟還巴巴地湊上來!
他心中各種想法,隻臉上卻是不顯。
屍桜柳鬼面色和煦地看着扒着他腿的何魚怪:“你這腦袋卻是可惜了。”
何魚怪身子一僵,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大喜。
“不過再接上一個就好了。”
接、接上?何魚怪豁然擡頭,不可置信地呐呐開口:“能接?”
像他這樣的次珍獸,尋常肉體損傷倒還罷了,斷頭亦是可以重生,但卻需要漫長的歲月,似他們這般的寶體血肉,寶藥都難有成效。
“自然是能的。”
(本章完)